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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f</b>蕭璟本來就是個耳根子軟的,這些日子他對謝婉瑜的感覺剛剛有些變化,覺得她也並非似從前那般頑固,如同木頭一般。

可是薛雪檸幾句話,就又讓他心中動搖了。

京郊別院。

謝婉瑜將兩隻紅薯放到了炭爐上面,“過幾天咱們一起去京都城買年貨吧。”

“好啊。”洙芳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奴婢好久沒逛京都城了。”

“快過年了,我打算買兩隻絨花。”佩兒說道。

謝婉瑜笑着看她們,難得她今年不用為了府里的大小事務奔波,往年過年的時候,就屬她最忙,又要操持家中的事,又要想着給蕭璟的同僚送禮,還要掂量着給薛雪檸房裡添置東西。

用蕭璟的話來說,寡嫂一個人可憐,他們要多幫襯。

想起這件事情,她就覺得她是個傻子。

好在她今年不用再這般了,往後,她也不會再這般委屈自己,“如今,秦王的大軍應該回來了吧?”

因為前世跟太叔瑱並沒有任何交集,所以謝婉瑜對他的事情也沒有太多記憶。

只依稀記得他是在冬天回來的,那天飄着大雪,她只看到了太叔瑱那個狼狽又蕭瑟的背影,之後她所有的思緒就被謝儒安的屍體佔據了。

那天是她痛苦的開端。

“誰知道呢,咱們在郊外,那邊的事情知道得並不清楚。”洙芳想了一下說道,“要不奴婢去打聽打聽?”

“不用了,那些事情跟咱們也沒關係。”謝婉瑜擺擺手說道。

謝儒安被摘了出來,太叔瑱的戰敗是註定的,只是薛家那唯一的嫡子恐怕很難全身而退了,到時候,又有好戲看了。

以薛雪檸如今的缺錢狀態,若是薛家長子戰死,朝廷發下的撫恤金她肯定要分一杯羹,薛平也不是吃素的,這父女倆註定要反目成仇。

就是不知道蕭璟會不會也不要臉的跟着薛雪檸一起管薛家要錢。

“紅薯熟了吧。”一直在納鞋底的何嬤嬤這時開口說道。

“聞到香味了,應是熟透了。”謝婉瑜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幾個人笑嘻嘻的分着紅薯吃。

入夜十分,謝婉瑜讓人在門口點了燈籠。

荒郊野嶺的,火光能趕走附近的豺狼虎豹。

躺在床上,謝婉瑜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走的每一步都要精心盤算,快過年了,侯府已經很拮据了,雖然不至於揭不開鍋的地步,但那些豪擲千金的生活是肯定沒有了。

如若下一次來的不是蕭璟,而是蕭老夫人呢?

她可以罵蕭璟,卻不能對蕭老夫人不敬,到時候鬧了個忤逆不孝的罪名,會讓謝家也跟着蒙羞的。

正盤算着,就聽到窗外窸窸窣窣的聲音。

謝婉瑜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拿起了枕下的匕首。

突然,窗戶被推開了,謝婉瑜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卻並沒有動。

只見那人走了兩步,竟一頭栽倒在地。

謝婉瑜大驚,急忙下了床。

藉著窗外的月光,她舉起了匕首,正想着準備補刀的時候,那人突然動了動,然後聲音嘶啞的說道,“你若是敢補刀,本王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謝婉瑜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急忙蹲下身子,“太叔瑱?”他昏昏沉沉的,但還是應了一聲。

謝婉瑜見他還有些意識,這才把他扶到了床上,他應該是受了傷,因為穿着玄色衣裳,所以並不能看清,不過身上的血腥味卻特別濃。

他臉上戴着銀色面具,在月光的映射下散發出凜冽的光芒。

“我派人去找洛神醫。”謝婉瑜說道。

“不必,用這個。”太叔瑱說完,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

謝婉瑜也瞬間反應過來,他穿着夜行衣,又戴着面具,想來是偷偷回京,所以應該是不能聲張的。

她接過瓷瓶,想了想,在房間里翻出了一塊白布。

剛轉過身,就看到太叔瑱已經背對着她坐在床上,並且脫下了外套,堅實的後背上,肌肉線條稜角分明,只是在肩胛骨處,有一道明顯的傷痕。

傷口很深,此時還在往外滲血。

“你在做什麼?”太叔瑱聽謝婉瑜一直沒有動作,不由問道。

謝婉瑜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點了蠟燭走過去。

等到距離近了一些,她才看出來,他的背後有不少傷痕,大大小小的,新上疊加着舊傷,看着觸目驚心。

莫名的,謝婉瑜竟然對眼前的人莫名的心疼。

她用手指沾了藥粉,輕輕塗在他的傷口上。

太叔瑱整個肌肉突然緊繃起來,謝婉瑜見狀,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急忙垂下頭,對着傷口輕輕吹氣。

明明很疼,可是太叔瑱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只感覺臉上燥熱。

“王爺,可好些了?”謝婉瑜問道。

太叔瑱咬牙說道,“沒事。”

本來塗藥和包紮是一氣呵成的,但是太叔瑱卻覺得格外的漫長,謝婉瑜因為緊張,指尖總會不經意觸碰到他的皮膚,然後兩個人都尷尬得臉紅。

謝婉瑜僵硬的給他包紮好之後,才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她緊張的攥着手指,她此生第一次與男子這般親密,並且這個人還不是自己的夫君。

太叔瑱穿上了衣服,才緩緩開口,“本王公務繁多,放心,不會久留。”說完,他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應該是累極了。

謝婉瑜見他半晌沒了聲音,這才壯着膽子靠近,然後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緊接着,他猛的睜開了眼睛,眼中滑過一絲笑意,“本王只是休息,並不是死了。”

謝婉瑜尷尬的收了手,“王爺安心休息。”

說完,她走到了桌邊坐下。

她跟太叔瑱並沒有什麼交情,他突然受傷闖進來,應該是恰巧路過吧,謝婉瑜伏在桌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床上。

而太叔瑱卻坐在桌邊,正在沉着的喝茶。

“王爺。”謝婉瑜從床上爬起來,有些尷尬,不用想也知道,她之所以能躺在床上,估計太叔瑱是“幫了忙”的。

“醒了。”太叔瑱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你身體如何了?”

謝婉瑜如實回答,“原本以為吃了葯會好些,沒想到吃着洛神醫的葯,身子反而便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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