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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前半段話讓李福夫婦二人的心都懸起來了。

同樣的話,昨天關老師在主動來電中也和他們提到,說這兩年藝考查得嚴,其中就提到了這個名額的問題,勸說他們趕早不趕晚。

換作以往他們自然有所擔心,可前天他們已經和李安正式碰過頭,所以對這個電話也沒多在意,權當對方在嚇唬他們,好讓他們快點做決定。

所以當聽到李安剛才說藝考行情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原來關老師並沒有騙他們。

的確,關老師沒有危言聳聽,李安也是就事論事,天平兩端,兩人的目的或不相同,但描繪的現狀都是基於事實情況,半斤對八兩。

只不過李福夫婦二人已將心中的砝碼壓在了李安這邊,所以聽到省外名額時,李安說這是李錚的優勢,兩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

心想李安既然能在開這個口,這個事情就有的說。

“李老師,這個省外名額有什麼說法呢。”陳鳳霞虛心的請教。

所謂省外招生名額是針對本地院校招收外地考生的一種說法,區別於省內招生名額。

參考蓉院去年鋼琴表演專業的招生情況,由65%的省內招生計劃和35%的省外招生計劃共同組成。

省內和省外,兩個劃分標準,互不干涉影響。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音樂學院的大一新學季,一個專業班裡會出現兩個專業第一名。

一為省內第一,一為省外第一。

至於這兩個第一,究竟誰的專業更好,不在今晚的話題討論範圍。

李安此刻只需讓現場的每一個人,包括老李在內,都弄清一件事——如果李錚想考蓉城的薩克斯表演,爭取省外名額是唯一的路。

這是句屁話沒錯,因為每一個想考蓉院表演專業的省外考生都只能走這條路。

但是李錚與大部分省外考生都不一樣,很直觀的區別於當年的原主。

原主當年考蓉院是純粹的摸着石頭過河,根本不清楚河水的深淺。

如果不是因為過硬的專業素質強行突進,大概率也不會有今晚這場飯局。

而今天李安已經站在了河岸對面,對於想要過河的李錚一家而言,今天的李安無疑是一根定海神針般的存在。

“讓他先練吧。”

李安將話題切回原點,“考學就是這麼個事,專業第一位,有專業打底,別的都是小事。”

“老師那邊,我想辦法先聯繫聯繫吧,管弦和鋼琴是兩個獨立的大系,我和那邊的老師還真是不熟。”

“哎,李錚要是考鋼琴,這事還能好辦點。”

李興開玩笑道:“乾脆讓他和你學鋼琴算了。”

李安:“行啊。”

眾人笑。

連老李都清楚,已經來不及了。

李華:“安子,你現在也教藝考生么?”

李安點點頭:“這不回來之前剛陪一個孩子考完複試。”

李華:“娃娃也是考的你們學校么?”

李安:“嗯,鋼琴表演。”

李福:“那應該沒什麼問題。”

李安:“結果沒出來之前,這事誰敢說一定。”

大嫂子:“你都不知道么?”

李安:“嫂子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要能提前知道,李錚這事還叫個事么。”

眾人又笑。

這時李興端杯敬老李,桌子下面,李福戳了戳媳婦兒。

陳鳳霞點點頭,待李興敬完酒,她接過話問:“李老師,咱們就說讓李錚現在練着,那上課還是跟着關老師上,還是說你看看能不能先幫着在這邊推薦個老師。”

“我們想着以後就不和關老師那邊聯繫了。”

李安點點頭:“老師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我先幫他找個老師,不過多半也得你們帶他去跑課。”

陳鳳霞:“沒問題沒問題。”

跑課無所謂,本來李錚這半年多就在禹城蘭市兩地跑,只要李安能幫忙推薦老師,他們跑就是了。

接着換老師的問題,她又提到換樂器的問題,“還有他現在這個樂器的問題,我們其實也早想給他換了,就是一直拿不準關老師那邊的情況。”

“你認識的人多,看看能不能幫他打聽打聽,方便的話我們近期就給他換掉。”

李安直接拿出手機,“你們把樂器型號告訴我,”說著給陳璇撥了過去。

嘟嘟嘟——

“喂。”

電話里的女聲周圍聽得清楚,“吃完啦?”

李安:“沒,小米你現在幫我問問你師姐。”

接着當眾把兩款樂器的型號報了過去,“侄子想換個樂器。”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陳璇把兩個型號的拿貨價發了過來。

李安也沒細看,直接截圖發給了李福。

李福陳鳳霞一看李安這邊的價格,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頗受震驚,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李福當場定了一支高端型號,在拿貨價基礎上多加了兩千,湊了個三萬五整,轉給了李安。

李安自然得推辭一番,儘管他知道自己推辭不掉,他也沒想推辭。

“哥哥你真是。”

無奈的點了收款,李安到賬三萬五千塊。

李福:“這才對么,咱們的關係歸關係,該怎麼就怎麼。”

酒局繼續。

李安隱約感覺到,李福兩口子對他的態度又發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不過換他也一樣,哪怕給自己幫忙的這個人不是他親戚。

李安不知道關老師給這支樂器的報價是多少,但想來自己應該幫李福剩下了大幾千塊錢,甚至更多。

具體他也沒問,沒什麼可問的。

只要李錚學下去,遲早會知道這個樂器的實際價格。

所以這個階段,他從中間抽點實在沒意思,搞不好最後還在家裡落下個什麼坑親戚的名聲。

樂器的錢,關老師可以掙李錚的,他也可以掙別人的,但他掙李錚的,實在多此一舉。

像這樣大大方方直接打個電話,把我能拿到的價格直接當場給你,你感不感動我不在乎,反正作為親戚,孩子換樂器的忙,我給你一步到位了,你心裡得認我個好吧。

他要掙的,一定得是看不見的。

李福覺得今晚這頓飯吃的太有進展了,心裡想着只要按照李安的安排,李錚這個學一定能順順利利考上。

陳鳳霞心思細膩一些,只盼李安能快點把老師的問題解決了,好讓李錚早點上課,早點去蓉城。

李興今天純粹就是來陪酒的,見侄子考學的脈絡逐漸清晰,心裡自然也是高興。

至於李華,和陳鳳霞的想法差不多,儘早讓李錚去蓉城見了老師他心裡才能踏實一點。

他總感覺李安今天的狀態和前天不一樣,但是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就說這個樂器吧,在他看李,李安的做法真是拿他們當一家人了。

可他寧願李安從中多抽點,那樣他心裡還能踏實一些。

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這時李興開口問:“安子,你給估估李錚這個學考上得花多少錢。”

“別不給你算過了么,二十萬么。”

大嫂子說著笑呵呵地看向李安,“對着么”,接着又看向李華兩口子,“你們也別想着省錢了,娃娃這輩子就這麼一次,就那個本兒掏出來,照着二十萬

李興撇嘴,“哎喲嫂子你想啥着呢,二十萬那是學費樂器費還有生活費,你當是畫著二十萬誰都能考上呢,怎麼不得個二十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