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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春:“老師我還是有點不明白。”

李安:“沒事,我們換一種角度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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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完成的不夠理想,可李安並沒有對王其春發火,不懂沒關係,我們再講就是,學東西就是這樣,一遍一遍周而復始。

他清楚王其春的音樂天賦,節奏感差,反應也有點慢,但王其春課後願意練琴。

儘管進步慢,但每一節課他都能看到王其春的進步,哪怕只有一點點。

對於這樣的孩子,李安哪怕多花些心思,他也心甘情願。

“我給你講,我們在下面練琴的時候,盡量避免過度思考,練琴的時候願意動腦子是好事,但是過猶不及,就像這條音階,我讓你五個音一組,把每一組音練到下一拍的第一個音,只是為了讓你去記,去熟悉轉指手位,鍛煉手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方便你後面提速,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把所有的每都按照每五個分組這樣去逐一去練,意義不大的,明白嗎。”

有的孩子喜歡下死功,就像王其春,把李安課上的每一句話都當金玉良言,這種過渡解讀的行為,其危害不小,輕則走偏練錯,重則背向而馳。

苦練一周,結果距離正確越來越遠,然後上課還得再改,不僅浪費了時間,還損耗了熱情。

“王其春,別想太多,彈琴沒有那麼複雜,下課再去琢磨琢磨,嗯,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視頻里,王其春抱着譜子像是還在思索着,聽到李安最後一句話,她抬起頭,憨厚的搖搖腦袋,“李老師,我這周再練練,下周給您聽。”

李安點頭鼓勵,送上微笑,“加油。”

“李老師再見。”

“拜拜,叫楊雙羽。”

下了王其春的課,李安拿起鋼琴上的手機給陳璇發了條信息,早晨他就想說來這,結果對方走的太快,剛才給李怡然上課的時候他又想起來了。

八萬一:中午帶點板藍根回來

小米:幾盒?

八萬一:買上兩盒吧。

小米接着發來一個小鴨子敬禮收到的表情。

“老師好。”

這時視頻里傳來楊雙羽的聲音,聽聲音心情不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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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放下手機的同時,陳璇這邊也放下了手機。

剛剛結束馮可可的課,就看見了李安的信息。。

“可可這周回去多練練這段連吐音,打着節拍器,注意手指和舌頭的配合,嗯,記住了嗎?”

“記住啦陳老師,你今天穿的這件毛衣真好看,嘻嘻。”

馮可可憋了一節課的話終於講出口。

換作平時,陳璇一定迎着孩子的期待目光和對方互動一下,今天她卻將目光下意識移向門外。

沒有讓孩子多等,她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了兩枚巧克力味兒的小零食,彎下腰遞給對方,叮囑說,“午飯過後才能吃哦。”

或許在孩子眼裡,這也是一種值得開心的互動,馮可可開心接過,如同拿到了心愛的寶物一樣,“謝謝陳老師,”說著,小心翼翼地將小零食塞進了她的長笛包左側的第三個口袋。

馮可可的這支長笛包是暗灰色的,說是長笛包,容積卻足夠裝下三支長笛,包外側有三個帶拉鏈的口袋。

直白點說,這就是一個樣式普通顏色暗澹的小挎包。

陳璇第一次給馮可可上課,當時還以為這隻包是對方用來裝書的,結果對方打開,裡面只有一根長笛,後來聽可可媽說,這個包是單另買的,可可自己挑的,再後來,隨着與馮可可的持續接觸,她明白了對方為什麼需要這樣一個小女生通常不會喜歡的長笛包。

馮可可很會設計,長笛盒裡只放長笛,不放任何雜物,如擦水補之類的配件,她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歸類,分別收在幾個口袋。

用的時候拿出來,用完疊好再放回口袋。

井井有條。

就像對方拿到一首長笛曲,會先將譜面上的每一符號都搞清楚,然後在陳璇的指引下,按照幾小節一組將曲子劃分為三到五段不等,最後逐一練習。

這也是為什麼馮可可只有五級的水平,最後可以和五個七八級的孩子競爭最後一個名額。

細膩標準。

甚至於在陳璇的心目中,馮可可在自選作品考核環節中的發揮,是剩下五個孩子中吹的最好的,儘管馮可可選擇的曲目難度不大。

而在後續的樂團片段考核中,馮可可的表現只能勉強評價為一般。

陳璇當時就坐在考場里,她不意外,她清楚,就目前,視奏是馮可可的短板。

在她想來,如果再給馮可可一年學習時間,馮可可一定會拿到這個名額。

樂團的排練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視奏階段。

哎。

陳璇做出最後決定那一刻心裡也不舒服,那一刻她腦海中滿是馮可可坐在樂團中認認真真聽講,小心翼翼接過新發樂譜的模樣。

見馮可可裝好笛子,陳璇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可可,你要繼續加油。”

馮可可仰頭露出一對小梨渦,用力地嗯了一聲。

“去叫你媽媽吧。”

可可媽非常重視孩子的各種素養課,每次下課都會主動和老師聊聊孩子這節課的情況,在可可媽的印象里,所有老師里,陳璇雖年輕,卻最負責。

最讓可可媽感動的便是去年夏天可可考級,一路到進考場,陳璇全程陪伴,給可可做各種心理指導,可可沮喪的從考場出來,說沒有吹好,陳璇又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陪可可去吃了冰淇淋,又是一路鼓勵安慰。

這樣的老師,她此前從沒遇到過。

“陳老師辛苦了。”可可媽一進教室便熱情湊上,見陳璇臉色不太好,主動關心了一句。

“謝謝,最近睡的有點晚。”陳璇向來不善於寒暄,做事更不喜拖泥帶水,既然已經明確清楚可可落選的事,那她就得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告知對方。

簡單的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她最後說:“年底還有一次選拔,我相信那個時候可可會準備好。”

可可媽點點頭:“陳老師費心了,其實我這兩天也挺糾結的,一方面希望她能通過這次樂團考試,提早鍛煉鍛煉,一方面又擔心她年齡小,適應不了都是大孩子的環境,就像您剛才說的,她有時間準備考級的曲子,可以一個音一個音扣,可到了樂團就不一樣了,樂團更講究整體效率。”

“這孩子慢,我們當父母的最清楚不過,以後還得勞您多擔待,等年底再讓她試試,不行還有明年嘛,沒關係,這次沒有通過對她也是一件好事,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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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可可母女二人,陳璇回到教室收拾了一下回到辦公室,只有王盼盼一個人在拉琴,兩人約好晚上老時間繼續,接着便收起東西離去。

下樓出了電梯,迎面碰上買飯回來的許宏信三人。

“璇姐下課啦。”

看得出,今天的許宏信狀態飽滿,精氣神十足,想來昨晚應該過得十分愉快。

“快上去吧,盼盼都喊餓了。”

“哈哈,拜拜璇姐。”

“拜拜璇姐。”

“拜拜,拜拜。”

來到昱東大藥房買了兩盒板藍根,陳璇掉回頭便利店又買了兩份醬肉包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