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牧神組團下森獄
風依依，柳依依，流水無波，孤舟自橫。
牧神與山龍隱秀這對君臣靜坐在渡口，享受不屬於江湖的悠然。
策師死後，靈犀指瑕歸還了惡龍臂，牧神助山龍隱秀四寶合一，不僅恢復了號天異龍的功體，也覺醒了屬於左龍缺的記憶。
“牧神，我們還要再等下去嗎？”
“快了，森獄再現苦境，閻王的野心不會容許他潛藏太久。”
“若是等閻王自己出來，或許你們還要再等數百年。”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江畔的寧靜，一名金髮袍，手持玉笏的人，緩步而來。
“天不肖，有玉屑，地不肖，有玉屑；米鹽茶馬酒，事事千玉屑。”
山龍訝然問道：“閣下何意？”
“義父？”
“卑鄙！”
“吾兒所見不差，此處名曰千窟石壁，正是天葬十三刀的根據點。”
“多謝。”
驚駭的話語未落，一色秋身軀已經落入一片灰濛濛的空間。
弦陵則相反，你說黑吃黑，他只關心黑的是什麼東西。
“一色秋，每多一日，你分給吾的珍藏多一成，五天之後你分文不存。”
思來想去，唯有天疆牧神與他有着共同的敵人，不用付出代價便會助他。
“既為森獄重臣，何以封印閻王？你之說法難以取信。”
“嗯。”
“然也。在下無能，至今尚未找到他的副體、副腦與元神獸，不過羅喉那邊應有所得，前幾日，吾將捕獲閻王副腦的物品送至了天都。”
回到天都，牧神正在等着他們。
“什麼人！”
“請。”
“聽聞鰲首收藏天下名器，羅喉前來求取。”
牧神聽聞羅喉，本對千玉屑還有的一絲戒心，立刻煙消雲散，接着打起了破境之人的主意。
牧神沉吟：“破境嗎？”
“如此說來，想殺閻王，必須先一一殺死他的分身？”
“你想殺吾？”
隨即，伽羅殿入口封閉，玄豹欲要再闖，幾道龐然力量衝出，逼得他倒退三丈。
“義父，這是密碼門，隨着太陽光線照射的強度變化，此門會產生不同的時間刻度，要想打開此門，必須配合當前的天干地支，輸入預留密碼。”
看見三人，他拿出幾朵紅花：“這是國相紅花令，諸位拿着便不受深淵的魔氣侵擾。”
羅喉盯着少昊看了半晌。
“吾兒如此完美無暇，吾卻帶着你做壞事，義父大感良心不安。”
“那要看是什麼事情？”
“非也，不過你若是拿出珍藏，將來遇到危險，吾可保你一命。”
雲海中，數峰嶙峋，參天而立。
“喔？”
這回真正是壞事，黑吃黑，來訛詐一色秋的珍寶。
千玉屑顯然知道牧神的身份，上前施禮：“尊駕可是傳聞中的天疆之主？”
少昊數了數，共有十二道山峰，雲霧濤濤，並無人跡。
“昊兒，義父的所作所為是否讓你感覺不適？”
千玉屑離開之後，山龍立即問道：“牧神，此人可信嗎？”
“何人？”
“趁着黑後與道門戰火正盛，今夜子時，吾在永旭之巔的深淵等你們，請了。”
說話間，少昊身形一動，已經閃至一色秋面前，舉手拍去。
“嗯？”
山龍說道：“不如讓我以惡龍臂擊之。”
此時，伽羅殿中的那雙銳眼睜開了，注視着千玉屑和他身後的三個人。
坐在登天階上的玄豹猛然抬起頭，他感知到了一種陌生的氣息正在接近。
千玉屑苦笑道：“閻王擁有副體、副腦、元神獸等多種復活手段，殺死伽羅殿中的閻王肉體，只會讓他的靈魂回歸到副體或元神獸上，反而被他逃脫。”
“他的珍藏皆是巧取豪奪而來，我們再將之奪走，賣出錢來建造救濟所，正是黃泉叔父講過的劫富濟貧。”
“義父行事總有自己的道理，不管帶昊兒做什麼，昊兒絕不相信是壞事。”
“你謀奪珍品只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即使你將六魄極陽之體練至最高層，仍然逃不過被人所殺的命運。”
少昊摸摸自己的臉：“義父在看什麼？”
不等玄豹看清人影，少昊已經帶着牧神、山龍隱秀和千玉屑進入了殿中。
片刻之後，一名氣宇軒昂，手搭拂塵的人出現在對面山頂。
正在此時，異芒一閃，暗影紛紛，緊閉的伽羅殿突然現出一道裂縫，照出裡面晶瑩的鏡子。
“吾便是一色秋，天都之主蒞臨藍峰十二濤，有何見教？”
千玉屑得到玄臏的通報，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如果黑海森獄還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只剩大黃地母。
玄豹抓起豹雷戟，朝着未知的空間疾掃而出。
“如果吾說，吾曾在伽羅殿看到一口特殊的長杵，閻王稱之為繳獲的戰利品，尊駕是否改變對吾的看法？”
幾人同時跳進深淵，身形急速滑落，與深淵中的魔氣擦出陣陣火花。
“天葬十三刀？記得義父講過，黑罪孔雀，還有廉庄姑娘的父親都是天葬十三刀的人，義父來此是為找人嗎？”
不知過了多久，牧神終於腳落實地，踏在黑海森獄的土地上，一股極度炎寒又詭異的邪力傳來。
羅喉自嘲一笑。
少昊生氣了：“再對義父不敬，吾便抽走空間中的元氣，讓你早日歸西。”
“封印伽羅殿所用的是若葉家族的八面鏡陣法，設陣之人早已故去，若葉家族現今無人能解，要想闖入伽羅殿，需要一名擁有破境能力的高手。”
他需要盟友。
兩人邁入，通道又在身後合攏。
羅喉目送他們的兩人的背影，並不擔心。
千玉屑察顏觀色，見牧神臉上表情變幻不定，知他心有計劃，不再耽擱。
雖然大黃地母的地理環境特殊，千玉屑自有應對之法，但尚須將鬼吟詩引走或殺掉。
也就少昊這孩子實在，如果是寥天，絕對不會同意，反而會義正嚴辭地教育父親。
牧神將千玉屑來找他的詳情說了一遍。
山龍疑惑不解：“當初為何你們沒有殺死閻王，只是囚禁他？”
三人跟隨千玉屑急急而奔。
羅喉帶着少昊迴轉天都。
“無奈啊……昊兒，將他關幾天禁閉吧。”
兩旁山壁高聳，中間一塊巨石光滑如鏡，巨石中間開着一扇銅門。
“牧天九歌，劍靈自動護主，真乃一口好劍，你在此地等待了千年，終於等來了你的主人，可惜今夜卻是他的死期。”
牧神難掩激動之色：“你與吾繼續交談的空間，取決於我們是否有相同的敵人。”
他撫摸着王座前的牧天九歌，眼中露出狂熱，似乎回到了那段征戰的日子。
不過少昊前往森獄，封印一色秋的空間不知丟在何處，鰲首自求多福吧。
見面即問：“千玉屑此人可信否？”
若論空間術法，少昊自然是最佳人選。
“這是三惹秤原，我們現在直奔伽羅殿，不過殿外有石人禁衛和森獄皇子守護，避免驚動他們，我們要在第一時間破境入殿。”
伽羅殿外，千玉屑四人屏聲靜氣地靠近。
“大黃地母的看守者鬼吟詩，詳情如此……”
“吾乃黑海森獄國相千玉屑，亦是將閻王封印了數百年的人。”
沿着密道走了數里，眼前忽然一亮，露出蒼茫雲海。
“哈哈哈哈哈，都說天都之主是現今僅有的英雄，想不到如此無恥，吾之收藏憑什麼要分你一半？”
天都受協議的限制，無法助他完成此行，死國的強大又讓千玉屑忌憚。
“是。”
罷了，現在的確需要錢，再過幾年便是血之災、八歧邪神……處處天災人禍，先建好救濟所總是沒錯。
再說少昊，不論攻擊，自保方面當世可稱無敵，少昊生下來沒幾天就開始打架，實戰經驗同樣豐富，想傷他，難亦。
“我們下去。”
子夜時分，黑雲遮月，星辰黯淡。
牧神正愁拉不下老臉，聞言欣然點頭：“也好。”
一色秋再無聲音。
“嗯？”
羅喉直言道：“道磐式洞機，鰲首一色秋，二者本為一人，雖然道門之事與吾無關，但你收藏的奇珍皆為巧取豪奪而來，不妨分吾一半。”
牧神抬眼打量不遠處的萬丈血瀑，以及那輪巨大的黑月。
千年後重見，黑月仍如昔年的冰冷。
羅喉沉吟道：“閻王的確是他的敵人，你們下一趟黑海森獄也好，不過大地黃母的地理特殊，讓少昊用空間術法。”
一色秋又是一陣狂笑：“羅喉，幾句話你取不走任何東西，想要吾的珍藏，憑本事吧。”
少昊的術法愈見爐火純青，單手一揮，銅門上便打開了一條通道。
門上刻有繁複的花紋，狀若天干地支，組合起來，形成幾道不明意義的圖案。
“明白了。”
此時的少昊，隨羅喉來到了一座奇特的山中。
“義父，那我們走了。”
“兩個原因，第一你得來不正，第二你使用不當。”
“不可！此陣共有八鏡，若從外面強攻，將以八倍力量反還攻擊者，但在陣法之內動手，卻不會受到陣法的攻擊。”
“嗯，死神過境！”
羅喉走到山路盡頭，沉聲傳語：“天都武君來此一會，請鰲首一色秋現身。”
“你怎會？”
“自然，在下來此便為尋找盟友，吾帶妹侵比胭ぢ薜睿你們助吾殺一個人。”
不過，他有些糾結，自己對少昊這小子左看不順眼，右看不順眼，平時沒少挑他的毛病，此刻有事求他，臭小子會不會報仇呢？
“千玉屑是否可靠，吾行一趟天都便知了。”
“哈哈哈哈哈！”
“牧神，想不到竟然會在森獄看見你，很好，很好啊！哈哈哈哈哈！”
“進入吧。”
牧神帶着少昊和山龍隱秀來到永旭之巔，地坑深淵邊，千玉屑正在等待。
牧神雖然功體只有六成，六賦印戒也不如牧天九歌好使，但有四寶合一且未破格的山龍隱秀贊功，打個閻王簡簡單單。
“別戀戰，打不死還有下次機會。”
語震群峰，回蕩綿綿。
“有他出手，料必無差。”
破空之聲響徹登天階，受此震動，殿外的石人禁衛紛紛蘇醒，揮舞着拳掌沖向來人所在的方向。
少昊立即說道：“牧神，讓吾陪你前去。”
此時的殿中，兩名隔世宿敵終於站在了一起。
“久違了，閻王。”
“想不到你真有本事進來，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