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淵已經深入地下，開始窺探城邦的核心秘密時，zero還在累死累活地與王宮內的人周旋。

也幸好此刻國王的注意力都在地下的顧淵身上，否則成為唯一目標的zero肯定沒好果子吃。

與泰恩等人的對戰中，zero耍起了小聰明，他也沒想着將面前這些人全部幹掉，一直且戰且退。

他也不知道顧淵那邊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是保存自身實力，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出錯。

更何況，就算他不喜歡這些騎士，可畢竟還是自己人，總不可能真的趁着這個機會將他們幹掉吧？

這也就是自己面對的是斯爾特等人，如果是被同化的顧淵，zero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天賜良機。

在與這些人周旋的時候，zero也始終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後方的大殿也沒傳出什麼動靜，這讓他心中愈發感到不安。

上一次他和顧淵一起進入大殿，結果就變成顧淵和那位國王陛下達成了某種協議，最終，人家帶着人離開了，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是真擔心，這一次會和上次一樣，最後受傷的只有自己。

他時不時就會朝着身後的方向看一眼，心中越發不安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zero的心中所想，腳下的土地突然開始劇烈震動。

原本只是大殿周圍，接着是整座王宮，然後是內城，最後甚至是整座城邦！

「地震了？」zero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僅僅是zero。

當整座城邦陷入震動後，城邦內的居民們也徹底慌了神。

起先看到城邦內湧入那麼多沙怪，不少人嚇得躲進了屋子裡。

原本以為躲進屋子裡暫時是安全的，沒想到現在山搖地晃，好像就算是躲在屋子裡也不安全了。

思考再三，他們只得趕緊跑到外面，雖然外面有沙怪，但是現在好像都匯聚在內城那邊。

這麼看下來，反倒是外面更安全點了。

方才的巨響，就是從地下深處傳來的。

當顧淵被暗紅色觸鬚纏繞時，那數不清的沙蟲終於找到機會，將顧淵完全包裹起來，最後像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蟲球」。

而伴隨着一聲巨響後，所有的沙蟲都被顧淵爆發出的金光碾成粉末，成為了這一方天地的肥料。

「如果只有這些手段的話，老實說，我對你是有些失望的。」顧淵的聲音在地下回蕩着。

這就是說給那個傢伙聽的。

話音落下，顧淵聽見了一聲冷哼。

周圍的土壤又一次瘋狂擠壓着顧淵的身體，就像一隻巨大的手將他緊緊攥住，恨不得將他擰出汁來。

頂着巨大的壓力，顧淵繼續朝着那一抹光點進發。

雖然速度慢了不少，可距離還在不斷拉近，那個光點也在不斷變大。

最後，完全變成了一個光團。

當顧淵停下來的時候，像是置身在另外一個世界。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地下多少米了。

那一片光團中，是一處破敗的遺迹，被塵土完全掩埋，哪怕是在土壤中，顧淵憑藉著自己的感知力，也能窺其全貌。

顧淵的腦里的畫面，建築和塵土完全分離，顧淵甚至能夠看到那一根根腐朽的石柱上殘存的文字。

與其說是文字，更像是一些怪異的圖案。

顧淵也看不出來這些東西到底記錄著什麼，他能夠感知到，在這片區域的正中心，還存在一股強大的氣息。

那股氣息無比純凈，似乎沒有一點雜質。

就像是清

澈見底的泉水。

當顧淵順着那股氣息，繼續朝着前方深入時，心臟跳動的速度都快了不少。xь.

他開始有些不安，而且，這種不安越發強烈。

在這片遺迹的中心處，還有一道金色的光團，那道光團宛如朝陽般耀眼，令凡人無法直視。

就算是顧淵，也只有在催動妖瞳的情況下，才能勉強看見那光團中的情況。

先前在大殿中，顧淵在國王的身後看到了一根碗口粗的管子，那根管子不斷延伸地下，他就是順着那根管子才找到這裡，這就是順藤摸瓜。

而現在，顧淵清楚地看見，管子的另一頭，就是連接在眼前巨大且璀璨的光團中。

在光團的裡面，似乎是流動的液體，顧淵伸出手輕輕觸摸着眼前的光團，並沒有任何灼熱感，只是耀眼得有些過分，觸感上，竟然有些軟乎乎的。

顧淵的目光繼續在光團中搜尋着，突然看見了什麼，臉色驟變，連連後退一段距離，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那是……」

他死死盯着光團，在強光和威壓的刺激下，他的雙眼開始變得通紅。

在光團內的液體中，他竟然看到一個蜷縮着身體的嬰兒，就像是泡在了羊水裡，兩個小拳頭還緊緊攥着。

和正常嬰兒不一樣的是，那光團中的嬰兒，身體實在是大得有些過分，最起碼得有兩三米，而且身體呈半透明狀，顧淵甚至能夠透過肌膚看到裡面的骨骼和血管！

而那根從上面一直延伸下來的管子，另外一頭就連接在嬰兒的肚臍上。

這種詭異的一幕，讓顧淵大腦嗡嗡作響。

來到這裡之前，顧淵的腦子裡也設想了很多自己會遇到的事情。

看到光團的時候，他同樣有許多設想。

可現在，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在顧淵的意料之中。

他可以確定的是，王宮中的那位國王陛下，就是一個傀儡，甚至是一個工具。

而藏在這裡的，才是神明本身。

可現在告訴顧淵，那蜷縮着身體的嬰兒就是神明，顧淵只覺得匪夷所思。

他神識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強光的刺激下導致眼花了。

光團依舊璀璨，那股純凈的氣息越來越強盛，顧淵此刻竟然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突然，他想到，這種特殊的氣息，自己之前好像也在zero的身上感受到過。

光團中散發出的氣息，和zero的氣息並不是完全相同，但是的確有一些相似之處。

畢竟，zero是獲取了神的基因。

這一切就很好解釋了。

「難怪……」

顧淵想到了那道意識之前說過的話。

對方這種狀態，並沒有完全成長起來。

可就算是這樣，也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如果自己不能趁着現在這個機會將對方解決的話，恐怕以後再想解決這個麻煩，就更加困難了。

「這就是……神明嗎？」顧淵舉起了手中的鎮邪刀，眼神冷冽，並沒有絲毫對光團中嬰兒的憐憫。

他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這並不是真實的嬰兒。

誰家嬰兒三米高啊！.Ь.

只是，望着嬰兒那張小臉，顧淵的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該死的傢伙，非得用這樣的形態來迷惑我嗎？」顧淵額角青筋暴跳，心中怒火中燒。

可就在顧淵舉起手中鎮邪刀的時候，原本在光團中蜷縮着身體靜謐的嬰兒，先是鬆開緊攥着的小手，然後猛然睜開眼睛。

那一雙

帶着殺意的目光，讓顧淵渾身血液都凝結了般。

本來是稚嫩天真的小臉上，卻帶着一抹陰狠、怨毒的笑容。

和那張肉糰子小臉產生了強烈的割裂感。

看到這樣的眼神和表情，顧淵的四肢冰涼，就像是凜冬的風吹進了自己的骨頭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