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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

金睿下朝回府直接去了鏡月苑,思妍知道後氣的摔了一個杯子。

她喜不喜歡金睿是一回事,他重視不重視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眾星捧月的長大,沒想到在這大庸處處碰壁,連一個低賤的側妃也敢爬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

關彝走進來,拱手道:“郡主,南燕邊境之危機已經解除了。”

驛館事件後,嚴正,康石盡數折損,痛失了左膀右臂,思妍這才又提拔了關彝,只是能力卻不如他們二人。

思妍聞言冷哼一聲,對這個結果她並不意外,金修宸和彭昊一同前往若還不能解除危機那才叫人意外呢!

更何況還有驪姬那個賤人,她解毒下毒的本領,只怕四國之中也無人能匹及。

“那件事情怎麼樣了?”修剪的十分乾淨的指甲敲了敲桌面,發出咚咚清脆的響聲。

關彝的目光在她手指上一閃而過,頜首道:“皇上最近一心撲在戰事上,戶部尚書補缺一事暫且未提及。”

思妍皺眉:“自從顧謙死後,這尚書之位懸空已久,若是能將咱們的人安插上去,以後做事情就能容易些了!”這一年裡,她做了許多的努力,可收效卻是微乎其微。

她曾懷疑有人暗中相阻,可細查後又無線索,最後只得歸結為時運不濟。

本來的躊躇滿志在這一年裡幾乎被消磨殆盡,所以她越發的狂躁,近身的婢女不知死了幾波,這也是金睿越來越疏遠她的原因。

這一切她都知道,但她絲毫不在乎,嫁給他本來就是權宜之計,他不來,她樂得清靜。

“不如請晉王殿下出面?向皇上提一提?”關彝也是一片好心,畢竟最近金睿在朝堂上很受器重,卻不想這一句話點燃了思妍的怒氣,蹭的起身一巴掌甩在關彝的臉上,咬牙道:“他算什麼?一個無用的男人罷了!”

關彝被打的懵了一瞬,看着思妍猙獰的模樣,垂首告罪。

“你下去吧。”思妍極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是。”關彝出了房間,揉了揉打的發麻的臉頰,眸中帶上了陰鷙。

房間內,思妍滿目思慮,因着驪姬在皇上飲食中下了蠱的原因,這一年來皇上的身體越發的虛弱,假以時日,駕鶴西去也不是不可能,屆時,她定是要全力擁護金睿登基的。

可是他們的關係現在這般,他稱帝後,她的處境會是怎樣的?她沒把握!

將軍府

司月站立不安,看得彭墨和流螢好笑不已。

“你幹什麼這麼緊張?”流螢忍着笑上前去問。

“我哪裡緊張了?我是...是有些熱。”司月被問的大囧,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漏洞百出。

“噗嗤”,彭墨綳不住笑出了聲:“現在可是寒冬臘月?你確定很熱嗎?”

“我...我不和你們說了。”司月臉皮燒了起來,撂下一句話就躲了出去。

城門落鎖前,千面進了京,直奔宸王府,夜色降臨後,他喬裝往將軍府去。

來到墨荷園,千面拱手請了安:“這是各項事宜的手冊,王妃請收好。”說著掏出一本硬皮冊子。

彭墨接過,翻開掃了一眼,大都是些商鋪和金銀數量,繼續往後翻,才隱晦的寫着關於暗衛的事情。

她含笑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也累了,有事情明日再說,你先下去歇息吧。”

“是,謝王妃。”千面長途跋涉一路,確實累了,當下也不做推辭。

“司月,你帶千面去他的住處。”彭墨吩咐着遠遠站着裝死的人。

司月抬頭看了彭墨一眼,觸到她慧黠的笑,篤定她就是故意的,眼神一轉看向千面,卻不想他也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司月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千面不知道司月為什麼躲避他的視線,心中不覺有些悶。

安排的住處同齊木一樣在前院,司月垂首走在前,千面默然跟在後面,腳下的雪被踩得吱吱呀呀作響。

“沒想到你來了將軍府。”千面看着她的背影,想說她穿女裝很好看,可出口的話卻是:“在府中我見到了青鳥。”

司月停住了腳,轉身看着他,挑眉問:“青鳥的事情與你何干,又與我何干?”

千面一怔:“你...你們...。”

司月截住他的話:“我們?什麼我們?我獨自一人習慣了,才不屑與誰組成‘我們’呢!”說完扭頭繼續走。

千面愣了一會跟了上去,看着她面無表情的側臉,躊躇了一下才道:“你剛剛的話我沒明白。”

司月側首睨着他:“嘖,出去了一趟怎麼變得囉嗦了?”

“你說清楚,京都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的。”回到封地後,他很少去聽京都的事情,特別是關於司月和青鳥的。

以至於他連司月派來將軍府的事情都不知道,今日一見,很是驚訝了一番。

司月一聽,心底的火氣被勾了起來,瞪着他問:“那你說說,你為什麼不辭而別!”

千面眨眼:“我辭了啊!”

司月氣的發笑:“你和誰辭了?為什麼獨獨瞞着我?”

“我和青鳥辭了,他知道不就代表你知道了?”說著心頭悶的發疼,他吸了口氣,道:“再說,我離開你不是更加自在嗎!”

“你...你就是個笨蛋!”司月咬牙,一拳捶在他身上,轉身就走,管他找不找得到住處。

“哎...你別走啊,我住哪啊?”看着司月漸行漸遠的背影,千面有些摸不着頭腦,看了看四周的房屋,那一間是給他住的?

“嘖嘖,怎麼了這是?”齊木從暗處走出來,眼神略顯八卦的掃了掃走遠的人。

“咦,你來得正好,我房間是那一間?”

齊木瞠大了眼:“你要睡覺?”

“我快馬加鞭的趕了幾天的路,當然要睡覺了!”

齊木更是驚訝:“你不去找司月?她可是等了你一年呢,你就不表態?”

“什麼?”她等了他一年?怎麼可能,她不是喜歡青鳥嗎?

齊木一臉的嫌棄:“真是個榆木疙瘩!出門千萬別說咱們認識。”

千面一把抓住要走的齊木:“你沒騙我吧?”

“你若不信我,那就去找司月問個清楚,作為兄弟,我可以告訴你司月的房間。”這可真是要開竅了。

“多謝。”千面點頭如搗蒜。

司月回到房中,氣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躺在床上,盯着床帳默默將千面罵了百八十遍。

“嘭”的一聲,房門被大力推開,門板嗑在牆上,又反彈回去。

“誰?”司月皺眉,起身往外走。

千面狂奔過來,站在門外直喘氣,聽着她的疑問,他開口:“是我!”

司月怔了一下,隨機幾步來到門前,氣吼一聲:“你...你來做什麼?”說著就要去關門。

千面一看她要關門,忙伸腳邁進房間內:“啊...我的腳。”

司月聽着他大叫,低頭一看,門和門檻之間夾着的腳...,心中一慌,忙鬆了手。

“哎呀,完了完了,我的腳要殘了。”在她驚懼的注視下,千面一瘸一拐的進了房間,坐在椅子上,口中止不住的哀嚎。

“怎麼樣?是不是傷到骨頭了?”司月問着不禁回想剛剛用了多大的力氣。

“疼死了,我的腳要殘廢了!”千面不理她,只是扮可憐博同情。

“你說你怎麼不躲開呢?這可怎麼辦?”司月信以為真,急的都要哭了。

千面看的心頭一軟,起身一把將人抱在懷裡,察覺着懷裡人的僵硬,他笑道:“這一年好想你。”

司月心尖一顫,臉頰飛快的紅了個透。

另一處,彭墨看着走進來的流螢,笑問:“怎麼樣了?可和好了?”

流螢掩唇笑道:“好沒好不知道,反正沒看到司月趕人。”

彭墨跟着笑,笑着笑着眼神定在了流螢身上,流螢被她看得心慌慌,不禁問:“主子,您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我想着,你也到了成親的年齡,可有中意的男子?”說起做媒這件事情,彭墨就一臉的興緻盎然,眼神發亮。

“我...我是要陪着主子的,說什麼嫁人不嫁人。”流螢聽得臉皮發燙,嘀咕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彭墨看得好笑,怎麼都這樣害羞?

次日,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發生了。

皇上在上朝之時吐血昏迷過去了。

彭墨聽到消息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她慌了一瞬,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寧王和晉王呢?”

齊木答道:“因是在上朝之時昏迷的,所以百官和兩位王爺都沒有出宮,現都在祥元堂外等候着。”

彭墨皺了皺眉:“兩府動向如何?”

這兩年,他們二人斗得火熱,可真正抓在手中的勢力卻寥寥無幾。

皇位,他們已經謀劃已久,皇上的這次昏迷,可謂是個險中求勝的機會,他們二人不會放過。

“屬下已經派人嚴密監視,暫時沒有異動,不過若皇上再這樣昏迷不醒,就說不好了!”

彭墨點了點頭,沉吟片刻:“給般若捎個信,切莫讓哲王輕舉妄動。”

流螢一聽,皺眉道:“主子要做什麼?”這個時候按住哲王,主子莫不是要...?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我要讓哲王做這個漁人!”彭墨慢慢收緊了手,眸中閃着絲絲的銳利。

“可...要不等殿下回來?”齊木一聽驚了一下,這奪嫡可是萬分兇險的事情,雖宸王府的勢力不容小覷,但誰能確保萬全?

彭墨搖頭:“來不及了!”等他們回京,最起碼還要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足以改天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