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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姜紅芍的出現,楊夏反倒是朝她方向打了個招呼,姜紅芍也揮了揮手,至於中間的程燃,好像一下變小透明了。

然後楊夏上前問紅芍家裡老人怎麼樣了,姜紅芍說好多了,楊夏又道早知道你回來了就跟我們一起玩啊,姜紅芍說其實才剛剛抵達的,我沒來多久。

楊夏笑,“明天你肯定還要休整一下,過兩天約你出來玩。那你找程燃肯定還有事吧,你們倆聊吧,今天有點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拜拜。”

楊夏和兩人道別離開。

姜紅芍依然站在那裡。

程燃知道老薑這邊也不平靜,有關她家的事情在近期蓉城官面上,可謂是各種大道小道消息風波不斷,核心的高官層次可能諱莫如深,但是那些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即這個層級的體制內外各色人物,則不免懷揣着對權力的仰望和對上層風雲的窺探的痴迷,恨不能見證升斗小民眼裡的腥風血雨。

而她肯定也會經受一些知道她的人所戴着的各色眼鏡審視和揣度,其中不乏一些世俗的惡意。

偏偏這場事件明面上對立的雙方,就是她的母親與背後的家庭,和他程燃父親與伏龍。

是大物之間的碰撞。

他們都身在其中不由自己。

姜紅芍並沒有提及方才他和楊夏之間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興師問罪”,只是站在那裡,自美國的分別和國內外事件的爆發喧囂之後,隔着這些看他。

“沒有上去敲門?我媽在。”

姜紅芍搖搖頭,“和俞曉打了電話,知道你們在外玩。”

“你剛剛,在樓道那邊?”

“坐着等了一會,聽到外面有聲音。我才出來的。”姜紅芍道。

程燃幾乎能想象,這個女孩在得知自己還沒回來之後,在樓道的台階上坐着的樣子。

“我們這算什麼?現代版的羅密歐和朱麗葉?”程燃一笑。

“什麼跟什麼啊。”

姜紅芍的眼波流轉,注視着他,“程燃,我來看看你。”

程燃道,“馬上開學了,不也可以見面。”

姜紅芍微笑,“那不一樣。”

程燃也笑起來,露出兩排白凈的牙齒,“那麼我呢,到時候也能天天看到你嗎?”

姜紅芍沒有回答,只是輕微抬頭,道,“今晚和我去個地方好嗎,驚險刺激噢,多帶件衣服。”

這種說法,老薑你大概不知道這是要讓人犯錯誤噢。

程燃指了指單元樓上亮燈的那一間,“稍等,我跟我媽說一聲,我去拿身份證……”

然後程燃又問她,“你帶了嗎?”

她在那邊點點頭,輕柔的聲音和動作簡直是天雷勾地火,“帶了的。”

程燃上樓進門跟徐蘭說和俞曉通宵看球賽去了,把該拿的東西一併拿了,特別是俞曉不久前貢獻給他的一盒四方形包裝物,程燃暗贊好兄弟不錦上添花,不經意間就雪中送炭。下得樓來,看到伊人猶在,巧笑盼兮。

大好星空,蒼穹浩瀚。

這裡在伏龍院,熟人眾多,特別天晚,所以程燃也沒伸手去拉那隻怎麼看怎麼纖細漂亮的手,出了門來看到一輛奧迪車,還有旁邊站着的李家小姑,程燃差點把那句美國沒出口的小姑你大爺的在這裡給丟出來。

結果李韻也沒多說廢話,把煙屁股丟了拉開駕駛座,然後沖他們道,“上車。”

上車的時候姜紅芍雙目明亮,有種做壞事的驚險刺激,道,“程燃,陪我去看日出吧。”

程燃很想把手裡的方形包裝物甩出來,勞什子的驚險刺激……

車輛飛馳,李韻在前面忠實的擔當著司機,絲毫沒有打擾後方這對年輕的男女。

兩個多小時後,李韻驅車下了高速路到了市區,又從市區上了峨眉山盤山路,等到了景區停車場,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李韻轉身說以現在的月份,上面金頂要看到日出在七點過左右,時間還早,睡一會吧。

凌晨四點的時候兩人醒來,李韻一人給了他們一把手電,又給了姜紅芍一把神器軍工鏟,指了指上山的人工石板路,“我就不去了,你們一會坐纜車下來。我在這等你們。”

末了李韻又低聲用只能程燃聽到的聲音道,“你看我多信任你。”

信任……你妹……

這荒郊野嶺天寒地凍自己就算想趁此機會不軌,那又能做什麼?那把軍工鏟的主刀口那麼鋒利,你又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在李韻友好目送的目光下兩人登山,搞半天老薑這一身衝鋒衣運動裝還刻意讓自己多帶件衣服是為了這回事,好在這個天氣山上只是顯涼,本身有外套的程燃都不用再加件衣服,登山就是體力活。

看着幹勁十足的老薑,程燃才想起來這也不是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小女生,姜紅芍的體能,若不是時間不夠不想參加錦標賽,她可能在羽毛球這個項目上就能拿個國家二級運動員證書。這個矯健得就跟山兔一樣蹦蹦蹦就上去了,程燃哪能落後,兩人並肩而行,當年山海追兇一幕的既視感撲面而來。

時間如梭。

雖然是深夜,冷風夜哭,疑有山鬼,然而兩人這兩束手電筒光行走在山道上,刺穿薄霧,那氣勢依然如以往劈波斬浪,簡直就是一切牛鬼蛇神辟易。

讓程燃稍嫌可惜的就是身邊的女孩當年就敢跟自己追持槍歹徒,敢一起設陷阱和對方群體周旋,所以也就實在沒可能這個時候臨時起意編個貞子山村老濕之類的故事讓對方主動靠進臂彎里來。

然而程燃的手還是被牽住了,他們沿山道拾級而上。

三年前是在山海,那是程燃重生的那一年。三年後是在峨眉之峰,他們的人生已然漸入波瀾。

外面的世界也因為他們,波瀾起伏。

抵達山端,上了金頂,萬籟俱寂,頭頂繁星怒放。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七點。

有些寒氣,兩人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前面是懸崖鐵鏈相連的石欄杆。

星河璀璨,像是進入奇幻世界。搓了搓手的姜紅芍道,“程燃,我預計會前往英國攻讀預科,然後進倫敦大學學院。”

“金三角名校啊……這麼牛,不過是你,攻克進去沒有問題。”程燃看過來,微笑。

也心知肚明,是人就有敵人,更別提達到某個層次和地位的時候,現在的伏龍程飛揚,外面有多少對手?姜家也一樣,特別是姜越琴這回的政治惡果所導致的整體式微,那位家裡作為頂樑柱的老人健康程度的惡化,難保在某個時候,會有不可預料的局面。所以不怪其實有些站在鬥爭最激烈位置的,更願意把子嗣送到其他地方,至少留一條後路。

姜紅芍出去,這是家裡對她的一種保護,更是讓她不受未來可能的影響去自由追逐自己人生的一種方式。

“我可能就在國內讀大學了吧。”程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