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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瑜這才緩緩抬起頭,江逸這些天瘦了很多,下巴上已經有了青色的鬍渣,這和他往日的仙風道骨完全大相徑庭。

整個人不修邊幅,簡直都不像江逸了。

謝婉瑜看着他,眼中頗有些無奈,“你怎麼給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江逸卻抓住了她的雙肩,“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激動的樣子讓謝婉瑜愣在當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只是蠕動着嘴唇,什麼都說不出來。

似乎也並不想聽謝婉瑜說什麼,江逸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大力的彷彿要把她身上所有的骨頭捏碎。

謝婉瑜愣在那裡,整個鼻腔里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草藥味,不反感,卻也沒有跟無雙在一起的心跳加速,反而是讓人覺得心安。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江先生,你好像我爹。”

這一句話,讓江逸瞬間破防,他鬆開了手,不合時宜的笑了。

笑容瞬間緩解了房間里尷尬的氣氛,謝婉瑜也跟着笑了起來,他們不是多聰明,而是兩個人固執的太像了,所以有些話其實並不用說明。

一開始,江逸對這個京都城來的千金大小姐並不看好,只希望她趕快回去,免得在自己地盤上出現什麼事端,自己沒辦法交差。

可是謝婉瑜就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事事都要他來操心,可是越操心,他就越能發現她的不同之處,江逸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總是在刻意的保持着距離。

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

江逸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他已經快三十歲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走進他的心裡,這個意外卻在現在出現了。

從逃避到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真的很苦惱,他甚至想着什麼都不去想,直接帶着謝婉瑜遠走高飛好了。

只要過上她想要的生活,她就快樂。

有些時候,感情也是需要兩情相悅的。

江逸想到這裡,眼中滿是溫柔,他揉了揉謝婉瑜的頭髮,“你做什麼我都陪着你,只要你開心就好,若是累了,就隨時跟我說,不管你想去哪,我都義無反顧。”

頓了頓,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說完,他生怕謝婉瑜會說出什麼讓他傷心的話來,竟然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甚至險些撞上了門框。

隨着他背影的消失,謝婉瑜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散。

她如何不明白江逸的心思,只是一開始他表現得如同一個長輩,謝婉瑜也不知道這種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讓她有些驚魂未定。

今天的江逸反常到讓謝婉瑜害怕。

之後的幾天,謝婉瑜還帶着洙芳特意出了一趟門。

因為謝婉瑜要真正的看看北地的城門和地圖上的有什麼不同。

北地這裡之所以富庶且不受外族的干擾,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這裡易守難攻,三面環山,未有一面,是萬丈懸崖,那裡幾乎沒有幾個人看守。

這麼高的懸崖,誰又能爬得上來。

謝婉瑜望着懸崖發獃。

“小姐,小姐?”洙芳喊了兩聲。

謝婉瑜回過神,“怎麼了?”

洙芳一邊整理着謝婉瑜的圍帽一邊說道,“小姐,那邊有兩個人,一直在看着咱們,可能是有人派來監視咱們的。”

她聲音壓得很低。

“嗯,行,咱們買兩串糖葫蘆。”謝婉瑜點點頭,然後讓洙芳去買糖葫蘆。

之後她們也沒有直接回家,主僕二人一邊吃着糖葫蘆,一邊逛着集市。

直到中午,二人有些餓了。

“小姐,咱們吃什麼,那邊有兩個酒樓,這邊還有餛飩攤。”洙芳問道。

謝婉瑜想了一下,正要去餛飩攤,總感覺有人在看她,等抬頭的時候,就看到黎錦正在酒樓的二樓探頭看她。

見她抬起頭,不由笑了,“謝姑娘反應倒是快。”

謝婉瑜笑了笑,“黎公子。”

算是打了招呼,謝婉瑜就不再搭理他,連餛飩攤也不想坐了,只想帶着洙芳回家。

現在黎錦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哪曾想有兩個小廝從酒樓走出來,攔住了她們主僕二人的去路。

那兩個小廝也沒有說話,兇巴巴的,卻不讓她們離開。

“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我們的路,你知道我家小姐是做什麼的么?當心我們……”洙芳雖然在呵斥,但是聲音也有些顫抖了。

“罷了,不過是見一面,又不會少一塊肉。”謝婉瑜可不是識大體,而是她們兩個弱女子,如何跟兩個男人爭鬥。

謝婉瑜給洙芳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快步上了二樓。

黎錦就坐在雅間里,他的桌子上擺着兩壺酒,幾樣小菜,“謝姑娘,別來無恙啊。”他自顧自的倒酒。

“別來無恙。”謝婉瑜說道。

黎錦喝了一口酒,這才看着她,“如今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驀的,他眼神痴迷,“你難道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你知道的,我是黎家嫡子,日後你若嫁給我,整個黎家都是你的。”

說著,他想要抓住謝婉瑜的手。

這招,他不管什麼時候用,都十分好用,唯獨到了謝婉瑜這裡,她平靜的縮回自己的手,“黎公子,你何必裝作如此深情呢?”

“姐姐,你在說什麼?”他那雙鳳眼最適合裝無辜,看起來又可憐,又魅惑。

江逸的桃花眼跟黎錦的鳳眼很相似,不過在江逸那裡就是清新脫俗,跟黎錦的完全不同,“黎公子,我們都是聰明人,好好說話不好嗎?”謝婉瑜淡淡的說完,就坐在了他的對面,正好靠着窗邊,讓樓下的洙芳可以看到,以免擔心。

半晌,黎錦笑了出來,然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我長姐說你是聰明人,我本來還不信的,如今倒是信了。”他眼中的純情漸漸轉變為算計,“你的樣貌是我所喜歡的,脾氣秉性又特別,不得不說,姐姐,你很吸引我。”

他直白的說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