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懸在面前，然後應聲而碎。

在長劍破碎的剎那，投射出的劍影，也隨即化作光點飄散。

這一刻，「顧淵」的動作將輕描淡寫、輕鬆寫意體現到了淋漓盡致。

司南歸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就算是後知後覺的他，此刻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特別是顧淵散發出的清晰，竟帶給他一種不敢直視的壓迫感。

就算是強大到讓人窒息的妖神，也沒有讓他產生這種感覺。

李思明臉上的表情也在不斷變換着。

他是率先察覺到顧淵身上氣勢發生變化的。

而這種變化，就算是他，也琢磨不透。

就像是一瞬間，顧淵彷彿變成了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

他甚至不敢去仔細感知，像是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自己投去的感知盡數吸收。

不會得到絲毫反饋。

妖神錯愕地看着顧淵，瞳孔開始收縮。

一股寒意，直衝大腦。

「怎麼……怎麼會……」

不等妖神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力量由上而下壓了過來。

妖神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要去和那道力量做抗衡，可就像是幼兒園的孩子想要推開撲過來的壯漢。

祂甚至連個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股力道狠狠砸在了地上。

猛然抬起頭，祂臉上的表情愈發驚恐。

而對上的，便是顧淵冷冽的目光。

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了譏諷之色，像是在嘲弄祂的天真。

而在不久之前，祂還在用相同的目光審視着李思明等人。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了角色互換。

「這樣看着……順眼多了。」

顧淵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

妖神望着顧淵，感知着對方散發出的氣息。

可先前完全不同。

祂有一種錯覺。

彷彿就在那電光石火間，自己的對手，突然被換了。

之前還手拿把掐的對手，先前突然就變得看不懂了。

祂強撐着一口氣，艱難爬起來，可哪怕只是站在顧淵的面前，就彷彿在消耗着大量的氣力。

捕食的時候，以為抓住了一條蛇，可當往外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拉扯着一隻上古凶獸的尾巴……

這就是妖神此刻最為真實的感受。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可妖神真真切切在顧淵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來自荒古的氣息。

祂只是感到不理解。

為什麼顧淵一個人族，卻能夠擁有深邃的力量。

到底是哪個環節錯了呢？

思索了半天，妖神也想不出一個答案。

看到繼續靠近的顧淵，妖神竟然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顧淵也順勢停了下來，臉上的譏笑更加肆無忌憚。

「害怕……了嗎？」

顧淵說話的語速很慢，聲音還是那麼聲音，可說話時的語氣、語速和神態，都讓妖神愈發堅定，眼前的顧淵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

或者說，是換了一個強大的靈魂。

那種眉宇間的自信和強大，絕對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特別是對方，對自己的蔑視，那就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可是……

這種氣勢，就不該是顧淵能有的。

祂甚至有些冒火！

一個卑微的人族，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一個螻蟻，也敢拿出高高在

上的姿態？

祂發出一聲咆哮，巨大的金色光束朝着顧淵砸了過來。

滿腔的憤怒，都化作此刻迸發出的強大力量。

金光襲過的地方，發齣劇烈的炸響。

似乎是想要整個空間都被轟碎！

司南歸等人頓時大驚失色。

就算妖神此刻的目標不是他們，他們也能感受到前方傳來巨大的威脅。

可處於風暴中心的顧淵，此刻卻如釘子般紮根在地，巋然不動。

只可惜他們在後面，看不到顧淵臉上的表情。

金光將顧淵完全籠罩，卻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司南歸都有些看不懂了。

他還以為妖神要用雷霆手段將顧淵斬殺，可現在看着，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反正顧淵是好端端的站在那，動也沒動。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倆關係好，鬧着玩呢。

可旋即，顧淵抬起手，掌心處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不可思議地是，妖神迸發出的那道金光，竟被那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黑洞完全吞噬。

周圍又變得寂靜下來，好似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李思明深吸了口氣，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顧淵的背影，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妖神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一幕，就算作為神明，祂也覺得，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祂可以承認，身為人族的李思明和顧淵，實力都頗為不俗。看書菈

可一個人族。

無論如何。

也不該讓自己心生怯意！

祂已經開始為自己此刻的膽怯感到羞恥。

突然。

顧淵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突然抬起頭，望着天穹之上閃爍的紅光。

他臉上終於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還是被發現了……」他輕聲呢喃。

語氣聽上去，也帶着那麼幾分無奈。

終於，他不再猶豫，伸出手握住陡峭刀，簡單掂量了一下，沉吟片刻，又輕輕搖了搖頭。

他是有些生氣了。

口口聲聲讓自己上號。

結果那孫子先將藍用光了。

也幸好，剛才妖神還送了一波溫暖，不然的話，現在真的是巧婦難飲無米之炊了。

當他朝着妖神揮出一刀的時候，司南歸甚至看到了一道極光！.

絢爛的光彩，如煙火般綻放，划過了整片天穹，精準轟向妖神。

在途經的地方，留下了兩三米寬的溝壑，而妖神後方的叢林，一顆顆大樹被連根拔起，這還不夠，那些不知道在妖山上生長了多少年的樹，卻因為這一場無妄之災被卷到天上，然後被兇猛的刀罡攪碎。

妖神的前方出現了一道光弧，祂的一雙眼睛再次閃爍着猩紅，瘋魔了一般拼盡全力想要擋下這一刀。

顧淵看着祂，扯了扯嘴角，譏笑着。

他緩緩朝着前方踏出一步，站定的妖神突然浮空。

還不等平穩落地，顧淵已經拎着刀殺到跟前，又是一刀斬下，銀色的刀光如閃電般一閃而過，卻將妖神的防禦擊穿。

「就你這樣的，也配稱之神明嗎？」

話音剛落，不等對方回應，顧淵又是不講理的一刀，這一次，是直接破開了妖神的血肉。

金色的血，詭異地漂浮在空中，像是一幅世界名畫。

顧淵一手握刀，另一隻手微微牽引，金色的血液湧入體內，宛如一條蜿蜒小溪。

將所有金色鮮血吸收殆盡，顧淵皺起眉頭，不滿地看了

眼妖神。

「和別的小偷比起來，你也弱的有些過分了……沒用。」

妖神強咬着牙關，克服心中的恐懼，可當他感受到來自深淵的氣息時，深處的記憶終於被喚醒。

祂捂住自己的傷口，凝結出一道光紋擋在面前，想要起到防禦效果。

而祂透過光幕看着顧淵的身影時，臉上卻滿是驚恐。

「是你……是你！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顧淵的回應簡單直接。

他凝聚一道金光，將妖神面前的光紋屏障擊穿。

光紋破碎的瞬間，妖神的身體也倒飛出去。

「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要找我！明明……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我！」

從妖神歇斯底里的聲音中，司南歸似乎聽出了……恐懼。

「我只是，討回我的東西。」顧淵聲音淡漠，一刀削掉妖神半條手臂。

又是一刀，將對方完全鎮壓。

看着妖神已經四分五裂的身體，顧淵短暫的遲疑後，還是再次揮刀，將妖神的身體徹底貫穿。

隨着這一刀落下，妖神也化作了粉末。

「下輩子，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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