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刀評會:四強之爭,各有所獲
酉時,刀評會第一天的刀譜評選宣告結束。
大眾評委的票選結果,《狂龍逆殺》第一,《明河共影》和《花潮月汐》分列第二和第三。
接下來,一支簽筒輪流在八名選手中傳遞,現場很快出現了明日八進四的對戰名單:
第一場:夜神VS荒初禁赦
第二場:最光陰VS綺羅生
第三場:天刀笑劍鈍VS癲不亂
第四場:亂世狂刀VS肖流光
名單出來,三名評委分別勉勵選手:
天尊皇胤:“知己知彼,百勝不殆。提前一天讓你們知道自己的對手,意味着你有一夜的時間改變結果。”
蝴蝶君:“這一夜,可是對你們天賦的考驗喔。”
少獨行:“理論與實際的差距盡在明日一戰,揚長與避短皆是合理的選擇,切莫忘了,刀決的意義在於提升自己的刀境,尋求刀之道,而非單純的勝負。”
“多謝前輩指教。”
八名選手躬身退出西花廳,各自致禮後道別。
夜神是明日第一場,他心中略有不安,匆匆回到逸蹤。
還未進屋,便被閻王鎖叫住了:“快來快來!”
“何事?”
閻王鎖摸着光頭,苦惱說道:“我與阿星純屬陪太子讀書,么蟣熱,我倆受罪。”
“嗯?”
“天者和地者正在研究那些刀譜,我同阿星演示一整天了,胳膊酸疼,全身乏力,這筆賬記在你頭上。”
夜神隨閻王鎖走進天者地者所居的庭園。
玉簪樹下,繁花似雪。
地者急急問道:“你明日的對手是誰?”
“妖界代表荒初禁赦。”
地者嘩嘩翻動刀譜:“《妖佛泣》,以得道高僧的骨頭為兵器,吸納佛氣,融合妖能,出刀時產生極致的刀焰,刀氣中蘊含的妖佛之力能夠擾亂對手心智,久戰可讓對手失常。”
“嗯。”
“阿修羅,你有何意見?”
阿修羅吐出兩個字:“速決。”
極道先生笑道:“對手必然也會研究夜神的速度,如果對手採取守勢,拖而不戰,如何呢?”
阿修羅越發簡短:“逼。”
天者冷冷說道:“夜神,你不能輸,這關係著死國的榮耀。”
夜神皺起眉頭:“輸了又如何?”
“輸了,吾便去殺掉你的對手。”
夜神的對手荒初禁赦此刻獨坐在一處高峰上,凝望遠方的落日與雲海。
彷彿又回到了在未知時空漂流的歲月,妖界封印後,荒初禁赦有種再次被拋棄的感覺。
他摩挲着手中的一個銅鈴,那是釋閻摩轉託的物品。
“吾與好友別黃昏有個約定,但他不知搬到哪裡去了。你打完比賽,請替吾找到他,妖界封印,吾赴約無期。”
就連釋閻摩亦有朋友,唯有荒初禁赦是孤獨的。
翌日。
死國夜神與妖界荒初禁赦的刀決拉開序幕,戰鬥場地位於論劍海湖邊,一座高五丈,寬十丈的圓型擂台。
選手落地或兵刃脫手,便算輸。
颯颯晨風,吹動夜神的短髮,吹動荒初禁赦的紅袍,兩名刀者屹立於擂台上。
“死國代表,指教了。”
“請。”
夜神用的一把新刀,呈彎月狀,乃是極道先生用火宅佛獄的特殊材質製成,與舒神琴極為相似,產生的音波不能為常人聽見,卻能引動異能共鳴。
荒初禁赦手中的佛骨凶兵倏然亮起,一股暴戾血氣逸散而出,飄向夜神。
“六瞬・三斬・雪窗螢火不知年!”
夜神迎着血氣撲了過去,新月乍起,人已逼近荒初禁赦身前三尺。
“來得好快,喝!”
荒初禁赦身影一旋,妖刀沉勢揮出,斫向新月。
未等雙刀相撞,夜神已是側步滑過,繞到荒初禁赦的背後,又是疾如慧星的一招:
“六瞬・四斬・日月如棱人未還!”
荒初禁赦早有預料,人未轉身,反臂往後一架,刻不容緩間擋下新月。
砰!
雖是試探的兩招,雙方力量皆已運至八成,金戈聲動四野,湖水滔天涌浪。
“看來,你已經研究過我的刀譜。”
“六瞬斬實乃吾平生之敵。”
“五斬・雲譎波詭世情難!”
夜神飄身而退,一道彎若虹霓的刀氣瞬息斬至荒初禁赦面門。
出刀已經來不及,荒初禁赦疾退,以距離化解這道刀氣,接着他開始繞着擂台遊走。
面對夜神這樣速度見長的對手,只能以距離換取應招的時間,這是荒初禁赦經過一晚模擬出來的策略。
荒初禁赦的變化讓夜神隨之變化,他於擂台中間站定,新月一展,卻是暴風驟雨般的亂刀。
六瞬・亂刀流。
同樣是夜神昨晚想出來的新招,無序,無招,無跡,無聲,只有速度。
如果刀道五境,先有刀氣,再有刀意,那麼此刻夜神的刀,刀氣是亂的,刀意更是亂的。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招發自何處,攻向哪裡,他只是不停地出刀,再出刀。
如果這是刀勢,那就是亂勢。
面對無跡可尋又亂成一股浩然之勢的刀流,荒初禁赦無奈應招:“佛泣逆殺!”
悲風頓起,萬道佛聲哀泣;黑氛肅然,一片妖鬼絕唱。
佛泣與妖唱,交織成龐然邪能,鼓盪在場數千人的心智,恍若來到無間獄府,驚見萬鬼噬人。
邪力再化為猩紅刀氣,斬向四面八方,直破新月亂刀。
砰砰砰砰砰……
不斷交鋒的乍響,震懾着眾人的耳,不斷撞擊的火星,映射着眾人的眼。
也許是百刀,千刀,萬刀,妖佛之氣散盡,神鬼之唱絕聲。
就在佛骨妖刀招盡的瞬間,一道巨力在荒初禁赦胸口炸開,血霧高飛,人影跌落。
“這是?”
“亂刀成勢,蓄勢於暗,暗造刀域,這便是我剛剛修正的境之六瞬斬,多謝閣下賜招。”
擂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夜神暗自鬆了口氣,荒初禁赦雖敗,至少性命保住了,他一點也不懷疑天者的威脅。
第二場,最光陰VS綺羅生。
兩人踏上擺台時,還是茫然的狀態。
最光陰苦着臉:“我怎麼能打你嘛,再說我也打不過你。”
“面對接下來的對手,你的時間刀法比吾更有優勢,所以最光陰,請你戰勝吾。”
“喂,你的刀覺已經找回來了,打他們不在話下。”
綺羅生搖頭:“刀覺雖然回來了,但其實,刀覺是一種很純粹的意志,讓吾在刀之一途上,比別人走得更輕易更迅速,可刀覺也在妨礙着吾攀登更高的頂峰。”
“我不懂你的意思。”
“哈,其實吾自己也不太懂,是在這次刀決會上,吾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最光陰撓撓頭:“現在要怎樣辦?”
“最光陰,拿起你的刀,認真和九千勝打一場,完成當年未曾完成的比試。”
“好吧,但你不要讓我。”
“不讓,請。”
“來吧,九千勝大人,掠影・擊!”
骨刀微揚,一道凌厲刀氣已於眾人的視線之前發出,毫不留情斬向綺羅生。
綺羅生對最光陰的招數實在太熟悉了,加之這段時日顧守時間樹,於時間的流逝軌跡頗有領會,就在骨刀一動瞬間,綺羅生縱身而起。
刀氣自他足下掠過。
隨即,江山艷刀與黑月之淚同時出招:“天工雙刀影!”
一刀橫切,一刀斜劈,雙刀呈現巨大十字,又襲分四面,刀氣籠罩整個擂台。
“呃~”
最光陰雖是舉刀回防,乍然間,不敵雙刀之力,嘔紅而退。
“想不到你真的下了殺手,那我也不留情了,掠影・化!”
刀風驀動,人化三影,三把骨刀悍然擊向綺羅生。
綺羅生凝神戒備,見最光陰絕招出擊,立即氣貫雙刀,形如展翼,縱身九霄,凌空出刀。
白色身影如鷹擊長空,又如流星追月,快中不減雄力,雄中尤見飄逸。
“最光陰,留神了,九天一擊・千鈞劈地!”
綺羅生人在空中,藉助九霄風雲,引得天外靈氣,形成一面巨大刀域,覆蓋整個擂台,爆沖而下。
“最後一招分勝負,天狗吞月!”
不知何處傳來狗吠,在漫山遍野間咆哮,接着眾人眼前一黑,巨大狗頭吞噬了驕陽,萬里晴空頓成黑夜。
綺羅生真切感受到時間的流逝變慢了,他陷在時間的塵沙中無從掙脫,只能靜靜看着骨刀逆流而來。
而自己那片刀域,在緩慢的時間中,呈現出無數空門。
刀流受制,身軀受制,綺羅生的神智卻非常清楚:“並非吾的出招變慢了,也並非吾的刀勢被破了,而是……”
骨刀順着空門,輕而易舉地穿過刀域,刺向綺羅生頸部。
就在傾危之際,最光陰骨刀一轉,打落江山艷刀與黑月之淚,在綺羅生耳邊悄悄說道:“九千勝大人,你還是不行哦。”
黑狗消失,天色復睛。
綺羅生微微一笑:“至少吾已經看到了時間的軌跡,期待下一次再戰。”
對於第二場比賽,觀眾們意猶未盡:
“明明綺羅生佔盡優勢,怎麼眼前一黑變成最光陰贏了?”
“咦,你們沒聽見昨天評委的話嗎?時間刀法不是凡人能學的。”
“也就是說,最光陰他不是人?”
不管觀眾們如何議論,上午的比賽結束了,死國夜神與時間城最光陰晉級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