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君員外家中,最近可有怪異之事發生?”
在查看過那具臉頰瘦削,雙眸凹陷,明顯瘦得不成人樣的屍體之後,從寧縣趕來的差役頭子趙群,便抬首問陪同在側的君有道。
君有道聞言,思索了下,微微搖首,“無甚怪事啊!”
末了,他又道:“請趙頭明鑒,彥秀才之死,真的與我君家沒有任何關係,他與我兒是至交好友,我們待他如至親子侄……”
見君有道一副極力辯解模樣,趙群擺了下手,“此案是否與你君家有關,我們會查個水落石出。我們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也絕不隨便冤枉好人,君員外若未做過甚虧心事,儘管放心便是。”
君有道吶吶無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趙群又看了看四周,末了朝一旁不言不語的君不棄看去,拱了拱手,道:“還未請教道長如何稱呼?”
“貧道君不棄,趙捕頭是否看出了什麼?”
趙群微微一愣,笑道:“道長也姓君,倒是湊巧。”
君有道解釋道:“他是我大哥,幼年時便上山修道,幾個月前我祖父過世,他才下山回家替我祖父守孝。”
趙群盯着君不棄,大手往腰間的刀柄移去。
顯然,他有些誤會了。
……
另一邊,君不棄放出的靈晶人偶所化的小道童,已經變成了君不棄的模樣,對錢坤道長說道:“錢師兄,莫長庚師兄之前的任務,您可知曉?他說有事解決不了,可以來找錢師兄幫忙。”
錢坤聞言,點頭道:“君師弟可是發現那漏網的黃鼠精了?”
“嗯,半個月前,她在寧縣出現,我派出的靈晶人偶與她對了一掌,估計她的修為至少在築基後期,甚至是巔峰,我不是敵手。”
靈晶人偶很是實事求是的說。
錢坤聞言,神情微變,道:“半個月前便已開始行動,估計這會可能已經死了不少人了,你且回去!我這就去寧縣看看。”
“師兄何不帶我一程?”
“……”
……
當錢坤帶着君不棄的靈晶人偶,御劍前往寧縣之時,寧縣南鄉君家莊君家大宅,趙群趙捕頭顯然對君不棄產生了誤會。
君不棄有些無語道:“這事,你應該知道點什麼吧!你覺得我是那種對男人有興趣,會採補之術的妖邪?”
君有道疑惑地看着自家大哥和那趙捕頭,以及趙捕頭帶來的那些差役們,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而且他們說的話,他也有些聽不太懂。
採補之術?
妖邪?
自家大哥是妖邪?!
原本應該很悲傷的氣氛,他卻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趙群點點頭,“一個多月前,這種事在寧縣發生過不少次,不過當時辦案的是另一位兄弟,我只是有所耳聞。可邪祟那有那麼多?”
君不棄閉起雙眸,而後猛然睜開,道:“趙捕頭請隨我來!”
他說著,帶頭朝屋外走去,來到旁邊不遠處的院落。
那個院落,正是君九思所住的院落。
不過此時,這個院落里,已經沒有其他任何人,君九思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安排到了另一處院落。
同時,他還在這處院落裡布下了陣法。
早上他前來君家大宅,看到那個書童時,就已經知道,有妖邪進入君家了。那書童明顯也受過採補,甚至還不止他一個。
君家僕從之中,有不少原本身體健壯的,都受過採補。
之所以君家大門上的那面鏡子沒有反應,那是因為那妖邪本事明顯比煉製這面鏡子時的他強大許多,那面鏡子根本探查不到。
來到君九思的房間,看到那座雕像時,他就明白了。
不過那座雕像只是妖邪的隱藏之所,並非妖邪本身,早上他過來的時候,那座雕像之中隱藏着的妖邪顯然是外出了。
所以君不棄才會藉機布下陣法,準備來個守株待兔。
原本他是準備等錢師兄去收拾那妖邪的,可誰知這事居然發生在他們君家。上次靈晶人偶出手時,倒是沒有看清受害者的臉,畢竟那一副舒爽到扭曲的臉,實在有礙觀瞻。
如果看到了,估計他就不會派靈晶人偶去請錢坤了。
可誰想,那受害者居然會是他的親侄啊!寧縣鄉鎮人口加起來也有十數萬,他怎麼可能會覺得這種事會落到他君家頭上去呢!
他現在也不知道錢坤師兄有沒有回來,但事情發生在君家,他也只好先出手了,免得自己親人受到波及。
雖然四十幾年未見,親情上面有些淡漠,但他還做不到眼睜睜看着親人受妖邪威脅而無動於衷。
而現在,那妖邪顯然已經回到了那座雕像之中。
君不棄布下的陣法並未啟動,那妖邪還沒有發現。但君不棄帶着趙群和幾個捕快一進入院子,那妖邪就感應到了。
這妖邪也是藝高人膽大,感覺到外面的臭道士和那幾個捕快修為低微,便堂而皇之地從雕像中遁出,而後推門而出。
看到一個身着黃衣,身段婀娜多姿的俏麗女子款款而出,平地一股夜風捲起她的發梢與衣角,讓她看起來頗有種飄然似仙之感,那些捕快們有些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雙眸瞪得老大。
身後的君有道,以及君家僕從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因為這個女子,有些人在夢中見過,甚至還與之翻雲覆雨過。
鏘……
趙捕頭飢渴多時的大刀已然出鞘。
眾捕快見此,一個個有樣學樣,紛紛掏出大刀。
黃衣女子長發無風自揚,唇角勾起一道名為不屑的弧線,只是盯着面無表情的俊俏小道士,媚笑道:“小道士倒是長得俊俏,可願與奴雙宿雙棲?奴會的本事可多呢!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
若非這是在講究真名士自風流的文雅古朝,君不棄還以為這女人是在跟他開車呢!不過話說回來,這女子也確實是個老司機了,而且還是要人命那種,死在她手上的男人,絕對不在少數。
可惜,君不棄絲毫不為所動,冷漠得像塊石頭。
隨手彈出幾點玄光,一道陣法便自院中升起,瞬間便將整個院子籠罩進去。但那黃衣女子只是看了眼,便咯咯輕笑起來。
“小郎君可真是好狠的心!不過,小郎君覺得,僅憑點這東西就能把奴困住嗎?”黃衣女子微微笑了下,一甩頭,那如瀑的黑髮真就成了一掛黑色的瀑布一般,朝着君不棄與那些捕快射去。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君不棄一臉正氣,隨手一翻,一張獸皮出現在他手中。
手持獸皮往前一推,喝了聲‘開’,便見獸皮瞬間化成一張一人高的大圖,二十八道飛劍從圖中飛出,朝黑瀑絞去。
左手向後一拂,那些個捕快便被他推到了陣法之外。
這些捕快都是些普通人,根本無力反抗這個妖邪,留在陣中除了礙手礙腳之外,只有送死一途,即便是那趙捕頭,也是如此。
雖然趙捕頭在江湖豪傑之中身手算不錯,但和妖邪相比,就沒有任何可比性了,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陣外的君有道等人看到趙捕頭被推到陣法之外,再看院中,已經起了霧氣,根本看不到陣中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