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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衫下山,來到了梁王都,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做,應該怎麼辦,但他知道侍雲有危險,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儘快趕到她的身邊,至於這之後要如何,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背後的書囊里有他搜集來的一些修行用物,但無一件是屬於他們蜀山。包括他本人,也把所有蜀山弟子的指向性物件,給留在了峰上。

他做這一切只不想連累到蜀山。

大梁的一切俗世事務,他作為蜀山弟子,得到的只能觀察搜集情報,不能介入的命令,除非是有古妖作亂。

所以哪怕侍雲真可能遇上危險,他也只能自己去救,若是讓峰內知道,是斷然不會讓他這麼行事的。

他不知道要怎麼救她,而在大梁王都之內,她又會遇上什麼危險?會不會是強人?如果是強人,祝青衫不知道如何戰鬥,他平日不關心修鍊功法,但這並不意味着他不知道那些戰鬥的法門。

他最初時從隱蔽的人世橋出口出來,跑步跌撞,遇上土路和難行崎嶇路段,深一腳淺一腳走得跌跌絆絆,但隨即便想到一門《雲笈遁甲緣身經》,心隨意動,意動身行,腳步越來越輕快,那些功法在腦海里融會貫通,並伴隨着他的奔跑,自然而然的融於一身。

他最初時在石砌嶙峋的河道邊腳步蹣跚,很快便能迅速而準確的踏足那些石面,而後竟然健步如飛,如履平地,所過之處,只留下一道漫卷着柳絮和草葉的激蕩渦流。

他周身彙集天地靈炁,化作汩汩小溪,向著他身內那口靈炁池塘匯入,逐漸擴大。

整個隱秀峰瓦屋脈都知道祝青衫只讀書,無心於修行,更不知道如何戰鬥,但那些對於其他弟子而言會覺得玄奧,會有瓶頸難明之處的功法秘訣,在他這裡卻全然是一目了然的經卷。

感受到那些天地靈炁入體,祝青衫明白原來他之所以不喜歡修鍊。是因為原來他早一眼就看透了功法的個中環節之處,便再沒有親自去探索的必要和慾望。

就像是你一早就知道那條路肯定是對的,就沒有去試錯的心情,只在需要的時候邁步進入那條路就是。

現在的他就是這樣,天地靈炁入體,功法迅速和自己圓融歸一,祝青衫感覺到自己在快速的升境。

只是現在突飛猛進的升境只是一時刺激所致,並未穩定下來,對付強人應該夠用了。可若不是強人呢,若是梁都那些權勢者,說不定背後還有修行者,那就要考慮用自己背後書箱的那些修行物品法器,救下侍雲,避免陷入持久戰。

祝青衫來到四方街,四方樓此時已經進不去了,到處都是人手,伏龍營,大梁的司衙,皆封閉了街區探查,祝青衫倒溯禁制手段,眼睛泛出金芒,眼前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條若隱若現的金線,一直從四方樓,衍生向黑色的夜裡。

那是自從侍雲手上的紅繩斷裂後,記錄下來的她的移動軌跡。

祝青衫走進黑夜裡,一直來到了那座燃燒的府邸,金線的路線顯示,侍雲來到過這處燃燒的府邸,此時那處也同樣有大梁的衛兵,伏龍營,太浩盟,甚至可能驚動了白麓書院,聚賢殿等一干大梁各方,祝青衫神色凝重,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這一切變得撲朔迷離,而且隱藏着驚天的動靜。

那條金線纏繞着,旋轉着,帶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弧度,從那火災之地向外延展,祝青衫一路尾隨,然後金線最後的去向,是一座道院。

那座道院名叫虛靜祠,是七里宗在大梁的一處宮觀,祝青衫不明白為什麼侍雲的蹤跡會隱沒在此,但無論如何,他都要進去看一看。

道院的門口出現了一個青年,那青年走了出來,看着祝青衫,道,“道友何故窺視我觀,你是何人?”

祝青衫道,“我要進去找一個人,她叫做侍雲,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那青年亦是七傑第五的趙大力,趙大力搖了搖頭,“此間是我宗門講經處,沒有叫做侍雲的人。不過閣下無故闖我宮觀,如今梁都不平靜,說不定你就是禍事人,還是別走了吧。”

“正好,此地宮觀雄奇宏偉,我也正好想進去看上一看。”祝青衫抓緊書箱的繩帶,眼前的情形非他所願,可是現在,好像也無可退避了。

祝青衫上前,身體捲起白色渦流,轟向正門。

趙大力顯然有些愕然於祝青衫的速度,不過雙手還能緊急展開手上的法器,那是一座青銅盾牌,和祝青衫撞上的那一刻,宮觀之內有人開口,“啟陣。”

此間虛靜祠之外,有無形的陣法展開,徹底隔絕了此間的動靜。

隨後才是轟然的宮觀一陣巨響,以力士著稱的趙大力竟然被祝青衫這一撞,狠狠撞穿了三道身後內牆,嵌入了背後的宮觀正殿的壁面之上。他手上還持着青銅盾,盾面上居然有一道淺淺的凹痕,若非這面盾牌擋住了祝青衫的衝擊力,他興許就要結結實實挨上這一撞。

這面青銅盾是件法器,曾經歷過四國十三州的戰爭,被當時的英雄王持有,在東周四國志中有記錄,曾抵擋過萬箭勁弩攢射,擋住巨象衝鋒,還正面扛過具有十三梢,能砸穿城牆炮梢拋出的火雷石雨,歷經諸多戰事,能被史書記錄一筆,大顯光芒而留存至今,再到被七里宗趙大力收為己有,已然不是凡物,而連他這面法器盾牌都出現了凹痕,可想而知祝青衫那一撞強悍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他要突破進入這座宮觀的意念又有多麼的強烈?

祝青衫肩頭的衣衫盡碎,他沒有過多花俏的功法招式,他只知道一點,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所有的功法不外乎將自己的靈炁和自身能量爆發出來,對敵人施以打擊。那麼他只需要把全身的力量,直來直去的對着敵人釋放就夠了。

金線一直延伸到那座大殿。

侍雲就在大殿之中。

意味着他要從這裡殺進去。

……

祝青衫從身後的書箱中取出一張手弩,拉弦上箭,抬手就向著右側撲來的一道身影扣動扳機,那支箭帶着流光射出,又在那裡出現的手持拳套的一人一拳砸上弩箭的瞬間,箭體炸開,爆發出無數火樹。

火舌把攻過來的龍魁逼退。

祝青衫探手取出一把短刀,同時手指勾弦再壓上一支箭,轉身一刀劈向持着青銅大盾壓上來的趙大力。

刀盾相交聲再起。祝青衫被盾連人帶刀推飛出去,他腳尖在地上一點,手中弩箭繼續攢射向龍魁,再度炸開一片火焰,阻止龍魁的遞進。

同時身體一側,書箱里抖落出不少黑色小球,甩向四周,轟轟轟的聲音過後,在這片黑煙之中,無數祝青衫的身影從中站立。

而後有成簇的飛針射向黑煙,一個個的“祝青衫”相繼破滅。

符霞身邊漂浮着針匣,那些淬黑的飛針相繼出去,自動尋找“祝青衫”摧破。

一個個的“祝青衫”殘影碎裂,臨到那座殿門側面的一個“祝青衫”身形一震,一根一掌來長的飛針從他大腿部穿出,帶出一蓬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