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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f</b>謝婉瑜嗤笑,“從她在娘胎里,爹就不曾去見她一面,如今她倒是想要盡孝道,無非是不滿意嫁個舉子罷了。”

金氏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笑着搖頭,“庶子女最不該有的,便是野心。”

聊了許久,也就到了午飯的時候了。

畢竟是過年,所以一大家子都出來吃飯了,男女自然要分席而坐。

謝甘有妾室三位,生了兩名庶子,三名庶女,他們都還算是本分,只是沒算上那養在莊子上的妓子和謝鳳雅。

也就是這個時候,謝婉瑜才算第一次見到謝鳳雅。

她的腰很細,走起路來弱柳扶風,眉眼生得好看,只是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格外嫵媚,一看就是跟她那個娘親學的。

正經人家的姑娘誰會歪着腦袋看人。

“二姐姐。”謝鳳雅上前拉住了謝婉瑜的手,十分親昵。

謝婉瑜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落座吧。”

一旁的老嬤嬤冷着臉說道,“三姑娘落座吧。”

謝鳳雅這才訕訕的笑了一下,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謝婉瑜不再看她,而是湊到金氏的耳邊,“這孩子被那妓子給養糟了,母親也要操心呢。”

“沒辦法。”金氏說道。

隨後,飯菜就端了上來,眾人等着金氏動筷,這才一起吃了起來。

謝婉瑜特意給金氏夾菜,“母親太瘦了,可要多吃點。”

“好,好。”金氏笑着說道,“對了,你吃完飯去瞧瞧你祖母去,這段時日她精神不濟,剛剛婆子來傳話,說是才醒。”

“好。”謝婉瑜淡淡的應了。

謝家祖母不如蕭老夫人精明,卻是個頑固之人,她不管是嫡子還是庶子,只要是男孩,她都喜歡,但女孩子在她那裡就不怎麼樣了。

所以謝婉瑜跟這個祖母也不算親厚,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吃好了飯,謝婉瑜就帶着蕭璟去見了謝老夫人,她是個胖胖的圓臉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的。

謝婉瑜說了幾句吉祥話,又拿了厚禮過來,也就算完了。

本來謝老夫人也對孫女不親厚,隨便聊了幾句就讓他們走了。

二人穿過迴廊往堂屋走去。

“一會兒你繼續跟父兄他們說話,我再陪陪母親,難得回來一次,咱們住上一夜再走。”謝婉瑜語氣不容置喙。

蕭璟不大願意,他擔心自己徹夜未歸,薛雪檸又要鬧脾氣。

“怎麼了?侯爺不願意?”謝婉瑜問道。

“明日還約了同僚一塊飲酒,若是去得遲了要讓人笑話,要不過陣子咱們再回來住,今天就早些回去吧。”蕭璟說道。

謝婉瑜微微挑眉,“這兩天誰不去丈人家串門,你怎麼就這麼特殊,你要是想回去,便自己回去。”她聲音冷了很多。

蕭璟蹙眉,覺得謝婉瑜越發不可理喻了。

就在這時,謝鳳雅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看到她們微微屈膝,“二姐姐,二姐夫。”“嗯,這位是……”蕭璟看着她眼生。

謝婉瑜說道,“這位妹妹從小身子不好,一直在莊子上了,所以你沒見過,是三妹妹。”

“姐夫叫我鳳雅便好。”謝鳳雅笑着說道。

蕭璟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然後對謝婉瑜說道,“那就依你,大過年的,鬧得不愉快也不好。”

謝鳳雅看着蕭璟相貌堂堂,玉樹臨風,穿着又貴氣,難掩羨慕之相,“二姐姐可真有福氣,找了二姐夫這麼倜儻的侯爺。”

本來二人正在說話,莫名被她插嘴,皆是一愣。

蕭璟是很愛聽恭維話的,立刻露出了笑容,“三妹妹謬讚了。”

“姐夫可莫要謙虛,鳳雅早就聽說姐夫要去北疆了,若不是有大材之人,怎麼能得今上如此器重。”謝鳳雅一臉的崇拜。

蕭璟都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板,“哪裡哪裡。”

“行了,你去與父兄說話吧。”謝婉瑜見謝鳳雅這麼恭維他,擔心蕭璟再被恭維得分不清南北,便讓他離開了。

雖然蕭璟不願意跟謝甘說話,卻也知道這種事情是逃不脫的,硬着頭皮就走了。

而謝鳳雅看着蕭璟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過了好一會兒,謝婉瑜才說道,“三妹妹這是要去哪?”

“嗯?”謝鳳雅這才回過神,“才回家也沒幾天,對府里不熟,就四處走走。”

“嗯,走走也好,外面天冷,多穿些。”謝婉瑜淡淡的囑咐幾句,便往前走去,哪知道謝鳳雅竟然跟了過來。

她笑着說道,“家中姐妹都說二姐姐嫁得好,雖然是續弦,但畢竟是侯爵府,那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

“咱們這樣的家境,嫁給侯爵府也沒什麼稀奇的。”謝婉瑜說道。

“那倒是,但二姐姐畢竟是嫡女,像我們庶女就不一樣了,我也不求能嫁到什麼侯爵府,嫁到個伯爵府上,就是上輩子積德了。”謝鳳雅笑着說道。

謝婉瑜愣了愣,這個小丫頭的志氣倒不小,竟然打算要嫁給伯爵府。

不由搖搖頭。

“怎麼了,二姐姐覺得我不配嗎?”謝鳳雅挑眉問道。

“三妹妹,你剛從莊子上回來,有些事情不懂,那些高門大院,可不是個好地方,我瞧着母親給你找的舉子都不錯,將來若是能金榜題名,那也是文官清流。”謝婉瑜鄭重的說道。

沒想到這話倒是讓謝鳳雅極為不滿,“二姐姐,我是個直腸子,也不會彎彎繞,就直接說了,姐姐難道覺得我一介庶女就不配嫁到高門去嗎?就一定要嫁給個窮舉子?從誰的肚子里生出來,我們誰也決定不了,但是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謝婉瑜看着她,見她目光炯炯,倒是個不服輸的樣子。

“說說,你為了掌握自己的命,都做了什麼。”謝婉瑜對這個妹妹倒是有幾分興趣。

“從小為了讀書,我經常跑到村裡的私塾去偷學,在外面站得久了,夏天臉上就晒傷,冬天就生凍瘡,但是我從未退縮過,認得字多了,我就想看更多的書,便沒日沒夜的繡花,賣了繡花買書看,不管是插花還是焚香,我都有盡心學過,不比正經貴女差。”謝鳳雅提起她吃過的苦,臉上是帶着得意的。

她好像覺得沒有人能像她這麼努力。

謝婉瑜點點頭,父親雖然不願意見她,但是該給的銀錢也不差,只是沒想到這個女兒是有野心的,所以那些銀錢自然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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