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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

黎淵眸光一凝。

那是個身着暗色寬鬆大袍的中年人,他鬚髮皆黑,卻生出兩條銀白長眉,頗為引人注意。

黎淵的目光一轉,卻是落在他的腰間。

【金玉六陽劍(七階)】

【以七弦烏仙鐵,混雜精金而成的軟劍,曾被多位劍道宗師所執,靈性已生……】

【掌馭條件:大龍形之身、六陽劍法圓滿】

【掌馭效果:七階(淡金):劍心通明、劍道天賦

六階(黃):六陽劍法大圓滿、劍道天賦、劍膽】

“神劍!”

黎淵捏了捏掌心,收斂心思,他知道神劍有靈,太過直勾的注視,會引來神劍的敵意。

似是察覺到黎淵的注視,那人也看了過來,兩條白眉挑動。

大高手!

黎淵心頭微跳,不着痕迹的隱入人群之中,只以餘光掃過那處。

隔着四十米,數百行人穿插,但一口極品名器,一口神兵的光芒交匯在一處,這可着實醒目的很。

那白眉劍客身邊,站着一黑臉老者,兩人緩行於人群之中,擁擠的人群居然悄然散開一條通道,而讓路者自己都沒有察覺。

這是極高明的輕功……

“六陽劍法?是龍虎寺,大龍門的絕學之一,赤龍六陽劍嗎?”

黎淵心中嘀咕,憑藉那白眉劍客,以及那黑臉老者背負的名劍,他很快已確定了兩人的身份。

“宮九川,以及,顏三星?”

黎淵止步,遠遠看着兩人的背影,心中思忖着。

有主的兵刃,或多或少帶着其主人的武學痕迹,憑藉這痕迹,他可以確定四周的高手,以及其出身。

此時此刻,身懷龍虎寺上乘絕學級劍法的,自然只有此次召開龍虎宴的那兩位龍虎長老。

但也僅此而已,他對於這兩位龍虎寺的長老可沒有什麼印象,雲舒樓的情報也只有寥寥幾句。

只知道那宮九川成名多年,劍法極好,疑似煉髓有成……

“煉髓啊。”

靠在一間酒肆外牆上,黎淵微微眯眼。

老韓填鴨似惡補了一個多月,他自覺對於武學了解很深了,尤其是易形。

依着老韓的說法,易形是一個境界,卻又貫穿諸境,直至煉髓換血,才算是徹底走完這一境。

如果說,易形是非人之始,那麼煉髓換血,就是徹底非人!

“傳說之中,煉髓換血的准宗師,其筋骨皮膜徹底非人,根據其所修之武功,甚至可以化為靈獸之形……”

黎淵心中有些躁動,又有些嚮往。

易者,變也,易形真正意義上的大成,是可以化為靈形的。

這在他看來,已經超出了武學的範疇了。

“經絡、臟腑、骨血……”

黎淵進了這家酒肆,尋了處空位坐下,很是要了一桌酒菜來。

這一個多月的高壓下,他進度可謂突飛猛進,再易一靈形,一凡形,所易之形已至二十九,兵道斗殺錘也到了大圓滿,但心裡也着實疲憊的很。

明天才是十月初十,但他一大早就獨自出了門,準備放鬆一下精神。

“斗殺錘大圓滿,也會改易根骨,但不會那麼劇烈,有些潤物細無聲的味道……”

黎淵倒了杯茶水,舒緩着心神。

兵戈之形,於諸般形體中也是最少見的那種,他估摸斗殺錘形需要十天半個月的潛移默化,這是他所易的第三十形。

“以我如今的進度,至多七八年,就能湊足百形了,如果根本圖、兵刃、丹藥都不缺,並且不執着於靈形、天地之形的話。”

黎淵喝着茶水,靈形改易,自然是比凡形要難許多。

老韓這一個半月的高壓訓練,讓他有種狠狠沉澱的味道,之前的齏粉浮躁徹底消失不見。

對於自身的武道規劃,也越發清晰了。

黎道爺自覺自己是個謀而後動的性格,練武,他也小心翼翼,並不會狂突猛進。

即便是有這掌兵籙可以快速易形,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挑選一下。

“如何組合易形,也是一門大學問啊,我要從無到有的組合出裂海玄鯨,哪怕只是雛形,也需要海量的武功來供我挑選……”

酒菜上桌,黎淵一邊吃,一邊思忖,同時也聽着酒肆中其他酒客的交談。

這處酒樓是回雁樓外最大的酒樓,上下六層,酒客數百,其中不乏易形高手,此刻,各種議論不絕於耳。

多是關於龍虎宴的,也有一些趁機結交朋友,商談生意買賣的。

更多的,自然是針對對於受邀參宴的十六人,甚至有人開了賭盤。

“此次龍虎之宴,由宮長老召開,受邀參宴的合計十六人,皆是我惠州諸府中的英豪天驕,甚至傳言,淮龍宮真傳閻公子也會前來!”

“我鐵劍門承蒙各路江湖朋友的看重,開了這龍虎之盤,諸位大可下注,看哪位朋友的眼光最准!”

“開盤,開盤,下注,下注!”

……

隨着鐵劍門的人到來,這座酒肆頓時熱鬧起來,不少江湖人士都匯聚而來,紛紛下注。

黎淵也湊了上去,只見高台上一黑臉漢子高舉一塊木盤,上面列出十七個名字,正是參宴的十六人,以及疑似會參宴的閻青猿。

“閻青猿,閻公子,下一賠一!”

“林東平,林少俠,下一賠二!”

“火龍寺岳重天,岳少俠,下一賠二……”

……

“神兵谷,八萬里,八大俠,下一賠四!”

“黎淵,黎少俠,下一賠一!”

有看客高聲念着,也有人疑惑問道:“敢問鐵劍門的這位兄台,你這賭盤賭的是什麼?”

“自然是參宴的諸位,哪個能拜入龍虎寺內門!”

那鐵劍門的漢子拱手回應。

“不對吧!”

一粗壯刀客皺眉:“俺聽說這次參宴的,有可能獲得伏龍禪師的青睞,怎麼不賭誰人能繼承他老人家的衣缽?”

嘈雜聲微頓,附近酒客,包括高台上鐵劍門一干人,無不看向這刀客,像是在看傻子。

“這位朋友,不買別搗亂!”

高台上的鐵劍門弟子一擺手,輕咳道:“咱算個什麼東西,敢拿伏龍禪師他老人家的衣缽開盤?”

“下注,下注!”

酒肆內又熱鬧了起來。

“鐵劍門這賠率,倒還行。”

黎淵仔細打量着,從這賭盤上,多少能看出一些東西來。

鐵劍門敢開這賭盤,顯然是有着情報在背後支撐的,鐵劍門可不是小宗門,勢力雖不如火龍寺,但卻是少有輻射兩府的宗門。

蟄龍府也有鐵劍門諸地。

“鐵劍門這盤子,很精準啊!”

看客中,也有人在觀察着賭盤。

“怎麼說?”

有人疑惑。

“你們看這賠率,閻公子一賠一,不止是因為他名聲最大,也是因為他很大可能不會拜入龍虎寺內門,如此,這賠率高或低都不成。”

“至於其餘幾位,從這賠率也很公道,顯然是武功、天賦的綜合考量。”

那看客年歲不小,留着山羊鬍,此刻見不少人湊過來,輕咳一聲,細細分析着。

此人像是個老江湖,對於參宴眾人都十分了解,一番講解下,酒肆中的諸多酒客對於參宴眾人也有了個初步理解。

參宴十七人,無不出身於大宗門,強者自然是神兵谷、三元塢、烈血山,弱的,也是火龍寺,鐵劍門這等勢力。

“八萬里,八大俠雖年歲最長,但算起來,天賦算是最低的,他能受邀參宴,委實有些奇怪,賠率最高,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