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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周瑜的計劃進行,那當然有可能蠶食掉關家在荊州的力量,乃至於全面掃清關家的勢力。

畢竟根據情報顯示,關家的勢力,並不是很穩固。

這並不是指民心,官心,而是指着軍隊。

縱然關家有百萬之眾,帶甲十萬。

但分別防守新野,漢中,房陵,江夏等地,兵力太過於分散。只要江東,益州雙方發力,那毀滅關家,似乎指日可待。

而只要能毀滅關家,得到荊州。

那麼江東勢力,便也不能叫江東勢力了。

而可以稱呼為“吳楚勢力”。

江東乃是吳越之地,荊州乃楚國腹地,自然應該叫吳楚勢力了。

若是這個勢力成型,那麼對上曹操,也是不虛的。

江東孫家,果然是天命之家。

營司馬心中怦然心動。

“雖說有機會,但古人云,九分靠人謀,一分靠天意。形勢如何,不會一成不變。再則,能否成事,還需要你等儘力廝殺。勝利,並非是唾手可得。”

周瑜搖搖頭,雖然神采飛揚,卻也並非是狂妄自大,而是十分謹慎慎重。

“諾。”營司馬轟然應諾,士氣極高。

..............

一艘大船沿江西進,往益州而去。

周瑜的計謀,當然是先稟報了孫權。孫權派遣了自己幕府的左司馬顧雍為使臣,往成都而去。

左司馬乃是武官,但顧雍本人卻是吳郡士族,擅長處理政務。所以他領左司馬,其實是虛職。

顧雍本人是出謀劃策的謀士。

歷史上孫權稱帝,顧雍是第二任丞相。

顧雍迎風立在傳統看向西方,摸了摸鬍鬚。他膚白美須,五官端正,身形偉岸,氣度雍容。

一位侍者從船艙內走了出來,手中拿着一件黑色的大氅,侍者將大氅披在了顧雍的身上,勸說道:“先生,船頭風大。”

顧雍點點頭,轉身進入了船艙。船艙內,烤着炭火。炭火上,暖着酒。這不是糜氏酒,乃是普通的酒。

侍者從鍋內勺起一杯酒,遞給了顧雍,顧雍一飲而盡,感覺身軀暖和了許多。

“雖說糜氏酒不錯,但太烈傷身。”顧雍將酒杯遞給侍者,侍者再勺滿酒杯,顧雍一口飲下,這才停杯,並沉默了下來。

“先生似心事重重。”侍者見顧雍面色,小心翼翼道。

“此行至關重要,若是劉璋不出兵,大都督在南郡是站不住腳跟的。便是成了,也還有許多變數。肩上擔子着實是沉重。”顧雍說道,隨即失笑道:“我與你說什麼,你又不知。”

顧雍搖搖頭,起身說道:“我要睡會。”侍者連忙將鋪蓋整理好,為顧雍脫去鞋襪,去了冠帽衣裳。

顧雍合了被褥睡下。

船艙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木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侍者嘆了一口氣,說道:“為什麼要打仗呢?”

他確實不懂顧雍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打仗十分殘酷,要死許多人的。

數日後,大船來到了蜀郡南部的長江北岸登岸,在通知了附近的縣衙之後。當地的縣衙派遣了人員車馬,護送顧雍往成都而去。

而與此同時,縣衙方面先派遣了快馬,往成都稟報消息。

下午,成都。

自從張任率領蜀中大軍前往米倉道布防之後,巴中方面的兵力,已經極多。而成都方面的兵力已經極少,只有吳懿等少量兵馬。

這造成了極大的問題。

並非是兵力減少,帶來的防禦力問題。而是兵馬布置問題。

糧路是個大問題。

本來蜀中有數萬兵馬,巴中有數萬兵馬。蜀中產的糧食供給蜀中大軍,巴中產的糧食供給巴中大軍。

互不干涉。

糧食不是說來就來的,首先是農田內產出。然後官府從農民手中收取稅收,再集合起來的。

諸縣從亭,里中收取糧食,郡中再從諸縣收取糧食。這其中的過程,損耗。

第一是被老鼠吃掉,或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壞掉。

第二是蜀郡各縣派遣民夫護送糧食前往成都,農夫路上吃掉的。所以凡養大軍,便是要就近選擇糧草供應。

否則招募民夫,路上吃用。不僅損耗民力,也損耗糧食。

曹操二十萬馬步軍南下,乃是從中原,河北調集了大量的糧食南下的,糧路極為漫長,再加上趙雲襲擾,這是曹操退兵的重要原因。

撐不住。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蜀中有蜀中兵馬,巴中有巴中兵馬,這是極為合理的。但因為張任率領蜀中大部分兵馬,駐紮在米倉道。

根據張任的計劃,巴中嚴顏兵力增加到了一萬五,其中有水軍一萬。吳班兵力維持一萬,龐羲的兵力恢復到一萬。

巴中的兵力多達七八萬之多。

再加上關平上一次南下巴西郡,導致閬中城破敗,以巴中的糧食難以供養這麼多大軍。

糧食需得從成都運出,先北上至綿竹,雒城,然後才向東前往巴中,其中要渡過兩處大河。

徵召民夫,民夫損耗糧食,騾馬吃用,渡船準備。耗費何止萬計。長此以往,益州必然漸漸會貧困。

這是張任,黃權等人也知道的問題,但因為關平強盛,所以不得不如此窮兵黷武,如此布防。

正是飲鴆止渴,如之奈何。

“哎。”

刺史府書房內,劉璋剛剛與刺史幕府內的屬官處理了這方面的一些問題,只覺得頭昏腦漲。

劉璋長嘆一聲,揉了揉額頭。

便在這時,主簿裴青走了進來,彎腰對劉璋拱手說道:“主公,江陽縣令傳來消息。說是江東使臣,顧雍到了。”

因為黃權留在了米倉道,而主簿不能長期空缺。劉璋任命了裴青為主簿。

“我與江東孫權沒有往來,他派遣使臣過來幹什麼?”劉璋先是疑惑,隨即恍然道:“孫權目前與關羽爭奪南郡,彼輩想要藉助我的力量。”

雖說劉璋遲鈍,但是與關平打了兩次,損失不大,但是佔據下風。雖坐擁巴蜀,卻打不過關平。

劉璋也變得敏銳,敏感了許多。而此事也不難猜,因而劉璋立刻醒悟了過來。

“召見別駕張松,從事鄭度,將軍吳懿來見。”劉璋想了一想,選了三個他認為的重臣,對裴青說道。

“諾。”裴青應諾一聲,彎腰退下。不久後,張松,鄭度,吳懿,裴青四人進來了,各自見過之後坐好。

劉璋環視了一眼四人,說道:“孫權派了顧雍來見我,人恐怕要到成都了。而不久前傳來消息,孫權與關羽爭南郡。現在恐怕是相持不下。顧雍的來意怕是求援。你們以為如何?”

張松眉頭一挑,卻是覺得稀罕。

“沒想到在外力之下,主公機敏了許多。”

吳懿面無表情,但也是眸光一閃,心中也是與張松一般的想法。鄭度卻沒那麼多雜念,迫不及待道:“主公。不能讓關羽得勢。若是孫權沒有派人來,我們也不好借入南郡之戰,否則會造成誤會。如今孫權派遣顧雍前來,卻是再無顧及。而巴郡嚴顏訓練水軍,修葺戰船,正好可以派遣他一萬五千精兵前往助陣。不過彼輩是來求援,不妨讓他們供應糧草。”

語速極快,行雲流水。

顯然鄭度早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鄭從事所言甚是。”劉璋聞言眼睛一亮,鄭度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但是劉璋生性多疑,便又轉向吳懿,張松,問道:“二位以為如何?”

張松拱手說道:“鄭先生所言甚是。”

“末將也以為如此。”

吳懿面無表情道。

“好。”劉璋有了決斷,重重說道。

隨即,鄭度,裴青,吳懿,張松等四人一起出了書房,而張松,吳懿,鄭度則出了刺史府。

鄭度先走,張松,吳懿稍緩。

張松見鄭度乘車離開,眸光一閃,看着翻身上馬,打算離開的吳懿。忽然叫道:“吳將軍。”

“別駕有事?”吳懿面無表情道。

面無表情,深沉,吳懿一直都是如此,並非針對誰。不過吳懿心中是有些驚訝的,因為吳懿與張松並無交情。

雙方的政治身份也是涇渭分明。

“將軍以為,南郡之戰會如何?”張松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道。

吳懿深深看了一眼張松,說道:“關家虎狼,孫家財狼,虎兕相逢,誰勝誰敗,誰又能知道?”

“吳將軍說的是,虎狼相爭罷了。我輩只能作壁上觀。”張松笑了笑,朝着吳懿拱拱手,然後讓車夫啟程。

吳懿目送張松的車架離開,心中有些揣度。

“張松是益州人,位居別駕高位,但因為性情原因,與益州人多有不合。聽他口氣,想法有些詭異。這個人並非是忠直之人,當是滿腹陰險。”

吳懿搖了搖頭,率領親兵策馬離開了。

此事暫且放下,因為張松不管如何,都是沒辦法對付他的。

他們這些東州士也不是吃素的。

而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吳懿可懶得管張松想幹什麼。

不管張松,吳懿是如何想法,他們都沒有組織劉璋的這一次決斷。次日顧雍來到成都,劉璋熱情款待了顧雍,雙方達成一致。

劉璋發布命令,命嚴顏率領一萬五千人馬,其中一萬水軍,五千步軍,順江而下,襲擊秭歸。

而錢糧則由江東方面供應。

顧雍一口答應。

他本來劉璋此人性格優柔寡斷,想要說服劉璋,需得耗費許多唇舌,還有任務失敗的可能,憂心忡忡。

沒想到事情異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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