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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人的壽命極長,這使得人人都有機會成為藝術家。

武君和武后除外。

經過眾才子才女們的數年薰陶,武后增加了一個興趣愛好,那就是看小說。

武君則是下棋,不知哪天起,武君開始拉着眾人下棋,從御不凡到漠刀絕塵,到天刀笑劍鈍,再到擎海潮和超軼主,最後只剩下忌霞觴勉強奉陪。

誰也不知道武君的棋藝是怎麼來的,但都知道他的兩盒黑白子與計都一樣可怕。

此時,棋局方至中盤。

忌霞觴掙扎許久,終於將手中的黑子放回盒子中。

“武君,霞觴奕道不精,據聞心武棋會中有一名絕代高人,名曰棋邪縱橫子,此人不僅善奕,還能以棋子觀測天下事。”

“喔?”

“霞觴願為武君走一趟心武棋會。”

忌霞觴掉轉目光,一邊自斟自飲,一邊卻在想着武君交待的任務,博取君海棠的信任,君海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是她的萬毒身功體,還是她生產毒藥的秘密基地?

君海棠吸完整袋水煙,方才開口:“你為六王開天計劃而來?”

忽然人影一閃,自己又被君海棠拉住。

“然也,在下雖未在無上宴上奪得琴魁,但身負深仇,希望先生能將伏羲神天響傳授於我。”

“先生在沉思什麼?”

忌霞觴袖袍輕輕一震,擺脫君海棠的牽扯,疾掠天際。

巨大的藍傘下,忌霞觴與君海棠各自半躺,一人抽着水煙,一人飲着薄酒。

忌霞觴聽得頭皮發麻,悄悄後退數步,就要急速離開。

忌霞觴將她輕輕扶正,欠首道:“是忌霞觴失禮了。”

如知音,如老友,如一幅相諧相宜的畫卷。

“所以,你們需要吾做什麼?”

“你講什麼?”

“各有勝色,X君來日若是有空,可往天都做客。”

雙劍如龍,破空而出,一紅一白,激起滿湖之波濤,搖落九天之星辰。

屏風後,琴主的聲音淡然而悠靜:“在你的認知內,何謂琴道?”

君海棠從榻上跨步下來,騎坐在忌霞觴身上,一雙玉手輕輕動作。

“跳舞?”

君海棠大笑道:“該離開的是御清絕,而非忌霞觴。”

“你去雲深不知處住幾日,任務是,讓君海棠信任你。”

“請忌先生稍坐,X君正在美人台習舞,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課。”

武君並不在書房,而是在鑄造車間觀看若葉知秋建好的模型。

婢女抿嘴一笑:“請跟我來。”

眼前的男人怒氣沖沖,甚至有一股莫名的殺氣,忌霞觴謹慎問道:“先生是?”

忌霞觴臉上露出一抹赫色,如果不是武君的安排,他絕對不會留居於此。

君海棠毫無顧忌地半卧半坐,露出胸前半壁江山,接着又點燃一管水煙,吧嗒吧嗒吸起來。

忌霞觴心中微動:“聽聞X君之舞天下無雙,煩請姑娘帶在下一觀。”

“抱歉,是吾冒昧,時日不早了,忌霞觴告辭。”

忌霞觴更糊塗了:“七指掀濤似與她是舊識,這個人我們要怎樣處理?”

“這是吾家,輪得到你做主?再說,你之前拂袖而去,又來此做什麼?”

隨着鼓聲,君海棠足尖點花,縴手飛揚,輕盈身姿宛如夢中迷蝶。

君海棠身子往下一壓,嬌橫說道:“你當雲深不知處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般容易!”

閣內還是淡淡的聲音:“道在指間,琴即天下。”

“這是?”

“原來是七指掀濤,久仰大名,忌霞觴有禮了。”

琴缺在道之意象中,回味着琴主的話,不覺陷入了沉思。

中間層是炮台,為熱感應裝置,感知到生命體的溫度便能觸發,直到將來犯者轟成冰冷的屍體。

君海棠吐出一口水煙,冷冷說道:“回去吧,吾的事情不用你管。”

“吾的確想讓你去見一個人,不過並非縱橫子,而是一名女子。”

“你是參加本屆琴弦無上宴之人?”

“先生問道,我以琴答之,不知先生可能聽出我之道?”

忽見琴缺左手一掃,琴聲迴響,由平轉險,又玄又亂。

只見屏風後的人影一動,水中兵馬頓時互相廝殺起來。

又聽琴主繼續說道:“你之琴,大聲不喧嘩,細聲不湮滅,可謂上乘。可惜,汝心非正,殺戮太重。”

幸好,他的兵刃是劍。

忌霞觴語塞,他來做什麼?他自己也想知道。

慕梅聲一驚,急忙辯解:“是梅聲見主人在意她,所以才替主人關注。”

“武君。”

清若梅花,冷如冰雪。

“琴而上者為之道,形之下者為之器,你即琴,就讓吾感受你之道。”

“在下並無目的。”

“吾知道你要問什麼,關於君海棠,吾只是讓你在她的心湖中投了一粒石子,能生出怎樣的漣漪,端看她自己的造化。”

此刻高台之上,藍影蹁躚,金玲敲鼓,衣袂飄飛。

“琴主,吾想你是誤會了,兩位好好敘舊吧。”

“琴主言之有理,是忌霞觴孟浪了,告辭。”

“那是哪樣呢?你對吾說過的話,吾並不曾忘記,你讓吾自重,你讓吾改邪歸正,你還想廢掉吾的武功,哈哈哈哈哈!”

神棍的色彩。

“呵,不敢唐突X君。”

“獻醜了,喝!”

“琴之道,天下道矣。宮商角徵羽,對應君臣民事物,五音不亂,則天下無不忿之間。”

“來看模型,提意見。”

“不如這樣,你看了海棠跳舞,你也跳一支舞給海棠看,吾就放你離開。”

兩婢很快搬來桌子,端上精緻的點心與茶酒,又抬來君海棠的貴妃榻。

“天都可曾為難你?”

屏風後再次傳來語聲:“你之資質乃屬上乘,但你執念太過,非是吾所尋之人,若有朝一日,你能放下心中所恨,定能超越現在的境界。”

“孤男寡女共處,有損海棠的名節,請你馬上離開雲深不知處。”

非禮勿視。

兩個出入口,一個是日常所用,從天都廣場通過西海虹橋出入。

君子之傳,九五之封,今日為一名女子做劍舞。

落日溶金,山林寂靜。

琴缺的回答十分自信:“我即琴,琴即道,請先生賜教。”

等到琴缺離開,御清絕四大琴侍之一的慕梅聲來報:“主人,聽聞雲深不知處來了貴客,留居三日未曾離開。”

千里之外,有人來到在水一方,拜訪琴主御清絕。

“在下琴缺,慕名而來。”

就在忌霞觴離開之際,君海棠嬌叱一聲:“御清絕你閉嘴。”

“遵命。”

能說的都說了。

“多謝先生指教,叨擾多時,在下也該告辭了,請。”

“吾學的小林流,先布局,後落子。六王之局,該收官了。”

“無須如此。”

“來之前,吾查了你的記錄,並沒有找到你作惡的證據,只要你退出六王聯盟,天都絕不會與你為敵,所以你無須如此。”

忌霞觴眼前出現的是一座金屬材質的機關城,由內而外共分三層防護,以及兩個出入口:

忌霞觴激動起來:“百姓終於能過一段平靜的日子了!”

驀然,鼓停舞罷。

湖畔搭了一個高高的樓台,架着四面大鼓。

樓前響起掌聲:“X君一舞動天下。”

君海棠雖然站好了,卻又歪了歪身子,柔弱無力地倚在忌霞觴懷中,一隻玉手更是攀上了忌霞觴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