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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入眠,再醒來時已經是天明了。

黃廷暉慵懶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的他,手往旁邊放了一放。

小丫頭兒的被窩已經是變涼了,想來起床也已經是有段時間了。

就在黃廷暉穿好衣服,準備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一個人影兒從遠處小跑了過來。

“爹爹,爹爹!”那人影兒直接撲在了黃廷暉懷裡,細嫩的小臉蛋兒在黃廷暉滿是胡茬的臉頰上蹭了一蹭。

“咯咯咯……”

“好癢,好癢……”盧喬思笑着與黃廷暉說道。

小姑娘兒躲避着黃廷暉滿臉的胡茬兒,與黃廷暉在床上嬉鬧着。

還是吳菲蓮端着東西走進來後,打斷了父女二人的嬉鬧。

“好了好了,別鬧了,別鬧了!”

“該吃早飯了!”吳菲蓮笑着對黃廷暉與小丫頭兒說道。

“還鬧呢,都日上三竿了!”吳菲蓮拍了拍盧喬思的背,與小姑娘說道。

誰知道小姑娘卻是不吃這一套的,她看着自家娘親說道,“娘親昨日與爹爹鬧的那麼晚,你還說喬思!”

聽到小丫頭兒這麼一說,便是吳菲蓮也俏臉微紅。

昨日是有些胡鬧了,不過這也要怪相公才對的。

“小丫頭兒胡說,昨日娘親與爹爹早早就睡著了!”吳菲蓮有些心虛的辯解道。

“才沒有胡說!”

“昨日娘親與爹爹的房間,很晚之後才滅了燈的!”

“喬思看的可是清楚了!”小姑娘不依不饒的說道。

這下輪到黃廷暉與吳菲蓮二人尷尬了,一想到昨日夫君的行為,吳菲蓮的俏臉更是染上了一層紅暈兒。

還是黃廷暉開口解釋道,“昨日你娘親身子不舒服,爹爹給她揉了揉身子!”

好不容易把小機靈鬼兒給哄住了,吳菲蓮與黃廷暉二人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臉皮薄的吳菲蓮卻是狠狠的瞪了黃廷暉一眼,明明都已經是做到那個份上了,自家相公卻始終堅持着、不願意要了她。

這讓吳菲蓮感到頗為氣餒。

已經過去快兩年了,吳菲蓮只想着那三年之期早點過去。

自己也能給喬思添個弟弟或者是妹妹,那時候夫君總不能再找借口就是了。

看着吳菲蓮瞪過來的眼神,黃廷暉極為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他忙是轉過頭看向了盧喬思,“喬思,準備好了嗎?”

“我們等會兒要與老族長、要與恩師去山上!”

“拜祭先人,拜祭好友,還有你的親生父母呢!”

聽到黃廷暉這麼一說,懂事的盧喬思也是點了點頭。

就在黃廷暉話音落下之際,房門外傳來了二柱叔等人的聲音。

“暉哥兒,暉哥兒!”

“快些準備,要出發了!”

“莫要讓老族長,讓先生久等了!”

大概也是清楚了黃廷暉的習慣,二柱叔等人集合完畢了,這才來找黃廷暉。

要說黃廷暉這傢伙,大概也就是讀書這事上會上點心,其他時候都是日上三竿才起來的。

“這傢伙,平時都這般憊懶的么?”

“平日里在我府上、在學堂,也沒見他這般模樣啊!”

大傷之後的李白崇臉色有些蒼白,看着黃廷暉此時還未出門,他極為不解的看着老族長問道。

“要說這廷暉啊?”

“若非有人催動着他,沒有壓力的話,他便是一天到晚睡在床上不起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這性子,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老族長一臉無奈的說道。

對於黃廷暉的性子,老族長或許是最為了解的人之一。

吳菲蓮比老族長的多些,但小丫頭純純的一個戀愛腦,在她的眼裡,自家夫君什麼樣的都是極好的。

故而對黃廷暉的一些習慣,她清楚的知道,但從來沒有讓黃廷暉改變什麼的。

小丫頭兒樂於接受黃廷暉的一切。

至於二柱叔,他對黃廷暉的了解或許都不如人老成精的老族長了。

聽着老族長的抱怨聲,李白崇也是搖了搖頭。

眾人等了一陣子,時間也不久,黃廷暉抱着盧喬思便從屋內往外走來。

也知道眾人就等在屋外,黃廷暉自然也不會讓眾人等自己太久,故而收拾好之後,他便往外走了出來。

“先生、老族長、二柱叔,大膽叔!”

“讓你們久等了!”黃廷暉對眾人說道。

“倒也沒等多久,暉哥兒可是收拾完了?”二柱叔看着黃廷暉問道。

“已經收拾完了,這便可以去山上祭奠他們了!”黃廷暉回答道。

“那便好!”

“我們動身吧!”李白崇對眾人說道。

由於李白崇舉人出身,又是老族長的表哥。

自從海匪之禍後,李白崇便一直在黃家村養傷。

雖說黃廷暉以“牛肚救人”之法,將李白崇從鬼門關中拉了回來。

但李白崇終究是歲數大了一些,身子骨兒沒那麼容易恢復過來。

每走出一步,李白崇都要咳嗽幾聲。

這咳嗽聲聽的一邊的寧小姐與黃廷暉二人格外的心疼。

“先生!”抱着盧喬思的黃廷暉向前走了幾步,他攙住了李白崇。

“廷暉!”

“我無事!”李白崇笑着對黃廷暉說道。

“以前我認為你是個急性子,這次發現你倒是變了許多許多。”

“就拿院試來說,老師卻沒想到你能沉下心來,認真做學問,沒有去參加這次院試!”李白崇邊走,邊與黃廷暉說道。

“縣試廷暉能取案首,實乃僥倖!”

“府試取十七名,或許才是廷暉的真實水平!”

“若是不沉下心來認真讀書的話,廷暉也沒有太大把握能夠在科舉一途上,獨佔鰲頭!”

“若是在海匪之禍發生之前,廷暉的心思是儘力便好,科舉能走多遠,便走多遠!”

“但此一時彼一時,廷暉也明白了許多!”

黃廷暉的這句話並沒有說的太明白,但言外之意李白崇卻聽的極為清楚。

以前的黃廷暉是條鹹魚,科舉不過是提高地位、讓自己、自己在乎的人過的更好一些。

但現在黃廷暉的想法變了一些。

他的志向也是更為遠大了。

或許是盧道明之死,或許是盧家夫婦二人的悲劇。

讓自己這個天賦異稟的弟子的心性,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過想想也是,未逢劫難之前,又有誰能真正痛徹心扉的懂一些道理呢?

世事變化無常,只有踏得更高一些。

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