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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走的死歌教團暫時沒有捲土重來,僅僅是流露出一絲氣息都可以令得眾人如此謹慎忌憚,這便是天人境強者的壓迫感!

保險起見,萬寶樓這邊依舊在積極備戰,但若是死歌教團的教眾與那位教主大人匯合的話,再度捲土重來的可能性便不是很大了。

事情很明顯,同時招惹上兩名天人境的強者,即便那位教主大人實力高強,恐怕也不敢如此行事!

而且,這其中白衣女子的實力他是親自驗證過的,對於黑城之中出現的那位,教主大人心中未必不會存疑,只是有着這般可能性,便會讓其謹慎對待。

翌日,林焱收到了墨語蘇的傳訊,紙條之上只有着廖廖數語:“敵已退,注意安全!”

自從林焱還在襁褓之中始,直到如今長大成人,墨語蘇便因為種種原因錯過了他的整個成長,所以如今即便取回了記憶,與這個兒子的相處還是顯得不那麼自然。

有心想要與林焱親近,但又怕突然間親昵的舉動會對林焱造成困擾。而且,墨語蘇本身也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女兒性格,如果硬要形容的話,豪放洒脫的俠女才是她的標籤,若非如此,當年也不可能帶着墨門弟子做出那些轟轟烈烈的事情。

如今她的心中想着這些事情,都感覺有些不像自己了,這次沒有現身與林焱相見,說是怕其他人見到暴露身份,但她自己知道,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己在面對這個孩子的時候心中有些忐忑罷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墨語蘇自覺虧欠了林焱許多,便是想要彌補,在面對他時,行事也就顯得小心謹慎了許多。

林焱也能大概感知到一些墨語蘇的心思,包括朝天闕估計也是差不多的一些想法,只是父母和子女之間的感情還是比較含蓄的,林焱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畢竟不可能要求十幾年未見的父母與子女一開始便是顯得極為親昵,事實上,便是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孩子都不見得與其有多深厚的感情。

林焱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對於父母的苦衷也能理解與體諒,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需要時間來進一步的浸潤,才能恢復到理想中的狀態。

……

幾日的時間過去,死歌教團並沒有再度捲土重來,看來林焱的猜測應該得到了驗證。這樣的話,萬寶樓接下來能獲得一段時間的平靜,剛好可以藉此掌控荒原的勢力,加深自身的實力與資本。

大戰的結果在荒原之上迅速傳播開來,死歌教團的這次行動卻是顯得有些虎頭蛇尾,令得不少江湖人都嗤之以鼻。但真正了解內情的一些人卻是沉默不言,他們知道死歌教團這次是吃了啞巴虧。

而面對江湖上傳播得沸沸揚揚的一些流言,死歌教團也不好解釋,採取了一種充耳不聞的態度,一段時間之後,這般流言也便漸漸淡了下去。

江湖就是這樣,每天都有新的事情發生,所以永遠不會被某一件事情佔據着主流,或許這般新奇與變幻就是吸引武者們湧入其中的魅力所在吧!

而經此一戰之後,萬寶樓的聲勢大振,對於黑城的統治穩如泰山,沒有任何勢力可以撼動它的地位。

之前所做的一些布置也起了作用,散出去的弟子開始迅速的掌控荒原的區域,收服打壓其中的勢力,萬寶樓的影響力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影響着整個荒原,甚至輻射向了荒原之外!

而在這過程之中,得益於之前與死歌教團的一戰,萬寶樓在擴張過程之中所受到的阻力並不是很大。

畢竟在外人看來,死歌教團聲勢浩大而來,卻又鎩羽而歸,這足以說明萬寶樓的強大與可怕,連有着天人境坐鎮的勢力都折戟沉沙,又何況是他們呢?

隨着萬寶樓聲勢愈隆,西荒那邊也是真的有些慌了,畢竟兵源得不到補給的話,那麼他們深入唐國境內的那支軍隊便成了一支孤軍,不僅難以取得更大的戰略性成果,還有着被唐國反戈一擊,甚至直接消滅的可能!

西荒那邊派出了使者來與萬寶樓進行商談,但是卻被一套“太極組合拳”打得摸不着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說正事兒就進行不下去,急得使者上躥下跳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這荒原如今大半都處在萬寶樓的掌控之下,他處在人家的地盤兒,別說有沒有勇氣炸毛,即便是豁出性命去,也難以威脅到萬寶樓,說不定還會使得事情進一步惡化。

西荒那邊不是傻子,萬寶樓能夠令得死歌教團退避,其背後所擁有的力量同樣會令得西荒重視!

這些事情韓商衍自然會處理好,而此間戰鬥已畢,林焱留下來的意義已經不大,與蕭妙芷和韓商衍告辭之後,便是帶着畫骨等人離開了。

他需要再度返回長安,不僅是要與遷往那裡的墨門成員匯合,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需要在長安做一些準備。亂局將至,他需要有更多的底牌,才能在這亂局之中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只是,在離開之前,林焱與蕭妙芷單獨進行了一次密談,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麼,但似乎是達成了某種約定,或是交易。

……

玄天宗真正選擇加入戰局的那一刻,便是代表着真正的亂局已經開始!

作為道門魁首,玄天宗在道門自然有着無與倫比的號召力,只是進攻唐國之時打着的口號是“消滅魔門餘孽,溯本清源”,但實質上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龍虎山首先響應,十二派之中也有不少搖旗吶喊的,只是這其中有着多少渾水摸魚的勢力便是不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是,武當山表示了反對,這卻是史無前例的!

畢竟名義上來說,道門本為一體,玄天宗、龍虎山與武當山應該份屬同一陣營,那麼對外的聲音即便不能完全一致,起碼大方向上應該保持統一。

但是,這次武當山站出來公開反對,便是將道門內部的對立與矛盾擺到了檯面之上,而這也無疑是狠狠的打了玄天宗的臉。

一時間,好事者紛紛猜測玄天宗將會做出怎樣的反應,若是不能妥善的處理這件事情,那麼玄天宗之後還有何臉面自稱“道門魁首”!

可事實上,一切都顯得極為平靜,玄天宗那邊並未做出什麼回應,似乎是採取了一種聽之任之的態度,讓人感到有些無趣。

不少人紛紛感嘆:“這還是那個強勢霸道的玄天宗嗎?”

也有人推測是接連的失利使得玄天宗做事有着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了!甚至還有言論流出,玄天宗已經沒有能力擔當這個“道門魁首”了,道門可能要換天了!

在眾說紛紜的言論之中,身處漩渦中心的武當山卻並沒有那麼樂觀的認為玄天宗會將此事輕易揭過。若是如此大度,那也就不是玄天宗了!

武當山巔的一處涼亭之中,白眉白須的老道身着靛藍色的道袍,顯得極為的普通,就如同鄰居家慈祥的老爺爺一般。但身處武當山頂峰之上,便是說明了這老者身份的不一般。

一旁的中年道人滿臉愁容,猶豫了半晌,還是拱手道:“師祖,我們這次行事是否太過強硬了?”

他指的自然是武當山強勢拒絕玄天宗征討墨門的事情,而且還公開指責了玄天宗蓄意引起江湖動蕩,有失道門“無為”的理念!

老道目光遠眺着下方的雲海,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亭舟,你觀那雲如何?”

中年道士抬眼看了看,道:“師祖,那雲自然是自在逍遙,但我等雖然是修道之人,但終究未能真正超脫紅塵之中。”

老道搖了搖頭,道:“你啊,就是想得太多!”

“既然是方外之人,自當清凈無為,你這些年估計是操心門中事物,沾染的紅塵氣太多了!”

頓了頓,老道又繼續說道:“其實紅塵也沒什麼不好,世間修道之人總是對紅塵俗氣畏之如虎,但紅塵煉心,方能成就真正的大道!”

“我武當山一脈自建立之初便不是什麼超脫世外,不染紅塵的仙人,而是自紅塵之中而起,從紅塵中修道煉心之人。”

“如今,玄天宗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之上越走越偏,要將道門帶向一條不歸路,我等焉能就這樣不聞不問,聽之任之,甚至與其同流合污呢?”

中年道士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拱手道:“師祖,玄天宗勢大,我們公然與之對立,只怕他們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武當啊!”

老道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你說說你,做了這麼些年掌門,將原本的銳氣都磨沒了。如今門中的年輕弟子,說不定都比你有衝勁兒!”

中年道士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辯解什麼,只是道:“我實在是不忍心門中血流成河啊!”

老道神色變得鄭重,復而嘆息道:“有些事情,終究是躲不過的!”

“你以為只要我們不過問此事,玄天宗就會放任我們繼續安然修道嗎?”

“他們如今既然已經出手,那麼留給我們的便是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與之一道,要麼被其清算!”

“天邊的雲雖然看似逍遙,但終究受這片天地規則所束縛,你我又怎能真正的超然物外呢!”

“身處紅塵之中,我等自當堅守本心!道門的路走偏了,那就由我們來將他給拉回正軌!”

“能不能做的成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不外乎是但行好事,問心無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