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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血瀾山莊內,則分外閣與內閣。外閣主要負責種些普通藥草,鑄造兵器,從事種田釀酒等普通營生,由四護法楓蘭邪負責;而內閣則有六門,分別司刑訊、情報、殺手、死士、隱衛、毒藥,其中刑訊和情報歸大護法穆鴻負責,殺手和死士歸二護法風宮耀負責,隱衛與毒藥則由莊主君未瀾親自管理。當然還有一個比暗影門門主尹緋離更為神秘的三護法令狐冰,是四大護法中唯一的女子,三年前剛入山莊不久便閉關修鍊武功,直到前不久走火入魔被迫出關,也因此未涉及庄中任何事務,而外界對這神秘三護法也一無所知。

以上便是蕭瀟從穆鴻口中得知的全部。

再看此時的蕭瀟,哪裡還有一絲瘋癲的模樣,明亮的眸子似寒夜中的孤星,散發著洞察一切的清明。

這江湖水深得很,她蕭瀟也絕非池中物!

蕭瀟想起前世在現代的十六年人生,自小便被父母遺棄,被人發現送入一個孤兒院,那孤兒院名義上是善舉,實則只是某“慈善家”作秀的表象,在那裡吃不飽穿不暖更是時常遭受打罵,在她五歲那年那“慈善家”去世,孤兒院便樹倒猢猻散,小小年紀的蕭瀟再次流落街頭,為了生存她只能去偷,更是有幾次被人抓住差點打死。後來,蕭瀟偶然在一個公共圖書館中看到了教人識字的書本,便一發不可收拾,不僅學會了認字寫字,更是十年時間日日在館中讀書,透過書本看盡了世界,看透了人生,再加上自身十數年的經歷,又怎能不知人心算計世態炎涼!而蕭瀟這名字,也是她自己取的瀟洒看世界之意。

蕭瀟梳理了一番今日的所得,仍有一處未想明白。

那便是令狐冰的身份。這令狐冰入血瀾山莊不久便能得這三護法的稱號,更是閉關三年對外界不管不問,想必對那君未瀾應是極重要之人才是。可是令狐冰已死,對一個佔據她身體的外來者卻也無動於衷,這就有些奇怪了,連那平起平坐之事都能隱而不發,難道說無論這身體中是誰只要有令狐冰這皮囊便可?若真是如此,那令狐冰就是君未瀾一枚重要的棋子了 。既然是棋子,那現在應該是安全的,日後也有交易的可能。

比起日後的算計,蕭瀟此時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誰知這身體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依穆鴻所說,令狐冰這走火入魔之軀已是天下鮮有敵手,如此厲害的絕學為何要給令狐冰修鍊呢?難道說……蕭瀟心中突然想起一個不好的念頭,難道說這武功雖然可以短短几年便登峰造極但是十分容易走火入魔?!

蕭瀟思來想去也就這個解釋說的通,但也不能完全肯定。事出無常必有妖,如此逆天的絕學怎麼可能沒有弊端?若真是半點壞處也無那那些苦練內力幾十年的人真是要找塊豆腐一頭撞死。蕭瀟想至此不禁嘆了口氣,人家都是穿越享福去了,她倒好,穿越受罪來了。但是不管如何,她本都應該在昨日便死去,現在憑空撿了一條命,又有什麼理由不好好活着,她蕭瀟,從來就不是一個悲觀之人!

想夠了自己,蕭瀟又開始想起這幾個見過的人來。

穆鴻這人倒是不錯,只是只聽君未瀾那大魔頭的。

冰塊臉嘛,只要不去惹他想他也不會來招惹自己。至於那恐嚇之仇,哼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有的是機會修理他。

至於君未瀾,給她的感覺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危險!”,偏偏她還不得不接觸他,方才自己假裝暈厥想必也已被他發現。這個人城府極深,要小心才是。

對於楓蘭邪,蕭瀟只感覺這個人不簡單,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日後能少接觸還是少接觸為好。

在白玉桌旁呆坐了許久,蕭瀟感覺胸口又隱隱作痛,看看手中的白玉瓶,拔下塞子放在鼻下一聞,只覺一陣異香撲面而來,再看那瓶內,有一滴透明液體滾來滾去,竟似那水銀一般。蕭瀟不做多想,仰頭便將那液體吞下,頓時感覺胸口一陣冰涼,原本那火灼般的悶痛瞬間消失,連帶體溫都低了些許,只覺得四肢百骸都通暢無比,耳清目明,似乎輕輕一躍就能跳丈許高。

當真是武林高手的身體,不知使用了內力能強到怎樣的地步,蕭瀟對這身體滿意的很。既已服了葯,又折騰了一天,蕭瀟也疲乏的很,躺回榻上不久就沉沉睡去。

回到月堂,君未瀾抬手摒退下人,轉向風宮耀:“最新一批的死士訓練得如何?”

“稟主上,留了有三分之一,,剩下那些受不過訓練,暫時收押在暗門。”

君未瀾隨手拿過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差至如此么……那些廢物便做花肥罷,你且回吧。”

“是。”風宮耀行了個禮退出月堂。

穆鴻心中一凜,又是花肥,心情不好么。十幾年了,主上還是這樣,那蕭瀟定是不知因為她死了這麼多人吧。

君未瀾似笑非笑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來:“穆鴻,你當真覺得那丫頭瘋癲?”

“這……她看上去瘋癲,卻能審時度勢,屬下想不透。”穆鴻低聲說道。

“她方才並未暈厥,最起碼蘭邪探脈時沒有。”君未瀾的聲音已徹底冷了下來。

穆鴻心裡倏地一涼,原來方才楓蘭邪那“隨時都可以”的話是這個意思。只是那個小丫頭,難道從頭至尾都在裝傻不成?

“主上……即使這樣,您也要留她?”穆鴻微微皺眉。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離香露在手,還怕不能牽制她?”君未瀾笑意滿滿。

穆鴻遲疑,卻也不再說話,主上已做了決定,他只管聽從就是。

君未瀾看着穆鴻遲疑的模樣,再次笑起來:“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累,蕭瀟也是,蘭邪也是——”

穆鴻低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君未瀾拍了拍穆鴻的肩膀:“我了解你們,天色不早了,去休息罷。”

穆鴻行禮:“屬下告退。”

……

蕭瀟一覺醒來,天色已然漆黑,只是不知已到了何時,抬目卻見園內牆壁上數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正散發著幽幽的藍光,也照的園內頗為明亮。

真奢侈。蕭瀟撇了撇嘴角,跳下榻來。

喝了那離香露果然有效,蕭瀟現在已無一點不適,只是身上汗涔涔的,方才休息竟出了一身冷汗。

夏夜涼涼的風吹來,舒服的很,眼見四周靜悄悄的空無一人,蕭瀟便生了去園子外逛逛的心思。

想至此,蕭瀟提腳便向園外走去,出了園子,才發現外面也是別有洞天,所過之處皆是重檐飛閣,美不勝收,更有奇石流水穿插其中,與建築渾然一體相得益彰,高低參差中亦有各種奇花異草用以點綴,當真是移步換景,處處皆畫。

不知不覺中,蕭瀟已離芳華園越來越遠。行至一處,發現前方竟霧氣繚繞,走近一看,竟是一大片溫泉,如那瑤池仙境一般,加上夜明珠的幽光,美得讓人神醉。蕭瀟正走的薄汗涔涔,再看看四下無人,心下一動,當下找了個較小的池子,脫去那身紅衣便滑入其中。

不愧是天然溫泉,蕭瀟只覺得身子似飛起來一般,一身鉛華皆被洗凈。

……

君未瀾忙完諸多事務已是疲乏得很,便走向他的溫泉池準備沐浴一番,還未進入,卻聽得溫泉內聲音有異,當下便心生警覺,向內遠看,卻見一個不起眼的小池子里正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當下運起內力飛至池旁,只見了眼前一幕——

池內正有一個赤身裸體的美艷女子,眸似彩鳳,眉若柳葉,小巧瓊鼻下的櫻桃小口紅得水水嫩嫩,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性感的鎖骨隨着水波時隱時現,眉間那因修鍊血冥訣而產生的血紅火焰圖騰更添魅惑,滿池隨水流漂浮的銀髮如散開的月華般閃閃發光,同那銀眉銀睫混在一起,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君未瀾只覺得小腹一陣邪火,心下一驚,忙用內力壓下。再看看那池中女子,嘴角噙了一絲笑意:“本尊的溫泉可還好?”

“好……”蕭瀟正泡得舒服,隨口答道。剛說完便發現不對勁,轉頭一看,那君未瀾正目不斜視的注視着自己,嘴角掛着一絲魅惑至極的笑意(某瀟:是賊笑!奸笑!)。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響徹夜空。

“君未瀾!!!你個臭色狼!!!居然偷看別人洗澡!!!”蕭瀟一邊急急把身體沉入水下只露一個腦袋,一邊怒吼道,全然未想眼前的大魔頭若是發火會是什麼後果。

君未瀾卻是難得的沒有發火,看着眼前氣急敗壞的女子反而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越發明朗起來:“這可是本尊的溫泉,你是自願進入,不就是為了給本尊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