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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返璞歸真》被下架來看,唐家看似為難林溪,何償不是對許家不滿的宣洩。

唐靜嫻如今的身體狀況怕是讓唐家恨慘了許博聞,只是又捨不得他這顆大樹。

這些天許博聞沒有再找過林溪,許家二老也未曾再出現,應該也是因為唐靜嫻的身體。

沈易則思來想去心裡煩亂不已,柳東升一家生活在唐鴻安的監控之下,不知道這次行動有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若是驚動了唐家,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霍思遠此刻正陪着唐靜嫻做檢查,她體內的腫瘤已經不是簡單的藥物能夠控制的,必須住院化療。

“舅媽,現在不能再猶豫了,您必須得馬上住院,再耽誤下去後果很難說。”

剛知道自己得了癌症那會兒,唐靜嫻恨過,怨過,她把這一切歸功於許博聞的冷漠。

回了一趟帝都,她現在看開了很多。

唐靜嫻平靜道:“我不喜歡醫院,過兩天吧,我還有點事,等我辦完再住院。”

霍思遠已經做過好幾次思想工作,見勸不動回辦公室後直接撥通了許博聞的電話。

......

這天晚上許博聞第一次按時下班回家,傭人在廚房做飯看他回來還很意外。

許博聞推開卧室的門,看到唐靜嫻靠在床上望着窗外發獃,心裡一陣酸澀。

唐靜嫻看到他緩緩起身,“怎麼回來了?是要找什麼材料嗎?”

許博聞心口有些堵,溫聲道:“沒有,今天事情處理完的比較早,就回來了。”

唐靜嫻扯扯唇,“你要不忙,能不能陪我到院里坐一會兒?”

她試探性地問,帶着小心翼翼,讓許博聞心口一滯,他是有虧欠的。

兒時的玩伴,從少時開始追着他跑,一晃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一直不曾覺得唐靜嫻走進自己心裡,但她卻幾十年如一日地守在自己身邊。

得知她的所作所為,許博聞心裡有氣,卻又漸漸消去。

唐靜嫻有錯,他自己又何嘗沒錯,是自己賭氣沒有去找,總想說等忙完了,有了成績再找梁如惠結婚,沒想到她卻等不到自己去找她的那一天。

“走吧,剛好院里涼快。”

許博聞站在門口等着她,然後兩人並肩走到了院里的葡萄架下。

唐靜嫻清瘦了不少,保養得當的臉上皺紋明顯,整個人憔悴了很多。

她看着許博聞淡淡地笑了,“沒想到老了竟然能和你平靜地坐在院里聊聊天。”

許博聞艱難地開口,“靜嫻......”

“博聞,我給梁如惠道了歉,其實也欠你一個道歉。年輕時不懂事,喜歡就想據為己有,因為我的自私害你和她陰陽兩隔。其實自從生病之後我也想通了,若不是我的自私也不會讓你們倆今生無緣,讓你心裡苦了這麼幾十年。是我對不起你,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纏着你,這輩子欠你和梁如惠的,註定還不清了。”

“別這麼說,你不欠我,跟你結婚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將你圈在我身邊,卻沒有好好待你,是我不對。我跟如惠最大的責任在我,是我沒有去找她才造成了抱憾終身,這些年我是恨我自己。”

這是許博聞第一次在唐靜嫻面前說出他的心聲,唐靜嫻有些呆愣。

許博聞緩緩嘆了口氣,再次低聲道:“是我對不起你。”

“你不恨我?”

“你耍了心機是起因,但歸根結底是我自己沒有做好。當年若是我不把工作看得那麼重,不是一心想着脫離家裡的牽制,也不會在如惠離開帝都大半年都沒有去找她。”

“你不用安慰我,我們之間始終隔着一個梁如惠,這些事我心裡都有數。圍着你跑了大半生,我跑不動了,你的身份不允許你離婚,但我也不能拖你,我們還是各過各的吧。”

許博聞心裡一陣陣酸澀,自己還真是失敗,曾經的愛人沒有守住,如今愛他的女人也因他的冷漠而心死。

“胡說什麼呢,明天一早我送你去醫院。”許博聞聲音有些顫抖。

唐靜嫻是真的累了,但她心裡最擔憂的還是自己的丈夫和大哥反目成仇。

大哥最寵她,當年看她整天悶悶不樂,動不動就抹淚,就幫她設計了梁如惠。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大哥會讓人在梁如惠生孩子的時候動手腳。

雖然她也曾想過,梁如惠的孩子不能留,但她終究沒有狠下心。

回帝都後,除了父母,她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病情,兩個哥哥一直對許博聞有意見,在得知她的病情之後對許博聞更是恨之入骨。

許家的認親更加讓他們氣不打一處來,言語中唐鴻安泄露了梁如惠的死,也讓唐靜嫻知道梁如惠的死亡真相。

最近一段時間她一直在想,若不是當年自己的任性,或許就不會有這些事,大哥就不會沾染上人命。

這個秘密不知道能守多久,若是有因果報應,她希望因她起,也因她了。

若是一命償一命,她願意拿自己的命償還梁如惠。

唐靜嫻看着許博聞,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卻被她快速擦去,嘴角掛上無奈而苦澀地笑。

......

沈易則下班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約了趙瑾言。

他心裡煩亂,怕自己的情緒影響林溪,更怕被她看穿。

趙瑾言到老李私房菜館的時候,沈易則已經在喝茶。

“稀奇呀,林溪月底不是要進組了,怎麼捨得出來?”

沈易則沒有吭聲,倒了杯茶推到他跟前。

趙瑾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心裡憋着事兒,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挑眉道:“說說吧。”

沈易則垂眸,端着杯子的手不停地摸索着杯子,淡淡開口,“小鵬在帝都找到了當年給林溪生母做手術的人。”

聞言,趙瑾言收起了臉上弔兒郎當的笑容,“是謀殺?”

沈易則點頭,“對,是受唐鴻安指使。”

趙瑾言神色凝重起來,擔憂道:“你不想讓林溪知道?擔心她有危險?”

“唐鴻安美其名曰是幫人調動工作,何嘗不是將人安置在帝都方便他控制。”

趙瑾言漸漸緊張起來,“易則,你這次會不會驚動唐家。”

趙瑾言的話說到了沈易則心裡,這也是他擔心的,若是驚動了唐家,後果會怎樣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