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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指林焱的咽喉,顯然是出言之時便已出招。

林焱手中橫刀一挑,箭矢便是被挑飛,而此時,一柄長矛緊隨其後而至,連續刺出數擊,攻擊的都是林焱周身各處要害。

這兩人的攻擊一環接一環,可見早就已經商量好了!

林焱也知道,他們作為吳垓的親信,平日里自是擅長配合,兩人一遠一近,尋常之人屬實難以抵擋。

可是,他們卻是挑錯了對手!

林焱可不是什麼溫室里的花朵,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他這一路可都是實打實的拼殺出來的!若要論戰,彼時先天境尚不懼,此刻又怎麼會被區區兩名隊正的配合得手?

“想法不錯!可惜,實力還是不夠啊!”林焱話音剛落,便是伸手探出,一把抓住了那刺來的長矛。

持矛的隊正滿臉驚駭,聲音中帶上了些許顫抖,道:“這,怎麼可能……”

林焱淡淡的道:“有什麼不可能的!”

“咻!咻!咻!”

此時又有三支利箭朝着林焱射來,顯然是剛才的那名隊正在出招,意圖通過攻擊林焱,迫使其放手。

“藏頭露尾,只知暗箭傷人的鼠輩,給我滾出來!”林焱大喝一聲,抓着長矛的手猛然發力,直接把持矛的隊正拉到身邊,然後一掌轟出,正中胸口。其口吐鮮血之後,登時倒地,生死不知!

接着他手持長矛雙手一旋,直接把利箭擊飛而去。隨即身子後仰,手臂猛然發力

,長矛便是帶着破空之聲疾速轟擊而出。

“嘭!”

一聲巨響傳來,接着一道人影便是被擊飛而去,長矛上蘊含著的巨力直接將其洞穿,拖行了很遠的距離,然後狠狠的釘在了地面之上。

甚至由於所用的力氣過大,長矛的尾端還在不停的顫動。而中招之人便是剛才暗箭偷襲者,此刻他的樣子卻是無比凄慘!

這也難怪,林焱這一擊之力運用了“伐之術”,將力量集中於手臂之上,同時,“庚金之氣”也灌注其中,同境界之中,何人可擋?

被自己人出賣、暗算,林焱的心中怎麼可能沒有怨氣?

所謂“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林焱本來要對付的只是校尉吳垓,但是他的這些親信要急着出頭表現,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既然想做“出頭鳥”,那就要做好被打掉的準備!

即便林焱沒有想取其性命,可是這一擊之下,剛才那人也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瞬息之間,兩名隊正便是已經落敗,場中頓時鴉雀無聲。

吳垓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能夠成為隊正的,雖說不一定是實力高強的武者。但是,軍營之中,尤其是他們這種經常與蠻人作戰的隊伍,沒有相應的實力,哪能輕易服眾?

而同級別的隊正在林焱的手裡,就如同三歲孩童一般任其拿捏,可見其實力之強,已遠勝二人!

定了定心神,吳垓喝道:“郝蒙,你在幹嗎?還不快快出

手!”

隨即他朝着士兵們命令道:“全軍聽令,結陣!誅殺此獠!”

郝蒙猶豫片刻,手中陌刀一翻,道:“得罪了!”

在他攻擊的同時,周圍士兵也結陣向著林焱圍攏而來,目之所及,儘是敵手!

說起來,林焱與郝蒙的關係還算是不錯,後者也是他在這新的甲子營中為數不多的友人。此人重情重義,作戰勇猛,林焱認為,他不可能與吳垓同流合污。

但是林焱闖營,欲誅殺吳垓,這本就是以下犯上之舉!先不說如今的事情還未明朗,郝蒙也不可能僅僅聽信林焱的一面之詞。

再者,即便吳垓真的罪大惡極,也應該依照唐國律法來定罪,由不得林焱擅自行殺戮之事!

郝蒙在某些方面是一個極度古板的人,甚至有些偏執。他認為,規矩不可破,律法不可違!即便是有着天大的道理,律法也是第一位的!

以法治軍,這是他的理念!誠然,用法來約束,想來能帶出一支紀律嚴明的好隊伍,但是這也得分時候,比如現在,吳垓才是這裡的主宰,跟他講律法,他只會跟你動刀子,一切都只會是一個笑話!

所以,不管其他,直接在他抽刀之前宰了他,這就很合理!

郝蒙的實力明顯比之先前兩人要高出一籌,陌刀揮動之間,帶着不可匹敵之勢對着林焱劈砍而去,後者以橫刀相擊,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便已交手數十招。

“聽我一句勸,收手吧

!如你所言不虛,大可以直接將吳垓的所作所為上報到滄州府,自會有人拿他!可你這樣擅自行動,卻是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啊!”吳垓在與林焱對招之時,悄聲說道。

“你太天真了!區區一個校尉,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通敵叛國?即便他想,怕是也不夠這個資格!”林焱冷聲道。

“你是說……”郝蒙並不傻,經林焱這麼一提醒,他便是已經想到了很多,其中蘊含的恐怖讓他都不敢繼續往下細想。

滄州府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大劫,難道當初的禍事還要再重演一次嗎?

“你的方法不可行!今日,吳垓必須死,他身後之人,我也自會去尋!”林焱道。

“便是如此,你也不應如此衝動,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郝蒙話音未落,林焱的身影詭異的消失,再次出現便已在他的身後。

“你阻止不了我的!”林焱的聲音在其耳邊傳來,接着郝蒙便是感覺到脖子上一道巨力襲來,他整個人的腦袋很快就變得昏昏沉沉的,眼睛想要費力睜開,眼皮卻是不爭氣地耷拉下來。

郝蒙哉倒在地,直接昏死了過去。

林焱轉身,冰寒的目光掃視着包圍着他的士兵,使得他們不由得齊齊後退一步,眼神中都是恐懼之色!

不論是人還是物,都是有着趨吉避凶的本能。正如羊群遇到了獅子,恐懼是必然的,哪怕他們的數量遠勝對方。

“怕什麼!都給

本尉上,殺了他,本尉大大有賞!”吳垓大吼道。

正在林焱準備動手之際,一隊人馬沖了進來,擋住了向著林焱圍攏過來的士兵,同時也把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圍圈沖亂了。

“隊正,我們來幫你了!”說話的正是阿良。

“還有我!”劉大慶也在其列。

林焱見到眼前的情景,屬實是沒有想到。畢竟他如今的話語只是一面之詞,根本難以取信眾人!

而且他以下犯上,罪惡定然不小,一般人哪裡肯隨着他冒險?

不過林焱倒也不在意,他本就是孑然一身,這軍營,一人可闖;這敵手,一人可斬;所有的罪責,便也一肩可擔!

“你們……”林焱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阿良所打斷,他笑嘻嘻的道:“怎麼樣隊正,是不是很感動?”

林焱道:“不是,我是想說殺他,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可以不用出來。”

阿良:“……”

“隊正,你這樣說就有點兒傷人了!”

林焱:“……”

就在這時,吳垓的聲音傳來:“反了!都反了!騎兵隊反叛,給本尉一併誅殺!”

林焱回頭看着他,道:“就知道指揮別人動手,真不知道怎麼當得這個校尉!”

說罷,他橫刀一提,腳步一踏,身體便是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般直直的沖向吳垓。

“快!攔住他!”吳垓驚恐的道。

可是,這些士兵們又怎麼能是林焱的對手,擋在他面前的士兵們直接被掀翻,林焱去勢不減

,徑直衝到了吳垓面前。

後者欲要轉身逃走,卻是發現林焱的橫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緊貼着皮膚的刀刃已經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裡頭一個激靈,恨不得直接跳起來。

但他明白,自己此刻不能動。只要一旦有所異動,林焱的刀便會毫不猶豫地砍下去。

“說,是不是你與蠻人勾結,指揮老鍾為間,聯手‘冥神教’高手,欲暗害於我?”林焱寒聲道。

“不不不,嚴隊正,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可是唐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待我仔細調查一番,定然還你一個公道!”吳垓義正言辭地道。

“通敵叛國,暗害同袍”,這都是大罪,他怎麼可能承認?

“便知你會如此!來,張嘴!”林焱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行掰開了他的嘴,然後把一顆碧綠色的小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然後幫他一仰頭,藥丸便是“咕嚕”一聲被他吞進了肚子里。

這吳垓雖說是校尉,可是武力值並不行,不要說和郝蒙比,就算是比前之前的兩名隊正都欠奉,又哪裡能是林焱的對手?

他是玩腦子的,只是此時卻是沒有給他施展這項才能的餘地!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吳垓一手捂着喉嚨,用力的咳嗽着,一手指着林焱道。

“沒什麼,只是一顆毒藥罷了!只不過你要是還不說實話的話,再過一刻鐘,你便

會肝腸寸斷,最終化作一灘膿血而死!那滋味,嘖嘖……”林焱滿不在乎的道。

吳垓聞言,面色變幻不定,道:“你唬我?”

林焱無所謂地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中毒的人又不是我!”

吳垓眼神閃爍,然後道:“我說實話,你便能給我解藥?”

林焱點頭道:“那是自然!”

吳垓嘆了一口氣,便是決定把自己勾結外敵,暗害林焱的事情和盤托出。畢竟先保住性命再說,一時的妥協只是權宜之計罷了!

在場之人不少,聞聽吳垓的話語,先是震驚,接着便是轉變為無邊的憤怒!自己這些人為了國家拼死拼活,竟然會被軍事主官在背後捅刀子!

讓人何其憤怒!何其凄涼!

吳垓感受着周圍士兵們憤怒的目光,麵皮不由得微微抽搐,他看着林焱道:“說好的解藥,該給我了吧!”

林焱道:“別著急啊!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背後的主子是誰?我說的,是真正的主子!”

吳垓面色變幻,他在糾結,該不該說出那個名字,那個可以決定他後半輩子人生前途的大人物!

最終,他還是沒有扛得住死亡的威脅,張口道:“好,我說,是二……”

話還未說完,一抹黑光便是瞬息而至,然後吳垓的話語戛然而止,其本人的身體迅速變得漆黑,他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的嵌進肉里,瞪大了眼睛,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頃刻間,吳垓便是失

去了氣息!

林焱轉頭,看向攻擊來源之處,一道黑袍人影緩緩走來,淡淡的道:“有些話不該說,說了,便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