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來晚了么？”
明明不久前感應到的力量，便是來自此方……
看着地上孤零零的幾具屍骸，男人有些不快。
“你最好祈禱不要被本皇找到…”
什麼召喚術！
這等能影響他心神的力量，就不該留在人世！
天上驚雷劈落，龍族首領之怒如同天罰降臨，瞬間便將整座山夷為了平地。
動靜震天動地。
正極速飛行的火鳥，嚇得渾身抖了抖，“完了完了，這惡龍一定是瘋了。”
它屁股跟燒着了似的，瘋狂提速，帶着雲煙直奔最深處的禁地，在一個洞穴里躲了起來。
……
洞穴內空間極大，他們一路飛到最深處，難耐的高溫將石壁烤得異常熾熱。
雲煙彷彿進入了一個燃燒的火爐里，這裡充斥着火鳥的氣息，顯然此地正是它的巢穴！
洞內光線昏暗，但卻並不能影響她的視野。
在開啟召喚之瞳後，她不僅夜能視物，還能看透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例如石壁縫隙內，長出的一顆顆珍珠大小的果子，它們看似普通，可內部卻有極其強烈的力量涌動！
而這些力量與她先前從雲飛揚、烈冥犬體內看到的氣流，十分相似。
這正是這片大陸上所有靈物力量的根基――靈氣！
它們吸納靈氣化為己用，將之儲存於靈核，以此突破。
突破的境界依次是：武者、武修、武師、大武師、武皇、武王、武尊、武聖、武神。
原身十三歲時就已經踏入武修巔峰，是帝都城內百年難得一見的少年天才！
雲煙嘗試着吸收靈氣。
她眼底血色法輪微轉，眸子緊盯着這具身體。
霎時間，體內所有的經絡、骨骼，瞬間在她眼前展露出來！
她看見，空氣中的靈氣匯入筋脈，卻又迅速消散。
這具身體就像漏風似的，無法將靈氣儲存！而這正是雲炎被視作廢人的原因！
但云煙分明看到，這些靈氣成功進入了她體內，並未外泄一分，而是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簡直就像她身體里有一個黑洞，將它們吸走了一般。
雲煙掃了眼石壁上大片大片涌動着龐大靈力的火紅果子，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回頭看向背對自己，正密切關注外界動靜的火鳥，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看樣子那條惡龍應該沒有追上來。”火鳥長鬆一口氣，這才想起洞里還有個人。
它連忙轉身：“行了！現在該繼續我們的事……你在幹什麼！！！住手！！你給我停下！！”
可惜晚了。
雲煙已經摘下果子，吃進了嘴裡！
“啊啊啊啊你瘋了嗎！你一個連靈氣都沒有的傢伙竟然敢生吃靈果！！！你要找死不要連累我！！”
他們的契約現在還沒有解開呢！！！
就他這堪比廢物的根骨，分分鐘就要被靈果的靈氣撐爆！！！
火鳥氣到跳腳，卻又不能眼睜睜看他死了，只能動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她！
精純龐大的靈氣衝擊着雲煙的經脈，常人難以忍受的脹痛，她卻一聲不吭硬扛了下來，極力吸收靈氣，匯向靈核。
疼痛感漸漸散去。
靈核卻依舊空空如也，那些龐大的靈氣又一次在她體內憑空消失了！
“石沉大海么？”她沒有絲毫氣餒，輕笑着低喃：“可若是一百顆，一千顆呢？”
聽到這話，火鳥心中猛地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還不待它有所動作，雲煙便迅速出手，扯下一把靈果一股腦全送進了嘴裡。
“！！！”
“住手啊啊啊啊！！！”
……
連雲煙自己都數不清，她究竟吃下了多少果子，一身經絡無數次斷裂再生，堪比凌遲的劇痛中，她的意識始終維持着清醒。
不知過去了多久，伴隨着一聲破碎之聲，，彷彿有某種禁錮被徹底打破！
“轟！”
無數靈力猶如泄洪，自她體內傾瀉而出，那些疼痛彷彿也在瞬間泄了個乾淨。
“呼…”雲煙長吐出一口氣，從未有過的舒坦、清爽。
“該死的人類！”
灰塵撲撲的紅衣少年掀開身上的碎石堆，看着被力量衝垮，只剩下一地碎渣的洞穴，心痛到滴血。
“渾蛋！混蛋！混蛋！”
它的靈果！它的巢穴！全！都！沒了！
“老子要殺了你！”
“冷靜點。”雲煙輕聲道，目光直對上他。
少年渾身一僵，身體彷彿失去了控制，定在原地。
雲煙閃身來到它身前，在它驚愕憤怒的目光下，緩緩抬手，靈力纏繞指尖，結下一道法印，打入它腹部。
“你做了什麼！”少年赤紅的眼眸浮現出一抹驚懼，但隨即又化作錯愕。
“雖然不能完全拔除，但應該能讓你好受一些。”雲煙輕笑道。
她看得見在這少年腹部，有一團由死氣形成的墨黑氣團，它正蠶食着它體內的力量。
“你…你是符師？”
“算是吧。”作為古靈世家的最強者，她不僅是可控制萬獸的召喚師，也修習了符文法訣、醫毒體術。
而且現在看來，此方的靈力與她前世的力量似乎是貫通的。
“沒有詢問你的意思，就把你強行召喚過來，是我的不是。在契約解除前，我會想辦法替你拔除它。”
若不是它，她不可能活着撐過來，那些龐大的靈氣，早就將她撐爆了！
雲煙向來恩怨分明，承了它的情，自然是要還的。
只不過消除死氣，需要用到的東西，她手裡沒有，只能離開後再收集。
“就憑你？”火鳥不太信，連族裡的長老都無法徹底清除的東西，區區一個人類能行嗎？
可看着她篤定自信的樣子，想到她身上神秘的力量，它又遲疑了。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知道它這是答應了，雲煙彎了彎嘴角。
“笑什麼笑！醜死了！喂，你！”火鳥狐疑地打量她，“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之前不是毫無靈氣嗎？還有你這個樣子！”
目光停在她忽然變得平坦的胸口上，眉頭皺得死死的。
“你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雲煙嘴角的笑淡了些許。
她剛蘇醒時，這具身體的確是女兒家的沒錯，可就在方才卻發生了變化！
女兒家所有體征全部消失，變作了徹徹底底的男兒身！
她垂下眼眸，看向腹部。
那裡空空如也，沒有修士該有的靈核，反而有一泓靈氣池，而她的修為也恢復到了原身出事前，武修九重巔峰。
此刻，池水散發著淡淡的瑩光，而這光暈之中，隱藏着一道常人看不見的血紅色法印！
法印散發出禁制的氣息，就像一道道鎖鏈將整個空間束縛住。
雲煙猜想，這道法印應當就是這具身體突然變化的原因！
在原身死後，禁制隨之失效，雲炎才會顯露出真正的樣子。
如今，她重新活了過來，法印重啟，才會有這樣的變化。
但她記憶中，原身的母親似乎並不知情，她由始至終都以為雲炎是男子！
無故潰散的靈力、不需要靈核便可吸收使用靈氣的奇怪體質、還有這可疑的禁制……
“看來你身上秘密很多啊。”
“你說什麼呢！”火鳥一臉不滿，“快回答我的問題！”
雲煙壓下心中的異樣，笑着道：“比起這個，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少年一怔，它們一族的名字可不是隨便能說出去的。
“難道沒有？需要我幫你取一個嗎？畢竟我們還要相處好一段日子，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雲煙一邊說，一邊摩擦下顎，思索。
這傢伙！難道真想替自己取名？
不可能！絕不可能！
“赤夜！”
“嗯？”
“我的名字！”少年不情不願的說。
“赤夜啊…”雲煙呢喃着，忽地揚唇一笑：“我是雲炎，接下來的日子，就請你多多關照了。”
笑容溫和而真誠。
赤夜心尖微動，隨後，冷着臉，哼了一聲。
“誰要關照你啊！”
它是為了治傷！
否則，它才不會和這傢伙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