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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秋生今天去看她媽了。

他到那兒的時候,恰好保姆和桃花給他媽擦洗身子。他在門口探了下頭,就轉身離開了。桃花覺察到,自己趕到樓道口,才追上了他。說:“你既然來了,媽還沒有到糊塗的時候,就不和媽說句話,這樣走了,不合適吧?”

“有啥不合適,有你們照顧媽,我就有點多餘了。”秋生振振有詞地說。

“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你不該照顧媽,媽病你沒有責任。”桃花生氣地埋怨說。

“我就是這個樣了,你們想告就去告吧。就說我老三沒有錢,不照顧她。”老三秋生撂下一句狠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三走後,桃花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剛才秋生來過?他來幹啥來了?來看看我沒有少根腳趾頭?”

老人也心裡清楚老三對自己不管不顧,只是過來看看自己死了沒有。畢竟上了年紀了,和桃花說起了糊塗話:“孩,你好好照顧你媽,我還有一部分私房錢,他們不知道放在哪兒。等我病好後,我悄悄取出來給了你,媽不會讓你吃虧。”

“那你有錢,為什麼現在不拿出來?如果你把你那私房錢給了老三,他不是就照顧你了?”桃花和她媽開玩笑說。

“你盡說瞎話的,那老三我太清楚他了。沒錢不照顧你,有錢就更不照顧你了。只想着花你的私房錢了哪還想到再來照顧你?”

說著話,桃花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也許是老三的到來,氣着她媽了。老人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只哼哼,不講話,嘴裡還不住的喘着粗氣。桃花讓保姆趕快給她大哥打電話。

電話那頭接了起來說:“我是春生,你是誰?”

“我是你姨,你媽的保姆,桃花讓我給你打電話,你趕快來一下。”

春生知道情況不妙,立即開車來到了他媽的住處。

進屋一看,他媽的情況相當不好,也顧上問事情的起因,和桃花商議準備去縣醫院。桃花媽現在反而清醒了,極力阻止說:“不要瞎花錢,媽是不行了,我想回家。”

春生給秋生打電話,想讓他來幫忙把媽接回老家。可秋生的電話這時欠費了打不通,也顧上那麼多了。他們兄妹倆人七手八腳,把他媽抬到車裡。

在路上,桃花和春生說起今天的事情。原來是老三過來一趟,他媽受了刺激,一下了精神垮了,才出現了這種事情。

春生聽得牙齒都快咬碎了,心裡恨道,這個太沒情義的老三,你不照顧媽就算了。我們可以照顧得了,可你也不要火上澆油,辦的是啥事?你來看媽就和媽說上句話,省得老人多心。出了這種事情,你說誰能和你沒火?想着,不由自主地又給老三打電話,電話那頭乾脆關了機。

一路的顛簸,到家的時候,時間是晚上的十點鐘了,兄妹倆和春生的兒女們把他媽抬回了家裡。

將近十一點鐘,春生在院子里放了一個炮仗,也就是人們所說追魂炮,標誌他媽死了,從他們家裡傳出了哭聲。

鄰居們聽到有了哭聲,睡下的也起來了,還在忙乎的放下手中的活計,相跟着到了春生的家裡,問候她媽的事情。春生桃花一一按照習俗給他們磕了頭,報了喪事,讓他們過來幫忙辦事。

其實桃花她媽受不了折騰,半道上就死了。為啥沒有聲張?只因老人們留下一個舊風俗,死在外面的人不能回村。早在他們以前就有病人在外面死了的時候,給他吊個輸液的瓶子,假裝還活着,放在車子裡面趕快朝家拉,,這樣就可以拉回家裡,安心下葬。

他們黑夜到家,當然沒人看見。可一下子哭出聲來,恐怕是要有人問詢的。因此,他們到家一個鐘頭以後才做出動靜,。

到了她媽下葬那天,老三秋生趕了回來。他給他媽準備鮮花花圈,來到喪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嘴裡還不住地念叨着自責的話題“什麼孩兒不孝,孩兒無能,... .. ”感動得旁邊的人都隨他掉起眼淚。

親戚本家,街坊鄰居都說老三是個大孝子,他媽有他這麼一個兒子,真說不上是哪輩子修來的福份。

春生和桃花本來還想和老三理論一番,看到眼前的境況,想到媽都已經去了,爭那些都是無用,無所謂了。

冤讎宜解不宜結。還按地方上的風俗,把他媽的遺產三一三餘一的分了。

這個可以說不孝之子老三,媽病的時候沒有伺候出錢照顧,媽死了反而還得到了一大部分錢財。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桃花憑藉她媽死了,為給她下葬花了錢財為由,和她二姐杏花討賬來了。

也算湊巧,桃花到她二姐那兒,杏花和她男人、閨女都在家裡。她自己心裡暗喜,也許老天照顧她,這次肯定可以把錢拿回去。

桃花被她二姐她們熱情地接待進家裡,坐了下來。沒等桃花說話,海軍倒先開了腔,半開玩笑說:“你不忙了,又來要你的錢了。”

“剛把我媽下葬,得了空,這不上你們這兒來了。今天剛好都在一塊兒,看可不可以把錢一併還了我?。”

“還了你。還欠你哪些錢呀?”海軍有點不耐煩地說。

“你們買房子和安裝空調的錢。”

“不說還真想不起來。”海軍陰陽怪氣地說。她二姐杏花在旁邊也不去阻止一下,由他隨口胡列列。

桃花感到今天她二姐的門可以說是好進難出,要錢恐怕是嘴好開口難掩。可來了總不能不要錢,進來了只要想出去她們還攔住你。硬着頭皮說:“看看你們今天能夠給了我?”

杏花和她閨女聽到她說這話,倆個人反而沒有應聲,各自去忙別的了。

桃花只好提高聲音,說:“你們是啥意思?說話呀?”

海軍比桃花聲音還高地說:“我上次就和你說了,誰借的誰還,這麼點時間你就忘了?你是聽不懂話,我們耳朵好使聽得見。聲音那麼高,嚇唬誰呢?”

“你不是想賴賬吧?”

“說這麼難聽,你是啥意思?我借你的錢沒有給你?”

“你裝修時候借我的還了,可買空調和買房子的錢?”

“買房子的錢是我借你來?還是安裝空調我借你錢來?你這麼大人了,還用得着我一直說”

“買房子是我二姐借我的,安裝空調是你閨女來借我的。”

“你這不是廢話,我沒有借你錢,你和我說啥?”

“你們不是一家的?”

“我不知道還用你來提醒我。是一家,怎麼啦?親兄弟,還明算賬的。”

“你這麼說並不是說怎麼還我錢的,你是和我胡攪蠻纏。”

說這話中間,她二姐的閨女走了過來。等他們倆個人不說話的時候,把買空調的錢給了桃花。

桃花接過點都沒點,就裝進自己的錢包里,接着朝她二姐夫,說:“那買房子的錢呢?”

海軍撇了撇嘴,氣都沒吭,更別說她二姐的閨女了。

桃花只好到卧室找她二姐了。

杏花滿腔怨氣說:“我想着親戚借錢好說話,萬萬沒想到借你個錢,就像要你命的,一直追着要。我們又沒有說不還你。”

“我借給你們這麼長時間了,房子都住舊了,怎麼能說我一直追着要的。”桃花平心靜氣地和她二姐說。

“不要說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我們現在沒錢,你就在這兒也是白等。”杏花下了逐客之令了。

桃花覺得在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朝海軍他們說:“那我走了,什麼時候再來?”

海軍沒有吭氣,杏花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要來了,我什麼時候有了,就給你送過去。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的。”

桃花考慮到買房子的錢,肯定一時半會兒要不回來,於是和他們說:“就依二姐你們說的,親兄弟,明算賬。給我寫個欠條,什麼時候你們有了,還了我錢,拿回欠條。”

杏花立馬翻臉說:“你就給我出去,我沒有你這個妹妹。太薄情無義了,說了打欠條,還真想着那麼做了。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還你。”

桃花在她二姐家討了個沒趣,想到買房子的錢很有可能就要不回來了,心裡一片懊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