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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大道通天連地,但岳寒山的聖人虛影卻停在了離地十多丈的高度,上不去了。

吳黃粱、司馬望岳等人心急如焚。

李相白也想幫忙,但沒法子,總不能再來一遍。

神識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相白詩詞論境是不是有遺忘的什麼內容。”

“咦!是師長的聲音。”李相白左顧右盼。

弦歌台下的岳寒山老僧入定般紋絲不動,懸在空中的虛影看着自己。

“是神識交流?”

意念產生,神識中的岳寒山的聲音說道:“正是!”

“師長出岔子了!”

“境有殘缺!”

李相白迷惑的問:“師長頭戴法帽,上身穿法袍,下身是官袍,這樣不行?”

神識中安靜了一會,岳寒山聲音略微苦澀無奈的說道:“下身也重要呀!”

“唉吆喂,我去!”李相白頓悟。

“師長等等,我想想哈!”李相白神識回復。

快速過濾一遍自己詩詞論境的所有言語,李相白拍腦門子。

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自己玩脫了。

加了個小彩蛋。

闡述的是宋代禪宗三境,最後一句應該是‘待到山花爛漫時,萬古長空,一朝日月。”

自己太嗨了呀。

說到‘待到山花爛漫時”的時候順口就接上了詩詞的下一句“她在叢中笑。”誤導自家師長了。

一臉的歉意,李相白神識回復:“對不起哈,師長,忘詞了,我現在就告訴您!”

神識內岳寒山的聲音幽幽一嘆,說道:“相白要自己說出來,人間詞話的是你。”

“行,那就再來一遍。”

弦歌台上的李相白文辭兩氣雙龍抱柱般扶搖直上,人朗朗開口:“人生有三,立志、堅守、所得。正可謂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芳跡,空山無人,水流花自開。待到山花爛漫時,萬古長空,一朝日月。”

詩詞之境頓然變得大氣磅礴了起來。

原本岳寒山頓悟時內心一片爛漫山花,如今心中駐了振國安邦的日月。

成了!

眉目存山河,心中有日月。

大周都城上空青雲成祥雲,岳寒山下身官袍退卻,一身法袍長衫,虛影身披五彩祥雲沿着通天大道之入蒼穹。

再出盛景。

周園天陵碑紫色厚重,文淵閣內的“思賢鍾”發出悠揚的自鳴,一聲接連一聲,連響十聲。

整個西京城上空祥雲瀰漫。

岳寒山成為大周自元景年以來第一位成聖的法家先賢。

凌煙樓上顧道子一臉的笑意,拎着酒壺進入凌煙樓十一層,人沒入壁畫當中。

皇城內的女帝姬西樓喜悅。

大周出聖人了。

京城酒樓雅間內的金花婆婆和常侍范丹臣面寒如水。

范丹臣一字一句開口:“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李相白壞大事了呀。法家出聖人,修羅城怕是都要被驚動了。”

修羅界的常侍憂心忡忡,西京書院弦歌台下氣氛炙熱。

都沉浸在大周出聖人的喜悅當中。沒多少人在乎暈厥過去的赫連城,修道者誰沒有點坎坎坷坷。

“我頓悟了,修行之道就要有衣帶漸寬終不悔,鐵棒磨成針的毅力,守的雲開見月明。”有學生欣喜若狂,破境進入法家明心境,辭氣衝天。

“我也頓我了。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李相白三境說“立”、“守”、‘得’,其實就是戰事布局中防守、相持、攻擊。”有太岳書院的兵家學生喜極而泣,一道正氣破體而出直入蒼穹。

來西京書院觀摩的四大書院學生可都是精挑細選的天賦稟異之才。許多學生都是卡頓在大境突破的毫釐之間。

詩詞論人生三境,岳寒山突破成聖,滿天祥雲,文淵閣的‘思賢鍾’一聲一聲迴響,岳寒山聖人氣息反哺,這些都利於學生突破。

接二連三,不斷有各家學生或者邁入大境,氣息衝天。或者小有所得,一臉興奮。

李相白有點被感染,感覺體內氣息沸騰。

但補書匠想着另外一件事。

岳寒山半步成聖,對自己說了一句“下身也很重要。”

自己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可岳寒山為什要說這句話?

沒突破時自家師長也是亞聖呀,怎能說出這樣暗戳戳的話。

思前想後,李相白有點明白了:“當時自己說的是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自家師長歪了一會。

人這樣一琢磨,李相白身上沸騰的文辭兩氣平息了下去。

李相白呲牙。

得,自己也想油膩了。助力岳寒山成聖,立功立德的事情,可能再一次突破,結果自己砸蛋了。

補書匠內心卻是欣喜,真替岳寒山成聖開心。

蒼穹中的虛影消失,弦歌台下老僧入定般的岳寒山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周都是權高位重的人,蘇南客、魏漸離、陳夜泊、楊白鷺等。

祝賀聲不絕!

氣質大變,亞聖的時候給人淵渟岳峙感覺,此時看着卻平淡無奇,就像李相白在凌煙樓中看到顧道子,總覺得邋裡邋遢一樣。

這就叫做天人合一,返璞歸真!

補書匠拍手,事了拂衣去,人從弦歌台而下,說不盡的瀟洒。

“他怎麼不多在台上站一會。”江白衣幽幽的想着。

人群的外圍。

寧王姬懷北視線從成聖了的岳寒山和被書院學生圍住的李相白身上收回來,一字一句對龐妃說到:“娘,我要拜李相白為師。”

“噗!”

幽幽醒來的文淵閣法家四品赫連城一口鮮血噴出,又昏厥了過去。

太樂丞秦朝夕內心發酸,自己非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被李相白摧枯拉朽的以詩詞擊敗,關鍵是李相白還用了婉約詞。

砸了!

戳心的事情還在繼續。寧王說要拜李相白為師。

龐妃一臉欣慰。

“這就對了。”

“娘,我也想學寫詩。”聲音悅耳,說話的不正是公主姬雪宜,大周女帝同父異母的妹妹。

龐妃笑的多開心。

眼見為實看到岳寒山成聖,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女兒開竅了。

好在為時不晚!

“來人,召喚李相白到百草園見本宮。”聖妃開口。

弦歌台下各大書院學生各個興高采烈,劍宗的弟子們也是情緒高漲,直言不虛此行。

所以下了弦歌台的李相白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身剽悍氣息的皇城內衛就在李相白忙於應對學生熱情招呼的時候分人群而入。

“聖妃有請!”

“呃,要來事了!”李相白嘀咕。

眼睛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岳寒山和吳黃粱。

岳寒山成聖,返璞歸真,臉上丁點兒的暗示都沒有。

吳黃粱面黃肌瘦,有暗示也看不出來。

“這是去還是不去!”李相白猜測。

“聖妃有請,相白還不速去速回!”岳寒山開口。

得,有答案了,師長給了暗示。

李相白走到江白衣身側,低聲說道:“江子爵可隨我一道。”

江振眉揚眉,心道:“聖妃召喚的是你又不是我。”

“聖妃氣場強大,有子爵在身後照應着我,我踏實。”

江振眉笑了笑,“行!”

兩人分人群而出,唐六如和大黑跟了上去。

內衛看了看江子爵、木頭人和黑狗,沒說話。

三人一狗,跟着內衛進了百草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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