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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子與中年人之間的鬥法,讓那些女鬼們紛紛逃離洞窟,在這座亂葬崗外默默等待着,不敢遠離,也不敢進去幫忙。

大有神仙打架,池魚遭殃的感覺。

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上,老鴰不叫了,但夜風卻更疾了。

於風中飄零的紙錢,不知訴說著誰家的哀傷。

整個亂葬崗,頓時萬籟俱寂,連蟲鳴聲都消失了。

陰氣在瀰漫,鬼氣在升騰,星月都隱藏起來了,只有慘綠慘綠的鬼火在風中搖曳,且更為明亮了。

“小秋娘,未曾想到,那位莫公子居然是個修道之人,你就莫要多想了,那等人與我們這等……終究是兩個不同世界之人。”

小秋娘低頭不語,眉宇之間的哀愁卻是淡了不少。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由遠及近,幾個閃爍,就來到了這座山頭。

整潔的湛藍色的道袍,幹練簡單的道髻,由一隻木簪穿着,背着一柄法劍,一派仙風道骨之相。

在其肩上,還站着一個巴掌大的小人。

“你的主人就在這裡了吧!”年輕道士問了句。

不等小人兒回答,在看到這群女鬼時,年輕道士又不由輕嘆,“希望君師弟不會有事吧!居然被那妖邪擺了一道,真是慚愧!”

那群女鬼見到這年輕道士,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紛紛朝他拜倒,“求道長救救奴家……”

只有小秋娘說道:“求道長快去救救莫公子!”

“莫公子?”年輕道士唇角抽搐了下,點了點頭,道:“你且帶我進入其中,事後貧道定施法解救爾等,為爾等念經超渡。”

“道長且隨我等來!”小秋娘轉身帶頭。

於是,一群女鬼帶着這年輕道士,和站在年輕道士肩上的巴掌大小人兒,一道鑽入這亂葬崗之中。

……

地底洞窟中,那浪蕩子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誰想那黑霧將他籠罩之後,還沒來得及入侵他的身體,便被他腰間小荷包內的一物所吸收,使得他腰間光芒大盛。

他隨手掏出那物,愣然看着,暗忖:這不是牧九歌師兄送我的那廢物石珠嗎?靈力打磨,神識溫養,滴血煉化,通通無效。沒想到它居然能吞噬這種未知的恐怖邪惡之力,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但不管如何,這鬼東西卻是在這裡救了他一命。

看着這顆看起來像鵝卵石一樣表面粗糙的圓形石珠,浪蕩子陷入了沉思,瞬間便聯想了許多。

那黑霧似乎也覺得自己碰到了最大剋星,想要退走,但卻很無奈地被石珠一股股吸扯過來。

最終,黑霧選擇了壯士斷腕,捨去部分力量不要,而後用剩餘的力量裹攜着那個中年人,疾縮而回。

浪蕩子和那中年人都以為,這黑霧想救那個中年人。

但萬萬沒到,中年人的慘叫聲,很快便從那黑霧中傳來。

黑霧一陣翻滾,像是有人在其中撲騰。

可沒過多久,那翻滾的黑霧便漸漸平靜了下來。

呯……

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從黑霧之中掉落,落到血池中,血池濺起一團血花,又復歸平靜。

中年人到死都沒有想明白,他侍奉多年的偉大神秘存在,為何會因為缺少區區一道陰靈血食,便把他給拉去湊數!

他心想:咱們才是一夥的啊!

浪蕩子見此情況,略一思索,便起身健步朝着血池衝去,手中握着石珠,趴在血池邊上,直接將手插入那座血池之中。

果然,血池之中的神秘邪惡力量朝他手中的石珠匯聚而來。

在經過一番爭奪之後,黑霧無奈退走。

轟……

那座詭異的雕像瞬間炸開,大半黑霧消失得乾乾淨淨,不知從哪裡來,也不知去往哪裡,只有少半黑霧被他手中的石珠吸收。

最終,吸收完邪惡力量的石珠突然裂開,外面一層石皮脫落,露出裡面一個高三寸左右的晶瑩剔透小葫蘆。

小葫蘆內,一縷黑霧正在掙扎,但怎也掙脫不了。

看到這一幕,那浪蕩子直接驚呆了。

就在此時,這浪蕩子感覺到自己的靈晶人偶分身在靠近,同時還伴隨着一道神識橫掃來,將他從愣神中驚醒。

他隨手甩掉手中的血水,將小葫蘆收入腰間小布袋,但小葫蘆卻怎麼都裝不進這小荷包,他只能往袖兜里一塞了事。

同時心裡暗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到來。估計是我留下的靈晶人偶誇大其詞催促下的結果,現在我該怎麼解釋我的好運氣?這算不算是自己坑了自己?自己給自己的背刺?

轟……

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麼應對,一道聲響便從通道中傳來。

他朝響聲處看去,便見碎石飛濺,有人在通道里叫道:“君師弟,君師弟……你沒事吧!”

“莫長庚,你想害死我嗎?”浪蕩子靈光一閃,突然朝那帶着一群女鬼跑進來的年輕道士叫了起來,來個惡人先告狀。

然後隨手將青年道士莫長庚肩膀上的靈晶人偶收回來。

“我君不棄只想安安心心地給我祖父守個三年孝而已,你就給我分派了這麼個坑人的任務,要不是運氣好,我就享年五十二了!”

“咳咳,這不是事情發生在師弟老家寧縣嘛!而且,師兄不是讓你先等師兄回來……呃,是師兄不對,是師兄不對……”

見君不棄沖他橫眉冷對,一副要炸的模樣,莫長庚直接放棄了找借口的想法,“真是慚愧,師兄居然不小心被那妖邪擺了一道,誤入了一座義莊,被陣法所困,耽擱了小半個時辰。”

君不棄繼續瞪着他。

年輕道士打着哈哈,上前上下掃了君不棄兩眼,輕咳道:“師弟沒事就好!不過話說回來,師兄果然沒有看錯,師弟果真是個外冷內熱,心中充滿正義之人。等師兄處理完那妖邪回山,一定為師弟請功。”

為我請功?

請你妹啊!

你這一請,我豈不是要再費唇舌?

君不棄一邊暗罵,一邊說道:“你可拉倒吧!要是你被妖邪擺了一道這事傳到你那小心眼的大哥耳里,你還不夠他噴的吧!”

“咳咳,君師弟,雖然大哥確實是有些那什麼,但作為師弟,你應該保持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否則他也敢罰你。”

“他莫天行只是你們丹鼎峰的大師兄,又不是戒律峰大師兄,憑什麼來罰我斷劍峰的弟子。雖然我的修為是比較低,不怎麼受我家師父待見,可那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指摘的。要不是看在你平時為人光明磊落,比你那大哥強百倍的份上,看我理不理你!”

君不棄說著,掏出一張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獸皮,“喏,這就是這次剿滅邪祟的代價,你得賠我。”

“行行,這些都好說,那害人的賊子呢?”

君不棄指了指血池中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道:“獻祭邪惡,最終受邪惡所害,變成這樣了。還好你也算來得及時,估計是感覺到你的到來,所以這邪惡就先跑了吧!”

君不棄把功勞扔到莫長庚身上,然後問道:“對了,他說他叫黃州,你知道這人嗎?”

此時,莫長庚身後那位粉衣女子小秋娘站了出來,說道:“主人他……他,他不叫黃州,他叫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