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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區。

每一個繁華富足的城市,必定將會有一塊地方混亂至極,匯聚了三教九流,黑幫橫行,晚上普通市民能不出門,就不會出門的區域。

在紐約,布魯克林區就是如此。

在大都會,自殺貧民窟就是如此。

在中心城,下城區就是如此。

由於這裡多為黑人等少數民族聚居區,加之美國歷史上少數民族受教育程度低、就業困難和種族主義的歧視,這裡是中城犯罪率最高的地區,被一些人視為混亂、骯髒、罪惡的原住地。

雖然隨着社會的發展情況已有極大改觀,環境變美,人口素質也明顯提高,但沒有任何一個中城的人,願意住進這裡,願意晚上出門。

時間已經接近黃昏,落日的餘暉昏黃的映照在頗為殘舊的街區上,已經帶來令人躁動的不安。

街道上的人流,緊緊裹着外套,逐漸的減少。

一輛黃色的計程車上,司機急速的停靠在街邊,急停的剎車聲音,帶來的氣流卷飛了地面的枯葉,黑人司機眼睛轉動,口中咕呢着探頭看向周圍。

“要不是你的價錢的實在足夠吸引人,臨近黃昏,我才不想過來下城區。”

“放心,夥計,萊頓街區在下城區很安全。”

“我是下城區走出去的,我知道。”

亞歷克斯背着黑色的背包下車,遞給司機過百美元後,黑人司機看到亞歷克斯像是個斯文的程序員,一副文明好欺負的樣子,轉彎開車走的時候提醒了一句:“快找個酒店吧,晚上這裡說不上安全。”

然後車輛就在亞歷克斯的視線中遠離。

亞歷克斯失笑,看着計程車遠去,他抬頭看向街道盡頭,面對着整條街道,沐浴在黃昏中的萊頓酒店,它像是一棟山峰,把街道分叉成為Y字。

“亞歷克斯,有預約。”他邁步,走進酒店前台。

在前台工作人員辦理好506貴賓房,遞給他房卡後,亞歷克斯走上電梯,按下5樓,隨着電梯徐徐上升,叮的一聲,到了5樓。

他出了電梯,踩在硬出人影的大理石上面,來到屬於自己的房門,刷卡,入內,在關門之際,他的眼眸閃過一抹微妙的眼色,看着對面的503貴賓房房門把柄上掛着的不用打擾,在自己逐漸關門下消失。

關好房門後,果斷利落,他從背後的黑色背包之中拿出手提,行至酒店的桌面上,插上連接的數據線,另一頭,插上酒店提供的網線。

下一刻,亞歷克斯就已經入侵到萊頓酒店的系統,他就讀中城大學的計算機電子信息和機械工程學,擁有兩個博士學位,入侵一個酒店的小事情,對他來說只是輕而易舉的。

手提電腦平面上,顯示出各個房間的狀態。

503貴賓房的電子感應門標註着無人。

亞歷克斯沒有理會,他再度入侵萊頓酒店的監控系統,把今天五樓的監控翻出來,加速數十倍時間,只有看到丹東·布萊克的時候,才會暫停,確定他的行蹤。

在五樓的監控明確的看到,自下午三點出去後,到現在黃昏五點,丹東·布萊克仍然沒有回來。

確認丹東·布萊克不在房間後,再度看現在五樓的監控沒有人後,亞歷克斯直接截取一個時間段,切換掉現在五樓監控的三十秒,讓這三十秒內監控無人。

亞歷克斯再度打開萊頓酒店顯示諸多房間的系統,掠過諸多房間,控制鼠標點下503貴賓房房門,把房門打開,設置三十秒後關閉。

做完這一切,他若無其事的起身,迅速花費十秒時候收拾好手提,用手按了一下眼鏡,朝着大門走出去。

外面樓道沒有任何的人。

亞歷克斯從506號房走出,若無其事的直接朝着對面503號房走去,拉下門把柄,開門,進去,一根細細的髮絲從門框處飄下,亞歷克斯手指一夾,把飄落髮絲放回門框,關門,穩穩的再度夾住髮絲。

三十秒時間已過,自動電子門鎖自動鎖上。

監控被替換的三十秒畫面,恢復正常。

他猶如一個精銳的特工,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掌握丹東·布萊克的行蹤,潛入他的房間,

亞歷克斯眼眸略掃過一遍整個房間,一眼看盡,前面是面對着萊頓街道,把整條街道囊入眼中的窗戶,遮光窗帘中間留有一條隙縫,透過隙縫,可以看到太陽黃昏的太陽正面對着這個房間墜落,黃昏的光線從隙縫中刺入,映在地面豎成一條線。

丹東·布萊克的高學歷和智商,給他帶來一般的反偵查水平,就是比普通人好點。

他一個學者,核物理研究專家,哪來的精通反偵查?

他不懂,但他已經做到他認為最好的了。

房間中的窗帘隙縫,從街道上看,可以確定有沒有人在自己的房間。

門框夾着的頭髮,以便回來的時候確認有沒人進入自己的房間。

亞歷克斯輕搖頭,他沒有靠近窗帘,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遠離窗戶,打開一旁的衣櫃。

“嗯?”

意料之外,在衣櫃底下,有一個手提皮袋,從外形上尖銳的刺出角度來看,並不像是裝着衣服。

“這應該就是珠寶吧!”

原本亞歷克斯會以為丹東·布萊克會把珠寶放在其他地方收藏,沒有想到堂而皇之就這樣放在酒店。

亞歷克斯略微思考,便明白。

丹東·布萊克只不過是一個月前來到中心城,根本沒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人和地點,這價值三千五百萬美元的珠寶,簡直足以讓任何人瘋狂,又不能夠隨身帶,他還真是有點難為了,放在酒店反而是理所當然。

亞歷克斯沒有隨便打開手提皮袋,皮袋可能有着未知危險,塞個炸彈也沒有問題。

他反而坐在一旁的桌子旁,靜候,等待着丹東·布萊克回來。

十米之內,亞歷克斯可以一拳打死丹東·布萊克,讓他連分身都無法施展出來,在丹東·布萊克開門的剎那,就已經逃不掉的。

因此,亞歷克斯很淡定,只需坐一旁等候就行。

太陽徐徐的落下。

昏黃的照映着整條越加稀疏的人流,整條街道,一片昏黃,落寞,即將沉入冰冷的黑暗。

轉角處,丹東·布萊克裹着到大腿處的褐色風衣,雙手放在風衣口袋裡,緊緊的貼着身體,臉容帶着一點滄桑和鬍渣,他從街道那頭轉出,朝着萊頓酒店前來。

昏黃的太陽餘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風吹起了枯葉,吹起他的滄桑和風衣獵獵聲響。

他眼眸微眯,抬頭看向自己的房間,黃昏的霞昏映在那窗戶上,映出刺眼的反光。

裡面的黃色窗帘依舊露出隙縫,陽光依舊刺入房間,不見人影。

他的心中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