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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f</b>明德醫院。

手術室門口,林溪看到了沈易則。

他臉色很不好,很不好,是林溪從未見過的難看,因憤怒而扭曲,帶着濃濃的殺氣。

林溪看着他嘴角顫了顫,不知道他這是為誰難過,為誰生氣。

他不顧自己的哀求選擇了楚欣宜,同樣因為楚欣宜受傷丟下了自己。

痛,才能讓人清醒!

她一直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就是要讓自己記住今天的痛。

“沈先生,簽字吧,孩子保不住了。”

他剛剛給楚欣宜簽了手術同意書,這會兒讓他要親手簽字拿掉自己的孩子,他做不到。

沈易則顫抖着緊緊抓着林溪的手,始終不願抬手去接那份同意書。

林溪毫無溫度的眼神讓他害怕,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對不起,你別這麼看着我好嗎?”他聲音顫抖,帶着哀求,“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林溪,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們的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不心疼。

“沈先生,您快簽字吧,孕婦不能再拖了,出血量越多對她身體影響越大。”

醫生在一旁催促着,他不簽字,醫生也不敢貿然行事。

“易則,你冷靜點,先讓醫生安排手術,有什麼事等林溪恢復了再說。”趙瑾言在一旁勸慰着。

孫淼淼這會兒瞪着沈易則,殺了他的有都有。

擦破點皮就讓他心疼得毫不猶豫做了選擇。

聞訊趕來的霍思遠看着林溪慘白的臉,以及王醫生手裡沒有簽字的手術同意書,氣息瞬間凝結成霜,抬手一拳打在了沈易則的臉上。

“你在做什麼,她的命在你眼裡這麼不值錢是嗎?”

“王醫生,推進去直接手術,有什麼問題我一個人擔著。”

“易則,放手吧,林溪的身體重要。”趙瑾言拉了他一下。

沈易則抓着林溪的手緩緩鬆開,盯着林溪目光頹喪萎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放手的是什麼,這會兒心臟密密麻麻的疼痛讓他無法呼吸。

手術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沈易則覺得自己被徹底關在了林溪的心門之外。

他頹廢地坐在手術室外,目光獃滯。

“易則,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趙瑾言安慰着。

孫淼淼在一旁咬牙,“哼,他當然是沒事,苦的是林溪。沈易則你知道林溪從懷孕到現在經歷了多少?剛開始知道懷的是雙胞胎你知道她有多開心?其中一個孩子遲遲沒有胎心,你知道她有多擔憂?上周檢查醫生說兩個孩子發育不一致,一個孩子偏小擔心有雙胞胎輸血綜合症,你知道她有多害怕?好容易孩子爭氣長了上來,她才安心了幾天?”

孫淼淼說不下去了,直接哭着罵了出來,“她有多渴望這兩個孩子,你知道嗎?你特么都幹了點啥?你選擇了那個小三,那個不要臉的綠茶。”

沈易則喃喃自語一般低語,“她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這是在怪她嗎?你有什麼資格怪他,別忘了她已經跟你提離婚了,你冷落了她五年,但凡你能給她一點希望,給她一點溫暖她會跟你離婚嗎?林溪有多愛你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孫淼淼怒吼道。

沈易則沒有再說話,趙瑾言站在孫淼淼身邊抬手圈着她的肩,輕輕地拍了兩下安撫着。

霍思遠凝視着手術室的門一言不發,緊握的拳頭青筋凸起,他的女孩不該遭受這樣的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錯了人。

手術室里,林溪並沒有合眼,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冰冷的器械進入體內,眼角的淚不停地往外涌。

剛剛面對沈易則時她沒有哭,但現在要跟她的孩子分開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短暫的相聚,她還沒有體會到做母親的快樂,她的寶貝就要離開她。他們應該會怪她,怪媽媽沒有保護好他們。

在賈蘭挾持那天晚上,她因為擔心沈易則忽略了自己的寶貝,腦子一熱地去找他,好在有驚無險。

事後她後怕了好久,為自己的蠢,也為自己對沈易則還放不下而自責。

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疏忽自己的孩子是她做過最蠢的事。

但這次的事簡直毫無頭緒,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半個小時後,林溪被推了出來。

看着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揪心的痛讓沈易則擰眉。

“可惜了兩個胎兒已經成型,是兩個男孩兒。病人的情況還算穩定,留院觀察兩天吧,畢竟出血太多。”

王醫生說完搖頭離開,幾天前還好好的,孩子說沒就沒了,兩個,多可惜!

從出事到現在林溪一句話都沒有說,回到病房已經接近凌晨。

護士見他們好幾個人,叮囑道,“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們留一個人就行了,其他人先回去吧。”

“我”

“我留下,你們都走吧。”

沈易則的聲音清冷且堅定。

“沈總,你有空嗎,那位不是還沒有出手術室?”孫淼淼諷刺的聲音帶刺。

“瑾言,帶人走。”

沈易則沒有接話,而是直接讓趙瑾言將人帶走。

霍思遠一動不動,他很擔心林溪的狀態,她太冷靜,這會兒更是一滴淚都沒有,而且眼睛一直睜着。

“你還不走?”

看霍思遠絲毫不動,沈易則開口攆人。

趙瑾言知道沈易則的脾氣,而且這個時候兩人確實需要時間,這不是外人能夠參與的。

他拍了拍霍思遠,“思遠讓他們談談。”

霍思遠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你照顧好她,那邊我會安排人盯着。”

所有人離開,沈易則舔了舔嘴,靠近林溪,握住她的手,在她旁邊坐下。

“閉上眼睛休息。”他聲音暗啞,帶着輕顫。

沈易則將林溪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想要捂熱她刺骨的冰冷。

“沈易則,我們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林溪悠悠的聲音,如同黑暗中的精靈,空曠而悠遠。

沈易則抬頭望着她,林溪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眼角的那滴淚,異常地刺眼。

沈易則緊咬着唇,雙手握着她的手,沒有接話,而是執着地揉搓着她冰涼的手。

次日一早,沈易則的電話打破了病房的靜謐。

林溪還沒有醒,她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穩,睡夢中顫抖着哭了好幾次,沈易則凝視着她一夜未眠。

怕吵醒林溪,他慌忙地接通電話,壓着聲音道,“喂,哪位?”

“易則,欣宜怎麼啦?她怎麼在醫院?”

賈蘭急促的聲音猛然從電話里傳來,沈易則眉毛擰成了“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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