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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謠張張嘴闢謠跑斷腿,只要我不主動闢謠,就算真相被揭秘我的聲譽也不會扭轉。”岳山說道:

“更何況這個真相可能需要上百年甚至更久才會被發現,那時候我們早就死了,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王績道:“他們李家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大的德,居然遇到你這樣的臣子。”

岳山笑道:“這話可不能亂說,須知隔牆有耳啊。你自己老了不在乎,也要為你的後人考慮。”

王績道:“好,這種話以後不說了。”

岳山頷首道:“不說這些事情了,你的書寫的怎麼樣了?”

提起自己的書王績精神一振說道:“還沒開始寫,最近一直在研究德道經和王弼的著作。”

“把道德經反過來讀才發現確實大不一樣啊,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觸摸到老子的本意了。”

岳山也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那就好,快點寫吧,我都等不及要拜讀了。”

王績說道:“我這部書沒有三五年是寫不好的,倒是你的書已經寫了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拿出來?”

岳山看了看他,說道:“我的新書一旦拿出來,就意味着新學要徹底分裂,你真的想看?”

王績毫不猶豫的道:“分裂了更好,你以為我會捨不得嗎?錯了,我早就受夠那些打着新學旗號干古學派事兒的人了。”

“以前是為了團結大多數對付古學派,現在古學派被打倒,也是時候把那些投機份子給清理出去了。”

岳山笑道:“那行,過段時間我就把新書拿出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太激進。”

王績反而更好奇了:“連你都說激進,那我更想看看那本書的內容了。”

……

從王績辦公室出來,岳山去格物院查看了一下發電機和電器的製造工作。還處在打造零部件的階段,想見到成品還需要等許久。

而且他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白熾燈裡面充填的有惰性氣體,否則燈絲會和空氣里的氧發生氧化作用。

可他並不知道那種惰性氣體是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提取。

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真空。

真空泵的原理其實非常簡單,就算沒見過的人,只要懂點物理知識都能研究出來。

高手和低手造出來的真空泵,區別就是效率的問題而已。現在不講究什麼效率,能用就行。

所以他又重新畫了一個簡易的圖紙,並找了個空心鐵球分成兩半。又找來幾名物理系的學生,讓他們想辦法把兩個半球合在一起抽干裡面的空氣。

半球實驗(√)。

……

不知不覺就到了科舉公布皇榜的時間。

皇榜必須要自己過來看,或者找人過來看才行。朝廷可不會和後世的朝代那樣,派專人挨個通知。

這個年代也沒有殿試,每個人的名次都是根據分數確定的。

分數最高的三個為三甲狀元、榜眼、探花,後面都一樣,沒有什麼一榜二榜之類的。

所以,數萬士子都湧向貢院門口,交通堵塞也就成了必然。

不過還好,朝廷早就有了這方面的經驗,把貢院兩頭的路口全部堵住。只有拿着‘准考證’的人才能進去,一個證只能進一個人。

有人要問了,准考證丟了怎麼辦?

不怎麼辦,等明天再來看也不晚。反正皇榜公布日期為七天,只有第一天才會封路,後面就隨意了。

而且中舉的人去吏部報道的日期為第八天到第十天三天時間。

嗯,報道不需要准考證,只要有路引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就可以。

袁群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來看,被同行的士子給強拉了過來。用他們的話說就是,不管岳山說的是不是真的,去看看總沒錯。

於是他就半推半就的過來了。

路上他看到了曾經的盟友衛義和劉兢禮,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兩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是理都不理一甩袖子就走了。讓人二人很是尷尬,但心中也充滿怒氣。

你清高個什麼?咱們說好的一起支持改革,半途你反悔了難道怪我們?

但兩人畢竟還要點連忙,並沒有當眾說出來,只是心中最後那一點愧疚也消失了。

他們來的還是有點晚了,貼皇榜的那堵牆上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根本就擠不進去。

不過也沒關係,最裡面的士子有人在大聲宣讀名單,還有很多人拿着紙筆把別人喊的聲音記下來做統計名單。

順便提一下,這些人可不是為了做好人好事,而是為了做生意。

擠不進去的人太多了,他們把名單統計好之後轉手就能賣給士子們,能賺許多錢。

這個生意頭腦讓人不服都不行。

沒聽到自己名字的還在焦急,聽到自己名字的早已興奮的四處慶祝。

看着這一切,袁群忽然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

期待也好惶恐也好,不管是落榜還是中舉,大家都能找到同伴發泄情緒,而他卻無法融入進去。

就連和他同行的這些士子,情緒也和他迥異。

過了一會兒他實在待不下去,就告罪一聲獨自離開了。和他同行的士子正挂念着自己是否上榜,也沒有過多理會他。

還沒走出幾步,他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第一百三十四名江州司馬青。

他身影頓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這個被他鄙夷的人居然也上榜了?

聽着司馬青得意的笑聲,看着周圍的人紛紛向他道喜,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看到那些道賀的人中,有幾個曾經堅定支持改革抨擊司馬青的士子,他更是憤恨。

他捏緊拳頭,心中對岳山的恨意更是達到了極點。

再也不想聽這些喧鬧的聲音,他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路上他買了一瓶酒,回到寄宿的那所小院喝了酩酊大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在喊他,似乎還有人在用冷水替他擦臉。

“袁兄袁兄袁兄,快醒醒,快醒醒,怎麼喝這麼多的酒。”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他嘟囔着道:“劉奎?怎……怎麼了?沒事兒少煩我。”

劉奎也不生氣,說道“行行行,你是酒鬼你最大,等我說完了你還這樣我才佩服你。你中舉了,二百七十六名。”

袁群氣道:“沒想到連你也來嘲笑我。”

劉奎拍了他一巴掌道:“我自己都沒中舉,嘲笑你什麼啊。皇榜二百七十六名益州袁群,聽懂了嗎?”

袁群猛的打了一個哆嗦,腦子頓時就清醒過來,道:“你說的是真的?”

劉奎肯定的道:“當然是真的。”

袁群突然苦笑一聲頹廢的道:“別騙我了,那天姓岳的話你又不是沒聽到。他堂堂國公,想害我一個平民百姓還不是輕而易舉。”

劉奎道:“我知道你不信,聽到別人喊你的名字我也不信,就自己擠進去看了一下,確確實實是你的名字。”

“你看我的衣服袖子都快掉了,就是擠的時候被人給扯爛的,你要配我一套新衣服才行。”

袁群這才扶着床頭坐起來,睜大眼睛一看,劉奎確實很狼狽。頭髮凌亂,一條袖子從腋下破開幾乎就要掉了,心中頓時就信了三分。

“你沒騙我?”

“有這樣騙你的嗎?”劉奎抬了抬爛掉的衣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