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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李炫依然賊心不死,偷偷跟蹤凌雲意圖尋機殺他,不料反被凌雲發現。

此時面對凌雲與練南春兩大高手的前後夾攻,李炫從心底油然升起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不由苦笑一聲道:“如果我說,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凌雲,你會相信嗎?”

凌雲揚了揚唇角,清冷的眸光里滿是不屑一顧的意味,“你承認與不承認是一回事,而我的判斷又是一回事;所以李武師,你現在回答是或者不是,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李炫最後殘存在心裡的一絲狡辯與抵賴的想法,也被凌雲那凌厲的話語給擊的粉碎了。

他沮喪地抬起有些失神的眸子,有氣無力道:“凌統領果然是洞悉一切,明察秋毫,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啊!好吧,我承認,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卻不知你又能如何?”

凌雲犀利的眸子緊緊盯着他,冷冷道:“你說又能如何?人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李炫,你一次次不擇手段,勢必殺我而後快,我也不能總是這樣被動地忍受下去啊!凡事不過三,你做了那麼多的孽事,現在我要讓你血債血償!李炫,你的死期到了!”

話音中,手中長劍抖的出鞘,冷厲的鋒芒在空中划過一道繞眼的霹靂,一式“黃河遠上”,直向李炫前胸襲去!

李炫手忙腳亂地拔出長劍來應對着。凌雲身形輕盈如飛,衣袂輕揚;每一個劍花都充斥着飄逸的力度,剛毅不失,柔韌不絕。

李炫在凌雲那高超精妙的劍式攻擊下,已然有些手心見汗、堪堪不敵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凌雲的對手;更何況,旁邊還有練南春這個冷血無情的女煞星在一旁虎視眈眈。

所以從與凌雲交上手的一開始——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從被凌雲與練南春發現、並且一前一後封住他所有的退路開始,他便在心裡暗暗地盤算着脫身之計了。

雖然他很清楚,在凌雲與練南春這兩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並非易事。可是,在目前這種兇險重重的境地之下,他除了這一條出路,難道還有別的生路可以選擇嗎?

很顯然沒有。他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極其不光彩的手段去跟蹤、偷襲凌雲;為了殺他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可謂是費盡了心機,用盡了卑鄙齷齪的詭計,凌雲必然是對他恨之入骨了!

如今他時運不濟、非常不幸地落在凌雲手裡,凌雲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呢?

不過現在的他,還是心存僥倖的。他的武功劍法雖然遠遠不如凌雲,可是他對自己的輕功造詣與逃命的本事,卻是很有信心的。

他的綽號是“如影隨形”,又稱“鬼影子”,顧名思義,就是他的輕功極佳,堪稱一流。

如果他的輕功造詣是天下第二的話;那麼他相信,在這個世上,就沒有人敢自稱第一——其中也包括站在他面前的、這武功蓋世的兩大高手凌雲與練南春!

所以在與凌雲勉勉強強應付了十幾個回合後,他終於找到了脫身的機會。

他瞅準時機,手中長劍突然改變了路數,一式“暗香疏影”,劍式一滑,徑自向凌雲下陰撩去!

凌雲當然做夢也不會想到,對方為了逃命,居然會一點江湖規矩也不講,施出這樣一式陰險的招式!

他不由臉色一變;倉促之下,只好一式“孤帆遠影”,身形疾如旋風般在空中一個輕盈的輾轉,倒着飛出數丈,才算十分驚險地躲過了這一招。

凌雲含着慍怒的眸光一轉,嘴角一撇,鄙夷地從牙縫裡拋出幾個冷冰冰的字道:“李炫,你可真是狗急跳牆啊,居然連這樣卑鄙的招式也能施的出來?”

李炫此時卻無暇理會凌雲的不齒與嘲笑了;他藉著這個空檔,身形倏的揚起,一式“黃河遠上”,猶如離弦之箭般,幾個起落向遠處遁去。

在這一刻,他在心裡暗暗的得意與慶幸,他終於僥倖騙過了凌雲那雙銳利的眼睛,他總算是逃生有望了!

可是,他大約還是高興的早了一點。因為他所有算計的重心都放在了凌雲那裡,卻忽略了一直在旁邊冷眼觀戰的練南春——或者說,他是根本無暇顧及到此。

李炫的身形飄渺如孤鴻之影,眼看就要脫離眼前的危險處境了;一旁的練南春見狀,不由柳眉豎起,飄逸的嬌軀倏的揚起,恍如浮光掠影一般,轉眼便到了他的近前。

她冷酷的目光里充滿了煞氣,凌厲的掌風抖的推出,一式“春雲乍現 ”,正正擊在了李炫的前胸之上!

李炫被練南春一掌擊中,身子滑翔着,跌跌撞撞地倒着飛出數步,只覺的喉頭一熱,嘴一張,一口獻血已狂噴出來。

李炫臉色煞白,只覺的五內如焚;他急促地喘息着,踉踉蹌蹌後退的身軀還沒有站穩,凌雲那輕靈飄逸的身形矯若驚龍,一式瀟洒的“大漠飛沙”,已然到了他的身後。

寒星般的眸光里綻現出無限冷戾的殺機,凌雲猿臂一揚,一式狠辣的“白虹貫日”,鋒利的長劍已沒柄地透入了李炫的後心!

李炫慘烈地嘶叫一聲,臉上的肌肉痛苦抽搐着,嘴唇索索翕動着,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於沒能說的出來。

凌雲薄淡的唇角掀起一絲寒涼的笑意;他手腕用力,刷的一下拔出了長劍。

鮮血立時噴射出來,濺在了凌雲那雪白的衣衫上,一片迷離,紅的刺眼,直令人觸目驚心。

李炫的身軀猶如風中蕭索的枯葉一般,劇烈地顫抖着,然後便軟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他氣息奄奄,瀝血的眸子依然十分不甘心地瞪着,瀕臨死亡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無數複雜不明的情愫。

在那一刻,他心思百轉,歷歷往事如過電般在眼前一幕幕地閃現着:

他想起了那一次,他與弟弟李武晚上在一家包子鋪里邂逅了凌雲與逃婚的浣玉郡主,當時他與凌雲表面上雖然客客氣氣,笑語晏晏;背地裡卻是心懷不軌,暗中算計……

他又想起了後來,凌雲與浣玉郡主的緋聞鬧得滿城風雨,他趁機在晉陵王爺面前撥火,出餿主意把凌雲騙到晉陵王府,用迷藥迷暈了他,然後對他又打又殺……

現在想來,他真的很後悔,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當機立斷地一劍殺了凌雲;如果那個時候殺了他,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他不由又想起數日前,幫主李瑞允在青龍山莊的大廳里,曾經對他們兄弟兩人說過的那些擲地有聲的話語:

“你們這段時間裡停止任何行動,認真思過,低調行事,千萬不要再去招惹凌雲了!現在你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千萬不要再出什麼意外才好!……”

此時想想,李幫主的話真可謂是至理名言啊!如果他當時能夠聽從幫主的勸解,沒有自作主張、逞強好勝地去謀划著跟蹤、刺殺凌雲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了——現在想來,他真的好後悔啊!

李炫躺在冰涼的地上,思緒萬千之間,氣息已愈來愈弱,失去焦距的瞳孔亦開始一點點地煥散開來……

刑部尚書府。

書房之中,呂文正滿面愁雲,眉頭緊鎖,正在與徐直講述着方才在御書房裡覲見皇上時的情形。

“我一見聖上,聖上便問我秋月的下落,我只得如實稟報。聖上龍顏大怒,說如今期限已至,你還尋不到女兒的音訊,分明是有意抗旨,要將我治罪。”

徐直臉上立時變了顏色,驚道:“這可如何是好?”

呂文正道:“這個時候,多虧晉陵王爺出班為我說情;他的一番話語可謂是金玉良言,擲地有聲,只說得聖上連連點頭,終於答應寬限數日;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徐直感嘆道:“晉陵王爺德高望重,寬厚仁愛,他對大人的大恩大德,大人可當好好答謝才是。”

呂文正輕輕嘆了口氣道:“莫要再提這個茬了!從御書房裡出來以後,本府自是向晉陵王爺拜謝,孰料反遭王爺的一頓奚落。”

徐直詫異道:“哦?這又是為何?”

呂文正微微蹙了蹙眉頭,“王爺道,‘呂大人可千萬不要這樣啊,本王鄙陋淺薄,又怎麼承受得起呂大人的拜謝哪?呂大人威容德器,乃國之棟樑,莫說是呂大人,就是您的部屬,本王只恐怕也招惹不起了!呂大人快快請起,真是折煞本王了! ’ ”

徐直道:“聽王爺的口氣里滿是嘲諷譏誚之言,看來必是對大人心存不滿啊!學生不才,妄自揣測,難道是因為……因為前期凌統領的那樁事情么?”

呂文正煜煜有神的眸光轉向徐直道:“先生也是這樣認為嗎?”

徐直輕輕點了點頭,抿緊嘴唇道:“前些日子凌統領與郡主鬧翻,郡主一怒之下回了王府;我與楊振等人屢次規勸他,要他去晉陵王府請回郡主,他卻礙於情面說什麼也不肯去——唉,凌統領這個人啊,就是過於自負了;有時候彆扭性子上來,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啊!……”

呂文正眉毛上揚,擠在一起,有些無語道:“唉!你說這凌統領他,他現在又鬧出這麼一出來——真是太不叫人省心了,本府如今拿他也是無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