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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吞雪看着那麼一大片傷口,眉頭交得厲害,他點點頭,遂起了身……

未幾。

蔣什掃了一眼雲台上的俘虜,再看看一旁目有所思的閣主,忙上前拱手道:“閣主——”

“你也去吧!”

西門吞雪沒有看他,只朝其揮了揮手。

蔣什頓時有些啞然,定在那裡,忽然與閣主撞了撞眼神,忙應聲退去。

雲台之上,見西門吞雪一步步上前,漠滄無痕忙當即怒道:“西門吞雪!你的人,把他帶到哪裡去了!”

“你還有臉問,”

西門吞雪話中帶着一絲生氣,本想說一些“妄想利用將離解救自己”這樣的話,但走近細細端詳,不難在他眼中看到各種各樣的擔憂之色,也算是難得的真誠……

原本要說的話,最後只化作一聲冷哼,道:“身為帝王,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好,黎桑那麼多百姓,又該靠何人?”

聽出了赤裸裸的挑釁,但這話又是一針見血,竟說得漠滄無痕一時無處接口。

西門吞雪負着手,偏頭瞧了瞧他,“怎麼?如此之快,便無話可說了?”

心中又是一聲冷哼,停在他面前,開始細細端詳起漠滄無痕。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連他這個自詡嵇康在世之人,面對這樣一張面龐,都要嫉妒三分。

他忍不住上手輕輕拍了拍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你說你,也就空長有一副……一副不算嚇人的容貌,除此之外,便身無長物!衛將軍當初把振興河山的重任交到你的手中,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家裡的事管不好就算了,外面的事也管不好,眼下造成這副內憂外患的朝局,你說你對得起他嗎你?”

被他口中之人一驚,漠滄無痕赫然盯住他,雖未發一言,眉宇間卻時刻凝聚着一股與生俱來的桀驁。

“看樣子,你是不服氣?”西門吞雪餘光掃了一眼地上的藍色臉譜,“可別說我又冤枉你啊,堂堂帝王,不要身份,夜宴之上,竟扮戲子,只為搏得佳麗一笑?拋開那些民間不實的流言不說,這一次被我逮個正着!你還想如何狡辯呢?你捫心自問,若非你深入戲台,今夜又如何會落得這般境地?”

聽此,漠滄無痕才明白,原來紅酥班的小生-東風惡竟是他西門吞雪的人!

見他眼有遲疑,西門吞雪眉梢才綻出了得意的笑,他負着手,循着飄來的鼓樂聲,抬眼往遠處望去。

“聽聞你靠着虔南丹蔻指為她正名,當初毅然決然頒布釋奴令也是因為她的緣故,原以為你有心懺悔,也算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真沒想到,這麼快便移情別戀,不斷給自己找人替代她,即便宸妃是歌女出身,即便什麼破才人與她長得再像,那也終歸不是她!代替不了她!如今你竟然為了一個宮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對她的褻瀆!”

漠滄無痕滿臉怔色,堂堂西門閣主,怎會議論起這些兒女情長之事?

他越發猜不透他此時闖宮的目的了!

“你——”西門吞雪自己一個人越說越上火,一偏頭,卻被他看得一愣,他驀然意識到了什麼似地,腰身一直,神色肅然,字正腔圓:“同為男子,你卻這般濫情!簡直羞恥!”

漠滄無痕一直沒說話,他一個人唱着獨角戲,煞是無趣,心想着看來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未幾。

東風惡忽然來了,行色有幾分匆匆。

“閣主!”

西門吞雪並沒怎麼正眼瞧他,而是往他身後看了看,“現在下面是什麼情況?我要的人呢,怎麼還沒帶來。”

東風惡低頭回道:“閣主,情況有變,您要屬下抓的那名宮妃,深藏不露,竟是一名一等一的高手!”

“高手?”西門吞雪聽了有些驚訝,不禁朝漠滄無痕看了看,“宮妃竟是高手?漠滄無痕啊漠滄無痕,你口味挺獨特啊!”

宮妃!

聽着西門吞雪口中的宮妃一詞,漠滄無痕心中一跳,難道是她!

“這就有意思了!”西門吞雪呵呵了一下。

看到這個表情,東風破心想閣主必然是生氣了,他忙抱拳道:“閣主!為防後顧之憂,是否要讓我們的人直接解決了她?”

“為防後顧之憂?”西門吞雪忍不住細目盯住他,“此時你倒是想起後顧之憂來了?眼下遍布漠滄無痕的暗衛,已是四面楚歌!你知不知道,從你把人帶上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防不勝防了!”

被這樣的聲音一驚,東風破神思一動,忽然想到了桃花落……

為時已晚,他只能重重地請罪:“是屬下疏忽了!屬下——”

“哎哎別該死了,趕緊下去看着,夜宴上要是再出了什麼岔子,就不要來見我了。”西門吞雪掩手催着。

……

“閣主,宮妃帶到!”

被兩個人和她交過手的人一路推着向前,白餌驀然停在了下來,可以想象得出,這應該是一片很空曠的高處。

冥冥之中告訴她,漠滄無痕就在此處!

但那人口中的閣主又是何人?

遮蔽眼睛的帶子驀地一鬆開,她眨了眨眼睛,恍惚間,周遭逐漸亮了起來,擒賊先擒王,她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是,當眼前長身玉立的男子驀然一轉身,與之四目相對時,她竟一下子遲疑住了……

面前這個披髮的男子,怎麼看着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像這樣一個連她一個女子看了都要自慚形穢的人,這天底下她只遇見過一次,那便是兩年前的——紫葳!

兩個人對視好一會兒,西門吞雪才反應過來:“講真,還真有她的幾分神韻在。”

“你是紫葳?”白餌急切求證。

聞聲,西門吞雪一下子驚住了,連這個名字她都知道?

“兩年前,我們是不是在,風月作坊,長情渡口,見過?”白餌接着問。

全部都對上了!

西門吞雪忍不住提指指了指她,幾乎不敢相信:“你竟然,是真的?”

不敢相信,方才還在漠滄無痕面前替她打抱不平,不曾想……

看樣子,就是了!

白餌眼神飛快一移,往他身後的雲台看去,他竟然真的在這裡!

“陛下!”

西門吞雪正想問她什麼,只見她一陣風似地從他眼皮子底下擦了過去,直奔雲台。

“你不該在此,這裡危險,快走!”

白餌怔了怔,剛找到他,便被他轟走?

“陛——”

“閣主!平王已突襲!”

被這一急報一驚,白餌一回首,滿是不可思議!

那探子所拜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苕華玉!

那探子口中的閣主,難道就是……

西門吞雪站在那,已經色變,早些時候的晴朗已經不見,他擠了擠眉頭:“十七啊十七,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轉眼,以平王為首的勢力一下子從樓下涌了上來,還有那些從四面八方破空而來的持劍者,同時那些藏了許久的羽箭也已經全部露出了頭,雪亮雪亮的,閃得他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