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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謝婉瑜說完,喝了一口茶,“準備得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只等小姐一聲令下了。”宋復禮笑得陰森。

謝婉瑜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揚了起來。

在災難面前,大家都是弱者,謝婉瑜就算心有餘而力不足,況且,那個時候,也不是報仇的最佳時機。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黎家風頭正盛,又攀上了欽差大人,可以說是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若是這個時候給他重擊,才算是真正的報復。

“今天晚上,欽差大人設宴,黎清婉和黎員外都去赴宴了,只有黎錦那個蠢貨尚在家中,估計黎家那些高手,也應該跟着出去了一半。”謝婉瑜說道。

宋復禮點點頭,“剩下的那些將士們,都願意親自去報仇。”

“那就別穿你們平時的衣服,扮作黑衣人。”謝婉瑜知道這是一個一葉障目的法子,可她就是要這樣,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做的,既不敢硬碰硬,又沒有任何證據。

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宋復禮感覺天都黑得太慢了。

謝婉瑜特意搭了梯子,坐在房頂上,管家和幾個小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下面急得團團轉,卻也不敢阻攔。

只有洙芳,站在那梯子旁邊傻笑。

等夜全都黑了下來,謝婉瑜看着黎家的方向,她彷彿都聞到了血腥味,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的血腥味,真的好甜。

她半眯着眼睛,嘴角是帶着笑容的。

無雙剛剛忙了一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謝婉瑜正坐在房頂,他驚了一下,然後一個健步衝過去,躍上了房頂。

對於他的到來,謝婉瑜並沒有多驚訝。

“娘子,這裡風大。”無雙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看那邊,一會兒會很好看。”謝婉瑜拉着無雙,十分真摯的說道。

無雙看着遠處,驀的,他身子微微一震,“那裡,那裡不是黎家嗎?”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場大火燃燒了起來,彷彿繞紅了半邊天,謝婉瑜就算距離這麼遠,都覺得有些熱。

無雙瞪大了眼睛,嘴唇動了動。

“好看嗎?”謝婉瑜問道。

無雙蹙了一下眉,“我去救火。”他淡淡的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謝婉瑜看着他,然後站了起來,慢慢的向後退去,無雙驚慌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謝婉瑜從房頂躍下。

那一刻,他顧不得其他,急忙跟着她一同跳下,就在謝婉瑜快要摔到地上的時候,無雙成功的做了人肉墊子。

謝婉瑜睜開眼睛,不由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竟然會這般篤定無雙不會讓自己傷到。

無雙疼得悶哼出聲,無奈又好笑的看着謝婉瑜,“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你為什麼要去救火?”謝婉瑜反問。

“因為黎家旁邊,有咱們的鋪子。”無雙吃痛的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要去救火?”

聽到這話,謝婉瑜愣了一下。

這個時候,下人們才反應過來,將這二人扶進了屋裡。

謝婉瑜毫髮無傷,活蹦亂跳的。

倒是無雙,也是因為身體強健的緣故,別的地方沒有受什麼傷,反倒是腰,扭了一下,雖然不嚴重,但是不可能像平時起床的時候打拳了。

如今也就走路不受影響。

“你們都下去吧,我照顧他。”謝婉瑜有些愧疚的說道。

管家看向無雙,見無雙點頭,這才退了下去。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謝婉瑜和無雙的關係十分微妙,二人並不像普通夫妻,更重要的是,謝婉瑜從來就沒有做過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情。

所以謝婉瑜提出要照顧無雙,管家才有些不放心。

等房間里沒人了,謝婉瑜才說道,“你渴不渴,餓不餓,我給你倒杯茶水?”她心裡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無雙卻拉住了她的手,“婉瑜,你切記,不管你做什麼,都不需要跟我解釋,也不需要去瞞着我,因為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這句話,好像太叔瑱也說過一樣。

跟無雙在一起的時間越久,謝婉瑜就越發難以區分二人。

“真的嗎?”謝婉瑜問道。

“自然是真的。”無雙說道。

謝婉瑜猶豫了一下,“若是謀反呢?”

無雙眼中並沒有多少驚訝,謝婉瑜私養精兵,然後又招兵買馬,再加上她無法忘懷的太叔瑱,他已經明白了。

畢竟能讓她這般做的,對手一定非常強大。

“你放心,你的兵,我會幫你操練。”無雙十分認真的說道。

“你?”謝婉瑜顯然不相信。

無雙無奈的笑笑,“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一直以為我從前是個商人,因為我發現我真的很有頭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些將士的時候,我腦子裡竟然出現了布陣圖,而且,我這些天也看了延慶昭在操練新兵,總覺得差點什麼。”

他這樣說著,謝婉瑜就更加疑惑了。

正欲說什麼,就聽到了敲門聲。

“小姐,有,有人要見您,是,是宋復禮。”洙芳結巴的說道。

謝婉瑜拍了拍無雙,“你如今有腰傷,先好好歇着,我去去就回。”

看着無雙點頭,謝婉瑜才走了出去。

等在前廳看到宋復禮的時候,謝婉瑜才知道洙芳為什麼會結巴,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宋復禮雖然穿着黑衣,但是身上被刀划了好幾個口子,最深的地方,此時正在流血,他有一半的袖子會燒成了灰,胳膊上的皮膚也有一處燒傷,此時看着有些恐怖。

他這般狼狽,在看到謝婉瑜的時候,還是乖乖的跪下行禮,“屬下……”

“趕緊起來吧,你不要命了!”謝婉瑜說完,喊道,“洙芳,把江先生請來。”

“我這都是小傷,根本不礙事的。”宋復禮滿不在乎,“跟王爺上戰場的時候,比這慘。”

謝婉瑜搖搖頭,“延慶昭呢?”

“他在善後,畢竟現在全城的人都在救火,他總要意思意思,我們一明一暗,倒還挺有趣的。”宋復禮說著笑了起來,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