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氣息判斷，妖化後的雪鷹實力約莫在初入聖人境。

然而，它只是隨便一撞，便移平了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峰，臉不紅，氣不喘，看上去像是沒怎麼用力一般。

鍾文甚至可以感知到，它分明是在故意收着力氣，彷彿生怕一不小心會破壞了這片美好家園。

“來。”

他思忖片刻，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用鷹語對着這頭雪鷹招呼道，“使出你的全力，撞這裡。”

雪鷹瞅了瞅他，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和不解，並未依言而行。

“沒事，儘管撞。”

鍾文再次拍了拍胸膛，自信滿滿道，“你傷不到我的。”

雪鷹面色微變，似乎有些不服氣，卻還是沒有貿然行事，而是扭頭看了看甘暮雲，彷彿在徵求她的意見。

“砰！”

直到甘暮雲點頭，它才雙翅疾振，突然發動，以雷霆之勢重重撞在了鍾文胸前。

巨力作用下，它被狠狠彈飛出去，一時間頭暈目眩，眼冒金星，連翅膀都陣陣酸麻，險些從空中直接跌落下去。

“哎喲，不錯哦！”

鍾文站在原處，身軀紋絲不動，眼中卻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口中連連讚歎道。

生生扛下這一撞，他對於雪鷹的實力終於有了一個清晰的判斷。

這頭雪鷹原本的實力最多不過靈尊境界，可在妖化之後，力量和速度竟然都達到了聖人巔峰乃至初入魂相境的水準。

毫不誇張地說，換作鍾文剛穿越清風山那會兒，僅憑這頭妖禽雪鷹，就足以干翻整個三聖界，七大聖人聯手都不夠它撞的。

“好厲害！”

甘暮雲秀美的雙眸中也不禁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顯然被雪鷹突飛猛進的戰鬥力狠狠震懾了一把。

“阿雲。”

鍾文突然心中一動，“這樣的靈禽，你可以妖化多少頭？”

“什麼意思？”甘暮雲不解道。

“妖化之後實力增強了這麼多。”

鍾文指了指雪鷹道，“總不會沒有數量限制吧？否則豈不是無敵了？”

“好像還……”

甘暮雲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答道，“真沒有？”

似乎為了證實這一點，她又找來幾頭靈禽，用食指一一“點化”，很快便弄出一頭妖化靈鷲，一頭妖化青冥鳶以及一頭妖化白頭雕，臉上表情毫無變化，看不見半點吃力的樣子。

沒有數量限制？

那若是將這裡的數萬頭靈禽統統煉化成妖……

鍾文瞪大了眼睛，視線在甘暮雲和萬鷹巢穴之間來回遊走，腦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就在他心思百轉之際，甘暮雲似乎覺得已經熟練掌握了煉妖體的能力，終於開始對自己的好搭檔阿雪下手。

過不多時，這頭漂亮的雪鷹便體型暴漲，頭生尖角，周身散發出無法形容的霸道氣息。

魂相境圓滿！

感受到阿雪身上的恐怖氣勢，鍾文瞳孔急劇擴張，險些驚呼出聲。

作為甘暮雲的靈寵夥伴，這些年阿雪的實力本來就達到了聖人境界，如今被點化成妖，竟然一躍成為了魂相境圓滿的超級靈禽。

這樣的實力，便是放在當年的自在天，也完全有資格擔任一族之長。

不等他發表感慨，甘暮雲突然將右手舉至胸前，拇指與中指環成一個圈，食指、無名指和小指向上翹起，擺了個奇怪的手勢。

“哈！”

隨着她一聲輕喝，阿雪身上的氣勢居然再度暴漲，瞬間突破極限，達到了另一個層次。

混沌境！

鍾文呼吸一滯，眼睛瞪得渾圓，心中登時湧起驚濤駭浪。

也不知甘暮雲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將阿雪從魂相境圓滿生生拔到了混沌境的高度。

聖人境與混沌境之間，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可僅僅是一個煉妖體，居然就瞬間抹平了這樣的差距，這不是神級體質是什麼？

與甘暮雲溝通之下，鍾文終於確認，煉妖體除了能夠將靈獸點化成妖之外，還可以給自己麾下的妖獸施加BUFF，使其在短時間內突破極限，實力暴增。

阿雪的戰力能夠達到混沌境，正是得益於此。

若是給這裡的數萬靈禽都喂一些蓮子……

一念及此，鍾文忍不住心臟狂跳，隱隱生出一種預感。

一位傳奇強者，或許就要在他手裡誕生。

身負如此恐怖的體質，卻只混成這副德性，那個“煉妖師”果洛是有多垃圾？

眼瞅着甘暮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化了一頭又一頭靈禽，鍾文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他在腦海里描繪着這位幻獸宗宗主玉臂一揮，數萬混沌境靈禽呼嘯而上，將一切敵人統統碾碎成渣的恢弘畫面，卻也不想想果洛並沒有神秘蓮子，又要到哪裡去尋找這麼多實力強橫且心意相通的靈獸夥伴？

況且果洛當年也曾輝煌一時，做下了許多震驚混沌界的壯舉，絕非他想象中的那般落魄潦倒。

趁着甘暮雲煉妖之際，他偷偷穿過迷霧，來到神識世界的主世界，先是徒手替她打造了一對十劫圓環，取名“靈璇雙璧”，隨後又數次往返，往萬鷹巢穴運送了數以百萬計的神秘蓮子，幫助這數萬妖禽提升實力。

“不是說要打架么？”

直至將數萬靈禽統統轉化為妖，又用蓮子幫它們狠狠增強了一波實力之後，甘暮雲握着新到手的靈璇雙璧，眸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走罷，敵人在哪兒？”

“不急，我還需要再找幾個幫手。”

鍾文笑着擺了擺手道，“等湊齊了人手，咱們摔杯為號，一起干他娘的。”

說罷，他抱着甘暮雲狠狠親了一口，隨後揮了揮手揚長而去，很快便跑得沒了影子，只留下妹子和一堆妖禽愣在原地，思索着“摔杯為號”究竟是什麼意思。

……

自從將三聖界納入神識世界之後，這並不是鍾文第一次回來。

可不知是不是幽篁棋盤帶來的壓力所致，這一趟的三聖界之旅，卻讓他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或者說，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全新感悟。

從闖入上官君怡房中，並欣賞了一幅香艷的雙姝沐浴圖開始，他便一一走訪了諸位紅顏知己和親朋好友，但凡是關係稍微親近一些的，要麼送體質，要麼贈天賦，要麼幫對方打造神兵，至不濟也會送上一大堆蓮子，把對方的修為生生堆到魂相境圓滿。

離開幻獸宗之後，他又相繼走訪了凌霄聖地、聞道學宮、思斷崖和大幹帝都。

在凌霄聖地，他見到了紅顏之一的季薇竹，同樣是蓮子、玄天珠和十劫神兵的一套三連。

其中玄天珠所蘊含的體質名為“雨霖體”，來自於蒼嵐之虛的高手“雨婆”韓寧，不但可以人為降雨，還能操控不同屬性的雨水，時而是治療傷勢的白雨，時而是滋潤萬物的綠雨，時而是劇毒無比的紫雨，時而又是腐蝕性極強的紅雨，靈活多變，妙用無窮。

除了季薇竹，就連這具身體的親姑姑鍾無煙和一對侄兒侄女也都得了許多好處。

而在聞道學宮，鍾文則將王庭大戰中獲得的“聞道體”送給了寧潔。

這種體質的效果乃是讓人每天額外領悟一條天道法則，聽着似乎並不驚艷，可只要活得夠久，日積月累之下，卻足以獲得超乎想象的成長。

在思斷崖，鍾文拜訪了老丈人柳三缺和“雷神”柳四全這對天才兄弟。

一番表面客套之後，他同樣幫兩人提升了實力，並且讓柳四全吞服了由雷之眷屬神斧煉成的玄天珠，使其獲得了雷系體質“奔雷體”。

至於柳三缺這位大劍修，則被他在腦海中灌輸了近二十萬本劍道秘籍。

這些秘籍，統統都是來自昆吾劍宮的珍藏，每一本皆是奧妙無窮，不摻半點水分。

至於柳三缺能從中悟出多少，那便不是鍾文關心的事情了。

此後在大幹帝都，他先後見到了沈小婉的爺爺沈大錘和十三娘珊瑚這對好姐妹，以及恰好在順豐速遞做客的紫緣。

在得知了他手中的存貨之後，十三娘居然罕見地主動索要起那顆蘊含著“千幻體”的玄天珠。

所謂的千幻體，便是只要見過一次，就能夠輕鬆變化成對方的模樣，無論年齡、性別和體格都一模一樣，連氣息也是分毫不差，算得上是喬裝界的天花板，對於自身戰鬥力卻沒有半點提升。

鍾文怎麼也想不明白，十三娘為何會對這樣一種體質情有獨鍾。

此外，他還前往將軍府探望了如今身為大幹女將的江語詩，並為她煉製了一把名為“鎏金蒼語”的十劫神槍。

除了“送溫暖”，對遇見的每一個人，他都一定會做一件事。

那便是用道運洞明訣窺探對方的氣運。

而觀察的結果，也大都在預料之中。

留在三聖界的故舊之中，除了李青和楓之外，其他諸如上官君怡和甘暮雲等與鍾文親近之人，氣運大多在銀色到金色之間，雖然還夠不上主角光環，卻也算得上十分逆天。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珊瑚。

曾經十三娘身邊的小小婢女，竟然擁有着主角光環級別的紫金色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