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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瑜看清了那張臉之後,早就已經忘記了其他,她努力的奔跑着,去追那匹白馬。

只可惜,她這副殘軀,哪裡是汗血寶馬的對手,她雖然在奔跑着,卻也被落出了老遠,謝婉瑜乾脆扔了自己的披風,扯開自己的裙角,拚命的跑了過去。

無論如何,她都要追到,那怕是死,她也不想錯過。

幸虧白馬所到之處,都搞得人仰馬翻,所以謝婉瑜拼了命,才堪堪能看到那匹馬的背影。

馬上的男人似乎發現了什麼,竟然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愣了一下,繼續打馬狂奔。

謝婉瑜鞋子都跑丟了一隻,腳掌踩在雪地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冰冷。

不知道又跑了幾條街,謝婉瑜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她一邊擦着臉頰上的眼淚,一邊跑着,可是她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就在這時,消失在街角的馬突然調轉方向跑了回來。

在謝婉瑜快要跌倒的那一刻,男人打馬而來,長臂一撈,將她攬到馬上。

“你這女子,真夠拚命的。”男人嗤笑着說道。

謝婉瑜顫抖着手,張了張嘴,卻無法喊出他的名字,最後腦袋一歪,直接昏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婉瑜才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處火堆,火光影影,彷彿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男人刀削一般的側臉,在火光下如同一張完美的眼睛,謝婉瑜眨着眼睛,卻不敢說話,生怕這又是一場夢。

“醒了?”男人轉過頭看她。

謝婉瑜依舊躺在那裡,“你告訴我,這究竟是夢,還是真的?”

“應該我問你吧,本公子深知自己的容貌,喜歡我的姑娘也甚多,但像你這般不要命的追我這汗血寶馬的,我倒是頭一次見。”他眼中除了戲謔,還有着幾分如同獵人看到獵物的那種興緻。

謝婉瑜咳了咳,勉強撐起了身子,正色道,“太叔,我沒空跟你玩捉迷藏。”

“你叫我什麼?”男人怔愣。

“太叔!”謝婉瑜幾乎是咬牙說出口的。

本來以為見到他會有說不完的話,她或許會抱着他大哭一場,並且保證再也不會與他置氣,可是想象遠比現實要相差甚遠。

男人無奈的扶額,“姑娘,我叫無雙。”

“你裝什麼!”謝婉瑜走到他身邊,去扯他的衣襟,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謝婉瑜都記憶猶新。

可男人卻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衣領,“你要做什麼!”

“太叔,我沒空跟你玩,京都已經亂了。”謝婉瑜已經急得快要哭了,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他的力氣大。

無雙一把推開她,“怎麼,裝作認錯人想接近我?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

說著,他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謝婉瑜手掌被磨破了皮,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似乎也比剛剛清醒了不少,“你怎麼證明你不是太叔?”

“我不知道你說的太叔是誰,但我敢保證,我這輩子從來就沒有見過你,並且我也從沒有走出過北地。”無雙一字一句的說道。

謝婉瑜聽到他這麼說,再看向他冰冷的眼眸,不由垮下了肩膀。

她再也撐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雙目晦暗成死灰。

“不是吧,暈倒也就罷了,如今還吐血了!”無雙手足無措,最後拿出了帕子給她擦嘴角。

謝婉瑜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說話了,太叔是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的,太叔也不會穿這種張揚的紅色,更不會騎馬走街串巷。

怪她太心急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除了跟他樣貌一樣之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一個人就算要改變,脾氣秉性也不會輕易改變的。

謝婉瑜自己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是我認錯人了,叨擾了。”謝婉瑜雖然極為狼狽,卻十分標準的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就走。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腳上根本就沒有穿鞋子。

“真是怕了你了。”無雙走了過來,將謝婉瑜抱上馬,然後自己也翻身上馬,將她整個人護在懷裡。

謝婉瑜沒穿披風,裙子也撕壞了,被他護在懷裡,才覺得有幾分暖意。

“你別以為本公子是看上你了,本公子只不過是怕手上有了人命而已。”說著,他輕輕拍了馬背,馬兒慢慢的小跑起來。

“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謝婉瑜淡淡的說道。

無雙嗤笑,“你說別的我都信,唯獨這一點,我根本不信。”

“我喜歡的男子,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不會損害百姓的財物,更不會像你這般穿着張揚的紅色,他就算穿着最破爛的衣裳,也難掩他身上的鋒芒。”謝婉瑜眼中彷彿又浮現了太叔的笑容,“那玄色的衣裳,與他最配,站在他身邊,就算天塌下來,我都不會覺得害怕。”

謝婉瑜自顧自的說著,無雙只安靜的聽着。

不過他臉上多了幾分好奇,天下真的有這種與他容貌一致,又這麼出色的男人嗎?他都想見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婉瑜也沒了聲音。

“喂,你可別睡,你還沒說你家在哪裡。”無雙問道。

謝婉瑜這才勉強睜開眼睛,“謝家藥鋪。”

大概過了一刻鐘,無雙就帶着謝婉瑜在謝家藥鋪停下了。

謝婉瑜剛下馬,就覺得腳下一軟。

這時,旁邊衝出一個黑影,謝婉瑜一看,竟然是月柳。

月柳站在馬前,目光灼灼的看着馬上的男人,然後就要單膝下跪。

謝婉瑜急忙拉住了她,“他不是。”

“不是?”月柳再次打量無雙。

無雙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這麼看着我,我就算再厚臉皮,也會覺得羞澀的。”

說完,就打馬離開。

月柳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

謝婉瑜撫上她的肩膀,“別看了,趕緊扶我進去。”

“是,小姐。”月柳扶着謝婉瑜,眼中卻還是不解,“一個人的容貌相似,或許是巧合,但身形也那般相似,也應該不是巧合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