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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林溪和孫淼淼早早到了霍思遠的公寓,陪着陳寧寧去做造型。

看着他們一臉幸福,林溪和孫淼淼相視一眼。

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喜可賀!

許琴因為家裡有喜的緣故,第一次沒有覺得林溪煩,反而笑容溫和了不少。

晚宴上,沈易則和趙瑾言一起來的。

他在林溪身邊坐下的時候,不遠處盯着他的許昕彤,眸色晦暗了不少。

林溪很耀眼,即便她已經很低調,但仍掩不住她奪目的光彩。

“等會兒,訂婚儀式結束,思遠另有安排,你跟我走。”沈易則在她耳邊低語。

“幹嘛?”

“去了就知道了。”

林溪遠遠看着坐在人群中的許博聞,深深吸了口氣,妻子端莊、女兒可人地坐在他身邊,幸福的一家三口。

趙瑾言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站在台上擁着自己喜歡的女人,給她帶上只屬於他們彼此的戒子,心裡很暖,也很羨慕。

“淼,我們什麼時候也能這麼幸福?”

孫淼淼看得感動,兩眼淚光閃閃,“你再好好表現表現,說不定下一個就是我們。”

趙瑾言備受鼓舞,“我一定好好表現,那我們能不能直接結婚?”

“你有沒有點誠心,連訂婚都想給我省了?”

孫淼淼是感動,不是傻。

“不是那意思,人家思遠是考慮到寧寧職業的原因,所以選擇先訂婚。我們又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何必這麼麻煩?”

“嫌麻煩就別結婚。”孫淼淼沒好氣地懟他。

訂個婚都嫌麻煩,還結個啥婚?

趙瑾言看她生氣,頓時閉嘴。

訂婚儀式之後,許博聞跟唐靜嫻交代了幾句先行離開,霍思遠將他送走之後,給沈易則發了消息。

沈易則按照霍思遠的提示帶着林溪離開。

今晚人多,而且都是霍家和陳寧寧家的親戚,焦點都在新人身上,沒有人注意他們倆。

沈易則帶着林溪到了隔壁的茶樓,古色古香很有韻味。

“晚上來喝茶,還睡不睡了?”

“不是喝茶,是見個人。”

“誰呀?”

“等會兒,見了你就知道了。”

林溪滿腹疑惑地跟着他上樓。

在看到許博聞的那一刻,林溪往後退了一步,沈易則抓着她的手稍稍用力,讓她不要太過失禮。

“許書記,很冒昧打擾您。”

許博聞挺喜歡沈易則,年輕有魄力,做人不失原則。

“易則,比起許書記,我更喜歡你跟思遠一樣,叫我舅舅。來,坐吧!”

許博聞笑容溫和,很有親切感,說話間看了眼林溪。

“那我就跟思遠一樣叫了,今天冒昧約您,是有件事,想提前跟您說一下。”

“跟工作有關?”

許博聞有些警惕,到他這個位置,不可能沒有一點人情世故。

“許舅舅,您別誤會,是跟工作有關,但絕對不是徇私的事。就是我們公司有個項目目前研究遇到點瓶頸,就去帝都大學請教了常教授,剛好常教授推薦了許小姐趁假期指導我們。”

沈易則說著看了看林溪,然後又道:“但許小姐畢竟是您女兒,我是怕被媒體或者有心之人利用,所以想着提前跟您說一聲,以免這事影響到您。”

許博聞笑了,“易則,你這是擔心影響我,還是擔心我影響你?”

沈易則被看穿,尷尬地笑了笑,“都有,都有。不過您放心,我已經讓項目部準備方案,打算先把實驗室從沈氏剝離出去,只是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你都已經有對應方案,還約我出來,沒有這麼簡單吧?”許博聞被這傢伙整糊塗了。

沈易則握着林溪的手緊了緊,看着林溪抿抿唇,“許舅舅,其實今天約你出來主要是我妻子,她有件事想問問您。”

林溪一直想着怎麼才能見到許博聞,怎麼才能讓更少的人知道,卻一直沒有機會。

沒想到沈易則竟然把機會給她帶到了眼前。

“林小姐?”許博聞不解地望着林溪,“不知道林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林溪這會兒手心有些出汗,自己親生父親就坐在她對面,她卻不想認,當然人家也未必會認她。

沈易則握了握她的手,給她一個鼓勵式的微笑。

林溪暗暗提了一口氣,低聲問道:“許先生,我想問問,您還記得我小姨嗎?”

許博聞顯然沒有想到林溪會知道他和梁如惠的事,這會兒臉上明顯僵了一下。

他垂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林小姐怎麼知道的?”

“我們家剛好有一幅畫,跟蕭衍捐贈的那幅剛好能組成一幅完整的景象。您的雅號是“一溏波紋”對吧,這一點我也是求證了很久的,所以肯定不會錯。而您又專門從張爺爺那裡拿走了我小姨的畫,顯然您是認識我小姨的。”

林溪說完這句話,手涼了不少。

沈易則暗暗給她搓着手,算是給她加油打氣。

“你說得不錯,就是我。我當然記得你小姨。”

提起梁如惠,許博聞神色愴然,眸色也暗淡了不少。

“那許先生您還記得她當時為什麼離開帝都隻身去了滇南大山裡嗎?”

許博聞不想跟小輩提起過往,那是他從來不願提起的痛。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林小姐,我跟你小姨確實曾經有過一段,但她都去世這麼多年了,我也不願再提起。”

林溪看她不願說,淡然笑了一下,“也是,許先生如今身居高位,妻子是難得的賢內助,女兒又是名牌大學的博士,怎麼還可能願意提起一個死去的人。”

許博聞笑了笑,“林小姐,你不用激我,我不願意提,只是不願回頭,有些事一旦回頭,就很難往前走。”

林溪聽他這話愣了一瞬,什麼意思?他不願回頭是因為還忘不了小姨嗎?

“許先生,你不回頭怎麼會知道是否遺漏了什麼?”

“如惠已經走了二十六年,很多事也該隨風散了,這輩子終究是我傷了她,這一點我承認。”

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愴然地說著自己曾經的憾事,林溪有些被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