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
“我——”
佟禾回過神來之後走過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你在你自己的房間里睡,我也一樣可以叫醒你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耽誤你開會的。”
瞪了床上的人兒半天,佟禾認真表着決心,試圖勸他重新回主卧。
誰知那人只是翻了個身,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需要養精蓄銳,別說話了,我要睡了。”
佟禾就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因為佟禾住的是客房,所以家居擺設沒有主卧功能齊全,這個卧室也沒有什麼可以專門用來學習的書桌之類的,霍聿卿來之前她是坐在床上看書的,現在他霸佔了她的床,佟禾沒地兒去了。
最後乾脆在床邊厚實的地毯上坐了下來抱着書看,然而,沒多久就覺得姿勢不舒服很難受。
爬起來看了眼床上始終沒什麼聲音的霍聿卿,發現他好像真的睡著了之後她重新掀起被子上了床,輕手輕腳坐好。
結果,她剛坐好呢,身旁的男人忽然翻了個身過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腰,整個人都靠了過來,佟禾僵在了那兒。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不是睡著了嗎?
有心想要將他從自己身上扯開,卻又怕他真的睡著了她這樣做會把他弄醒,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最終決定就任由他這樣摟着吧,只要他不再繼續做別的,不影響她看書。
而隨後就沉浸在學習中的她,並未發現在擁着她之後,身旁男人的呼吸才徹底沉了下去,真正的睡着。
十二點半的時候佟禾困得睜不開眼了,腦袋也成了一團漿糊,根本看不進書去了。
她平日里是作息比較良好的,很少熬夜,但是早上會起的很早,所以現在熬到這個時候實在是勉強了,輕手輕腳下床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又重新回來,感覺自己清醒了點。
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睡的正沉。
佟禾想到他待會兒要起來辦公,還不知道要忙到幾點,困意又散去了幾分。
百無聊賴的她,於是又再次將視線投向了旁邊的男人。
其實,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這種熬夜工作到很晚的情況,可為什麼那個時候她沒有主動說叫他起床呢?沒有那麼心疼他呢?
佟禾安慰自己,因為那個時候她也上班,也很累,根本起不來。
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在分開兩個月之後再次跟他糾纏在一起,愈發地放不下了。有時候許多事情就是這樣,越是壓抑着越是反而越來越逆反的強烈。
她對他的心思,就是如此。
越是不想讓自己陷的太深,越是陷的越來越深。
佟禾原本是在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就那樣趴在霍聿卿身上睡著了。
佟禾定了一點半的鬧鐘,霍聿卿也定了同樣的時間,所以兩個鬧鐘同時響起的時候兩人睡得再沉都醒了。
佟禾『迷』『迷』糊糊從霍聿卿懷裡起身,整個人還有些懵。
霍聿卿已經迅速清醒過來了,雙手枕在腦後就那樣好整以暇地揶揄着她,
“這就是你所謂的會叫醒我?”
佟禾聞言眨了眨眼想說些什麼,然而好睏啊感覺上下眼皮在打架,於是打了個呵欠咕噥了一聲,
“反正你醒了就好……”
然後腦袋一沉又繼續睡了過去,小臉趴在了他胸口,看得出來困極了。
霍聿卿沒有馬上起床,反正也有的是時間。
只不過……
他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女人,鬧鐘響之前她是以這個姿勢睡着的,那她醒着的時候是在做什麼?
垂涎他的美『色』?
凌晨兩點,霍聿卿將懷裡的小女人輕輕在床榻上放好,然後起床洗了把臉整理了下儀錶準時坐到了電腦面前,跟那邊公司的人開始會議。
寂靜的夜『色』里,男人低沉如水的聲音緩緩徐徐地流淌着,純正的英文從齒縫中溢出,如同悠揚的大提琴音一樣醇厚,好聽。
兩個小時之後會議結束,那邊其他人員一一離席,霍聿卿也做好結束視頻會議的準備,是那端忽然傳來女人幽幽的一聲,
“聿卿……”
他從手中的文件中抬起頭來,那邊說話聲又響起,帶着幾分的試探,
“我聽霍姨說,你跟佟禾……還在一起?”
“嗯……”
霍聿卿簡單應了一聲,完全沒有再談這個話題的意思。
那端的女聲有些許的波動,但依舊保持了剋制的冷靜,
“你們當初結婚不是就簽了一年的婚約嗎?現在都一年零好幾個月了,你——”
“凌薇……”
霍聿卿打斷了她的話,冷峻的眉眼看向面前的屏幕,
“我這邊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他的敷衍讓那端的女人有了幾分的急迫,
“我知道霍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我也知道霍姨很喜歡她這個兒媳『婦』。”
“所以,你繼續跟她在一起是因為霍姨喜歡,而不是因為你個人的原因,是嗎?”
“是嗎聿卿?”
女人的話說到最後頗有幾分自欺欺人的感覺,因為全程都是她自己在說在問,霍聿卿從未回應過她一個字。
“抱歉……”
女人在最初的情緒激動過後又恢復了冷靜,
“是我失態了。”
霍聿卿在沉默片刻之後平靜開口,
“你也說了我媽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所以我現在心裡只有那些仇,其他的並未過多考慮。”
這番話說完之後霍聿卿就直接切斷了電話,徒留那端的女人反覆回味着他的話。
其他的事情並未“過多”考慮,而不是其他的事情並未考慮,那代表他有考慮過,而繼續跟佟禾在一起,就是他考慮過後的結果,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一年婚約到期之後他不可能繼續守約。
女人勾起唇角笑的有幾分凄涼,如果不是她走不開,她還真想回去看一看,看看那個叫佟禾的女孩子到底有什麼能耐,能讓他心生留戀。
即便他什麼都沒說,可她就是知道他破例了。
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冷酷無情,她知道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從來就是利用完就踢掉的,可是這個佟禾——
不就是為了應付鼎世董事會那些人的刁難而選的一個女人嗎?
佟禾早晨醒來之後有些懵,因為她整個人都被男人結實的臂膀給摟在懷裡,是她的小臉貼在男人的下巴處,兩人可謂是真的氣息交融了。
可是,為什麼?
霍聿卿不是兩點去開電話會議了嗎?
那麼他開完之後不是應該在他自己的卧室睡嗎?為什麼他現在會在她的床上?
總不至於又是她主動將他給拖來的吧?她可沒有夢遊那麼嚇人的怪『毛』病。
憤憤起身將自己從男人懷裡抽出來,同時也弄醒了他,佟禾當下就不客氣地質問着,
“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
晨起後的男人嗓音帶着濃濃的睡意,沙啞『性』感又撩人,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佟禾,“……”
請問他這是在裝傻嗎?
明明是佟禾在質問,可霍聿卿輕描淡寫的一句就讓佟禾接不住話了。
佟禾泄氣極了,她真是深深、深深感覺到了霍聿卿的老『奸』巨猾。她跟霍聿卿相處的時候,從來就沒佔過上風,幾乎每一次她都被碾壓的很徹底。
也是,他這樣在商場上殺伐決斷運籌帷幄的人物,對付她這樣的小鄭菜隨便動動手指用點手段她就招架不住了。
因為認清了自己跟霍聿卿之間的差距,佟禾也不計較什麼了,掀起被子就打算下床。
她計較也沒用不是嗎?按照霍聿卿的段數,她這輩子都鬥不過他了。
只不過她還沒等離開就被人從身後給拽回去了,跌在大床里的她就那樣盯着男人越來越近的俊臉,手忙腳『亂』地推着他,
“我、我現在姨媽期呢——”
不能怪佟禾想太多,實在是他們最近太頻繁了,霍聿卿一靠近她,她本能地就想到這件事。
霍聿卿的唇幾乎快要貼上佟禾的了,聞言低促笑了一聲,
“你想多了。”
下一秒,佟禾就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多了。
因為霍聿卿湊了過來,沒有吻她,而是在用自己早上剛長出的又硬又粗的胡茬扎她呢,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臉上的皮膚哪個不是又嫩又滑的,他這樣扎了一通佟禾覺得臉頰下巴上火辣辣的一陣疼。
疼到她眼圈都紅了,小手捶着他不滿抗議着,
“霍聿卿,你這是什麼惡趣味啊。”
她招他惹他了嗎,他跑到她床上來睡覺已經很過分了,現在還用鬍子扎她……
“抱歉,起床氣有些重。”
霍聿卿鬆了她之後這樣為自己解釋了一句,然而他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卻根本沒有抱歉的意思,那雙墨黑的眸底,分明是帶着揶揄的笑意的。
什麼起床氣,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下是真的不想理他了,推開他就跑走去洗漱了然後又鑽進了廚房裡準備早餐。
搬進來第一晚她就出師不利,被他欺負了又欺負。
吃早餐的時候,霍聿卿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清淡的小米粥,再看了看對面佟禾面前濃香的雞湯餛飩,眯着眼危險問着,
“你確定你不是在報復?”
佟禾一口吃掉一個小餛飩,眯着眼滿足地回味了一番,這才慢悠悠回著,
“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哦,你胃不好只能吃清淡的啊。”
霍聿卿,“……”
他想吃肉,他想吃肉!
然而,這話他根本說不出來,總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一頓食不知味的早餐結束之後,佟禾又去廚房拿出了一個保溫盒來遞給霍聿卿,
“這是你的午餐。”
因為前一晚佟禾就想好了今天中午要給霍聿卿做什麼,加上傭人提前幫她準備好了食材,所以一早上忙忙碌碌的也總算準備好了。
霍聿卿挑眉不滿,
“中午你打算給我吃放一上午的這麼不新鮮的食物?”
佟禾急忙解釋着,
“哪裡不新鮮了啊?上班族不都是這樣吃飯的嗎?”
以前她跟他還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準備他們兩人中午的工作餐不是嗎?他現在怎麼倒挑剔起來了。
霍聿卿不接那食盒,
“中午你現做,然後給我送去。”
“啊?”
佟禾嚇了一跳,
“這好像不太好吧?你辦公室里的人都認識我啊,我——”
她上班的時候沒人知道她跟霍聿卿的關係,現在她辭職了倒跑去給霍聿卿送飯,太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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