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凡人，就算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又如何，難道成神與他長生，不好嗎！
“你糊塗！我看你是失了心智！”
將離的每一句話都狠狠地扎在了朔月的心上，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配不上師父，所以她也從來不敢表露心跡。
只是如今，她就連自己偷偷喜歡也不可以嗎？
“為師在勸你最後一次。”
將離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指甲陷入皮肉也不察覺。
但是朔月依舊堅定，她抬起頭直視將離的眼睛，寸步不讓。
“恕朔月難以從命。”
“冥頑不靈！出去！”
將離背過身，不再看她一眼。
“朔月告退。”
等到朔月一出房門，將離就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
他的手緊緊的抓着胸口的位置，衣衫都已經起了褶皺。
這次的痛苦比以往更加強烈，簡直可以說是生不如死，一時間他冷汗連連，衣衫和頭髮也被打濕了。
極致的痛苦是什麼滋味，他如今也算是嘗到了，眼見着將離的臉色越來越慘白，甚至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到底，到底是什麼原因...”
眼看着就要昏睡過去，將離忽然想到了什麼，脊背發涼。
“難道...難道動情的人...是我。”
他幾乎早就忘記了這件事，十萬年來從來沒有神動過情，他早該知道，早該知道...
像是為了求證一般，他不顧身體的疼痛強行運轉神力，卻發現神力衰退。
“果然，果然是我...”
身為上神，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神族動情的代價是什麼。
既然已經明了，將離撐着身子站了起來，苦笑一聲。
“原來自始至終，做錯的是我，那我有什麼資格剛剛那麼說她呢。”
神族一旦動情，必死無疑，以自己的實力最多還可以活一年，這一年裡，他的神力會慢慢消散，直到最後他會蒼老的不像話，像個凡人一樣死去。
“既然我已經沒有保護她的能力，讓她留在凡間，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道過了多久，蝕骨之痛終於停下了，將離筋疲力竭，意識卻仍舊清晰。
這樣的疼痛，以後會越發頻繁。不過這還不是最擔心的，自己時日無多，如今局勢風雲變幻，也要安排好朔月以後的事情。
“看來，是時候單獨見一見那個唐澤了。”
只是可惜，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都白費了。
次日，將離神色如常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甚至看到朔月和唐澤在一起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只是不同的是，在離開之前，他給唐澤遞了一個眼神。
兩人眼神碰撞，隨後分開，各自依舊神色如常。
“你在看什麼？”
朔月察覺到唐澤的目光，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看到了將離上神。”
提起將離，朔月的神色染上了幾分落寞。
“原來是師父啊...他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清冷的樣子，沒想到這些時間還多了專橫。”
朔月似是苦笑，唐澤眼神流轉，聽出了話外之意。
“專橫？將離上神雖然看着冷漠了一些，但是仙家向來都是如此，何談專橫一說呢？”
昨天的事情朔月一直都壓在心口，她怎麼想也想不出原因來，今天唐澤問了，想來男人是更了解男人的，問一問也可以。
“師父說若是想要成神就不能動情，須得斬斷情絲，我不認同，可是師父竟然生了好大的氣，說什麼都要我這樣做。”
唐澤輕笑一聲，寬慰道。
“將離上神本就是沒有情愛的人，對於他而言，情愛並不重要，所以才會這樣要求你吧。神是神，我們畢竟是凡人，很多事情對方都是沒有辦法理解的。將離上神是你的師父，一定是希望你有所成就，才會這樣嚴格的吧。”
師父，對啊，他只是自己的師父。
“你說對，師父是神族，他...怎麼會有感情呢。”
唐澤勾了勾嘴角，朔月是個聰明的丫頭，但是對於感情的事情感知實在是太遲鈍，再加上將離的性格，他們兩人就算是沒有自己的存在，也不會好過的。
“將離上神對你要求嚴格是好事，嚴師出高徒啊。”
不說這個還好，一想到只要成神以後就不能動情，朔月就難過。
“對了唐澤，都說神是不能動情的，要是動情以後，會是什麼後果呢？”
提及這個問題，唐澤沉思了一會。
“聽說，會死。”
朔月抬頭，看見唐澤滿眼笑意的說出這件事，心中一震。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失言，他重新改口。
“只是聽說而已，畢竟我不是神族，神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只是朔月非但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放鬆，反而心情更加沉悶了。
“這邊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我看你最近氣色不是很好，先去休息一會吧，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說完，唐澤轉身離開。
將離的房門被打開，他頭也不回，好像知道會有人來找自己。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一定會出現。”
這個唐澤果然也在注視着自己，所以才會看懂自己的眼神。
“將離上神說笑了，您是上神，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只是我這個普通人還是要多嘴提醒您一句，神族動情是會死的很難看的。”
將離身體一僵，終於是轉過身看他。
“你怎麼知道神族的規矩？”
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靠近朔月又會不會帶來危險。
男人依舊平靜。“您就別動怒了，我的事情不是您需要擔心的，上神找我，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了，將離的心中一陣煩躁，但是時間耽擱不得了。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我就不和你賣關子了，我自知時日無多，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夠照顧好朔月，她，她是喜歡你的。”
說完，他的心口又是一陣劇痛，支撐不住跪在地上。
唐澤先是一愣，隨後冷笑一聲。
“若是想要少受點罪，我勸您還是少想起不該想的人，我和朔月的事情我再清楚不過，朔月與我兩情相悅。倒是上神大人你，竟然想要逼迫朔月斷情成神。”
將離吃驚，劇烈的咳嗽起來，胸口像是要被撕裂一樣。
“她，她跟你說了？！”
“當然，這也是關於我的事情，她當然會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