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看着眼前這個忽然出現的白髮男人，顫抖的伸出手指。
“你，你是誰，快離開雲姑娘！”
將離看向水池裡的男人，他也是現在才發現，這人竟然有魚尾？
藍若意識到自己暴露了，連忙將魚尾變回了雙腿的樣子，只是這樣的欲蓋彌彰怎麼可能瞞過將離。
“鮫人？你帶回來的？”
鮫人一族不是很早以前就已經滅亡了嗎？他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眼前這個紫微星後人了。
雲亦凝示意藍若自己沒事，讓他先回房間，等到人離開以後才回答將離的問題。
“是從秘洛之境中帶回來的，也算是我的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這鮫人是我的人，你不要想着動手。
“朋友？”
將離咀嚼着這兩個字，看向雲亦凝的眼神變得複雜深邃。她似乎有很多朋友，也似乎和誰都可以成為朋友，唯獨自己，饒是與她算是相熟卻不能成為她的朋友。
“你這次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
雲亦凝沒有就藍若的事情多說什麼，而是將話題拉回正軌。
“就這件事？”將離微微皺眉，很明顯不認同雲亦凝的這句話。
“你也聽到司琮都做了什麼，他殺了安和郡主，還打傷了司家家主，廢了司家大公子的靈脈。這不過是他成魔以後的第一個月他就如此大開殺戒，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承諾。”
紫微星是唯一能夠對抗蒼靈的人，所以就算是將離怎麼強大或者不滿意雲亦凝的做法，在雨魔族戰鬥的這件事情上，他都需要雲亦凝的幫助。
雲亦凝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給了將離一個承諾，如果司琮真的喪失心智大開殺戒，她不會坐視不理。
面對將離的質問，雲亦凝依舊面不改色。
她不緊不慢的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墨色的瞳孔看向身邊的將離，一字一句的開口。
“將離，我不是傻子，如果司琮真如你說的一般，我自然會承擔起我的責任。”
雲亦凝的眼神那樣堅定明亮，讓將離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思都被她看的清楚，就像是忽然被暴露在了陽光下。
事到如今他只能低下頭狼狽的反駁。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雲亦凝緩緩起身，看着院子里飄落的花瓣，一字一句開口。
“安和郡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強搶男子，無惡不作，為非作歹近十年。曾經覬覦司琮少年的容貌想要據為己有。又因為司琮不從，而差點將人活活打死。”
將離的手指微動，驚訝於雲亦凝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當初她也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而已。
“這樣的人死不足惜，司琮殺了他，是替天行道。”
隨後她又說起了司景德。
“司景德對少年的司琮多有羞辱為難，為了權利不惜暗害自己的大哥才坐上司家家主的位置。若是有人能夠主事，敢問這樣的做法是不是該罰？”
雲亦凝一氣呵成，很顯然是非常了解其中的原委。
將離一看這樣無法說服雲亦凝，就這她的話改口。
“可是你明明知道，不會有人來管宗門之間的內鬥。”
說完以後他就暗道不妙，自己中計了。
“是嗎？原來你也知道宗門之間的內鬥是不會有人管的，既然如此，你為何要管呢？”
將離說不過雲亦凝，只得投降。
“我說不過你，你是不會出手了？”
雲亦凝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溫和的說出自己的見解。
“將離，我知道你也看不慣神界的一些思想和做法。雖然現在的司琮成為了魔尊，但是我仍舊覺得，他不會濫殺無辜。”
沒有什麼原因，也不是依靠自己對於這個故事的了解，就僅僅是因為相信司琮這個人而已。
“他少年時候受過的屈辱和痛苦可能是常人沒有辦法想象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仍舊留了司家父子一條命，這恰恰說明他的內心是純善的。”
聽到雲亦凝說司琮內心純善，將離忍不住反駁。
“那是你沒有看到那天在皇宮，他竟然連全屍都不肯給安和郡主留下，手段如此殘忍...”
“死在安和郡主手裡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到是或許有個全屍，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司琮是善良不是愚蠢，你何必以自己都做不到的標準去要求他呢？”
其實說到底都是偏見罷了，在這個故事裡，善惡過分分明，卻忽略了人性都是複雜的。
聽完雲亦凝的話，將離沉默良久，隨後緩緩開口。
“你就這麼信任他嗎？那天他說的也很清楚，一切只不過是利用你而已。”
雲亦凝的臉色一僵，時隔這麼久，這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提起這件事。
她神色有一瞬難看，隨後就恢復了。
“是，不管他是不是利用我，將離，你若是認為我做這件事只是因為兒女情長，未免將我雲亦凝看扁了。”
將離沒有說話，等着雲亦凝的下文。
“我相信他，是因為他本就不是那樣人的，若是有一天我看走了眼，我也會將天下安危放於個人情感之上。”
雲亦凝已經說到了如此程度，將離自然不能再說什麼。
“既然你如此相信，我就信你一回。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就先辭行了。”
“辭行？你要離開？”
雲亦凝眼裡閃過驚訝，將離這是要去哪？
將離轉過身，說道。
“原本我是不想管的，但是今天經你一說，本座決定去了解人類。”
雲亦凝挑眉，這是什麼意思，研究生物嗎？
“塞北的火焰領域一直紛爭不斷，那裡的偃月族也算是神族的附屬，前些時間發來了求救，我一直都沒有理會，如今我打算去看看。”
說著，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緊張。
“閆月族？”
雲亦凝聽說過，他們世世代代都守護者火焰領域，是神族的僕人。
“是嗎？聽你這麼說好像要很久才能回來。”
不然將離也不會讓她來守護蒼穹大陸的安寧。
“是。”
他沒有掩飾，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