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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迦拉斯聖域的神峰。

十字走廊。

中空的山腹里,有着地獄之火燃燒着滾燙的血液,散發出陣陣污穢的血液腥臭味道。

空氣有着微微的紅光,塵埃粒子在遊動,整片天地都已經血腥,映照着血紅。

三宮如山一般,橫壓在十字走廊的交叉處,坐在漆黑寒凜的石椅上,居高臨下,謔笑的看着‘渡鴉’,嘴角勾裂開,露出雪白的獠牙。

巴帝心中一凜,渡鴉也說過自己的靈魂有特異之處,只是深處看不出什麼,感覺到巴帝的意志超乎一般的堅韌,堅定。

這難道,三宮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和渡鴉的偽裝?

“父親,我不明白。”

‘渡鴉’說道,他仍顯表現出十足的演技,宛如渡鴉一般的在恐懼,害怕,斗篷下顫抖着的身形,無一不像以往一樣,恐懼着自己的父親,恐懼着因自己而死的一切亞迦拉斯聖域的人。

“哈哈”

三宮六隻眼睛笑眯了起來,笑聲轟隆的巨大,不停的盪出,震蕩得微塵紅色粒子遠遠的盪開,形成一圈圈的漣漪在波動。

他高達百米,臉容殘酷,暴虐而巨大,從喉嚨盪出的聲音,都宛如颶風吹過,大地轟隆的地震一般,震耳欲聾。

“我的女兒,渡鴉,還不出來嗎?”

三宮呲着獠牙,放下了撐在右邊臉頰的手,身軀挺直腰椎,屹然高昂,六隻眼眸有着笑虐,居高臨下俯視螞蟻的看着渡鴉。

他對於渡鴉實在太熟悉了。

本來就是製造出來,用來測試聯通多元宇宙和神之領域的工具,又如何不知道自身血液的氣息。

更何況,巴帝如此明朗的靈魂,擁有着如此堅毅,意志,並且奇怪的靈魂,在他眼中猶如黑夜中的燭火一般的強烈,一眼就足以讓他看穿一切。

無論如何掩飾,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只是因為和渡鴉在一個身體之中,糾纏着氣息,有點看不清楚這個靈魂的實質而。

但就這種把戲想要戲弄他,那就過於荒誕了。

‘渡鴉’的身體霎時就停止了害怕,批着的斗篷,昂着頭,在斗篷帽檐下,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很亮,靜默的看着三宮那高大的臉孔。

沒有一絲的慶幸。

三宮,的確是一眼就看出他們的偽裝。

這個經歷過不知道多少個時代,毀滅過不知道多少星球的惡魔君主,輕易的,一眼,就足以看穿巴帝和渡鴉費盡心機的偽裝。

他們研究過三宮的性情,研究過渡鴉應該表現的外在,研究過每一個鏈接魔法陣的間距,效果,血液的信息外放,研究過如何掩飾靈魂的波動,研究過如何讓巴帝把三宮的意識拉入心靈世界。

但是。

讓人絕望的是,這一切,都不及三宮的一眼,就已經看穿了所有。

這讓人絕望。

又理所當然。

想要謀算一個足以毀滅星辰的惡魔,經歷不知道多少時間沉澱的強者,兩個活了都不及一百歲的人,難以想象,要是成功,三宮,還能存活現在嗎?

準備多日的謀算,就在一個眼神下就失敗。

‘渡鴉’的身影突然模糊了起來,一個虛幻的人影從巴帝的身上透出,是渡鴉。

她虛幻的從巴帝的身上透出,連帶着巴帝穿着一身她的裝備服飾,也連帶着,隨着自己從巴帝身上邁了出來,從虛幻模糊中,逐漸的凝實。

是真正的渡鴉,她臉無表情,斗篷帽檐低下,遮着她那冷寒的眼眸,再次封印了自己的情緒,才能不恐懼,不悲痛,冷漠的面對自己的父親。

而在後方的巴帝,整個人身上驟然‘咔咔’的長高,骨骼響動增長,恢復原本的白玉般的身軀,刀痕傷疤,臉容堅毅,眼眸深冷。

他的身體密密蔓延出暗黑色的青筋,猙獰的突起,如扎龍在遊動。

“喝呃”

他咬着牙,痛苦萬分,呲裂着眼眸,眼白瞪出血絲,雙拳緊握,緊繃的身軀輪廓肌肉似是要爆裂了一般,。

身上每一個毛孔崩裂,開始濺射出黑色的血液,宛如刺蝟一般,飛濺出血液,讓他痛苦萬分。

惡魔的血液,並不好受,每一刻都是煎熬。

原本就是切斷他身體力場,如割到精神深處的疼痛,切斷細胞的連接,硬塞進去的,儘管有着魔法陣的緩衝,但那種身體好好的,被塞下辣椒般的感覺,會讓人如麻辣瘋的疼痛。

不過幾秒,巴帝身上的魔法陣崩潰,惡魔血液,全部激射出來,他粗着氣,白玉般的身體表面流淌着黑色的惡魔血液,伴隨着膩膩的汗液,渾濁難聞到極點。

渡鴉轉身,斗篷帽檐下的眼眸不帶絲毫的情緒,她把手掌按在巴帝的胸膛,巴帝的身體出現了春風似的,拂過他身體的每一寸,洗凈他身上的污跡。

一套白色的西服穿上在他的身上,白色的風衣在他的背後順了下來,又顯得他高大,堅毅,儒雅帶着鐵血的男性魅力。

當做完這一切,渡鴉和巴帝對視了一眼。

她毅然轉身,面對三宮,踏前一步,低下斗篷帽檐遮蓋的頭,道:“很抱歉,父親,我只是和你開一個玩笑。”

在她轉身的一剎那,可以看到哀若死灰,絕望的內心。

那是一種,沒有希望的眼眸。

空洞,死灰。..

巴帝,曾經也擁有過,經歷過。

這是絕望!

巴帝沉默了。

他,沒有帶給別人光明,沒有帶給渡鴉希望。

沒有任何的希望。

面對着三宮,只有絕望。

巴帝內心蔓延出憤怒。

那渡鴉絕望的眼神,就像是噬骨一般吞噬着他的內心。

要如何!

對付!

三宮!

要如何對付三宮!

如何對付一個惡魔大君主!

如何對付一個縱橫宇宙,毀滅星辰易如反掌,猶如喝水般簡單的惡魔。

沒有一絲的勝算,沒有一絲的可能。

沒有哪怕0.0000000000的幾率,可以讓他們獲勝的。

巴帝臉色冷漠,眼眸深寒冰冷到極點,心底憤怒到極點。

他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骨發白,脖子處突出粗大的動脈,手臂,身軀上,掙出扎龍般猙獰的青筋。

胸膛昂着,欲要發瘋,憤怒從他的心底滋生瘋狂,噬骨心靈般憤怒。

他無力逆天!

他沒有足夠的力量!

沒有能力拯救渡鴉!

面對三宮這種力量,一旦計劃失敗。

他沒有一絲絲的用處!

不用說拯救渡鴉,他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憤怒幾乎是噬咬着他的內心,要讓他發狂。

無法掌握自己的性命。

自己弱小的力量,沒有絲毫辦法阻止死亡。

他身體腎上腺瘋狂一般的增加,心臟如毀天滅地的雷霆般鼓響,身軀全身突出恐怖的青筋,血液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怒濤狂涌。

三宮猛然站起來,突破音速,爆出音爆的站了起來,他的頭頂有着音爆雲籠罩,朦朧之中,令人恐懼的六隻眼睛驚世駭俗,雲頂之中頂出漆黑的惡魔巨角,突破天際的爆炸炸響。

六個瞳孔在雲障朦朧之中,竟然爆發著震驚,震撼的驚喜瞪着巴帝!

狂風瘋狂的吹拂下來,寒凜得讓人血液凍結。

把所有的紅色微塵埃吹得遠遠盪開,神峰中空的地獄之火燃燒着的血液焰光,在搖曳不定的映照着光芒。

十字走廊上!

黑色的斗篷被吹開,露出渡鴉嬌弱的身軀,她低着頭,露出漠然沒有感情的臉龐。

巴帝握着拳頭,指骨發白,迎風把他髮絲吹得狂亂,風衣飛拂獵獵作響。

他手中出現一把太陽能量膠囊,金色的膠囊在他右手中,滿滿的,被他捏得很緊。

他呲裂着牙齒,脖子突出粗粗的大動脈青筋,憤怒的臉容猙獰出殘暴,昂頭看着巨山一般的三宮,他左手硬的指骨發白,伸上前,按在渡鴉的肩膀上。

“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