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吹過花田，香氣瀰漫。
李相白、庄國太樂丞都、儒門的學生都楞在了花間。
太樂丞、儒門學生是被詩詞之境震撼住了，李相白則是被秋虞的反應鎮住了。
“我和他們沒關係！”
“和我有關係了！”
整個晨間時刻，李相白滿腦子都是秋虞這句話。
回四合院，遠遠看到秋虞帶着農田栽培組的學生制水粉去了。
溫暖的日光落下，看到李相白的秋虞又想到了田間一幕。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然後呢，然後到底是什麼？”
如同藍小蝶一樣，姑娘也入魔了。
藍小蝶着魔在定風波“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當中。秋虞則沉迷在了雁秋詞“問世間情為何物？”
李相白進四合院就看到了天權樓的侯衛陸斬，大馬金刀坐老桃樹下看着自己的小說手稿。
抬頭看了看李相白，陸仟問：“這是你的小說。”
“如何！”
陸仟嘖嘖稱嘆：“精彩，你不會真讓岳老二收段譽為弟子。”
李相白一樂，直男被迷進去了。
“你覺得岳老二修為如何。”
陸仟中肯的評價一句：“應該是介於武道六品高境的水準，相當於懸鏡司的青衣綉衛。”
多專業的評價。
李相白點頭：“還沒到五品，自然不能收段譽為徒了，不然沒懸念，說不準段譽還能收岳老二為徒弟。”
陸斬愣了楞，讚歎的開口：“想不到寫小說你也有這樣天馬行空的思維。這個想法很不錯，有新的內容，我第一個看。”
“一定！”李相白點頭。
話題正常了起來，陸斬問：“昨日進了多少錢銀。”
“萬兩！”
陸斬咋舌：“都夠天權樓整月的開支，昨日八位王爺都入京，三位王爺因為大街被購買水粉的民眾堵道而繞路前行。”
李相白臉上的神情僵硬了一下。
人就想到了女帝說讓自己參宴的事情。
八王如此之快的上京了，自己豈不是就要在這幾日被趕鴨子上架參加宴會。
難道陸斬找自己也和八王有關係。
“你不會是因為水粉鋪擋了王爺的道要找我？”李相白打開話題。
陸仟笑：“芝麻小事，也到不了懸鏡司呀，要管也是京城衙門的事情，伯爵上朝之前交代，讓你到懸鏡司。”
李相白明白了，還是關於八王。
距離朝會結束還有個把時辰，不着急入京，恰好可以向陸仟打探關於八王的事情。打探隱私，直男陸斬最適合。
知己知彼，得提防準備。
切一壺茶，兩人坐老桃樹下，李相白問：“說說八位王爺？”
“打探這個做什麼？”
“八位王爺上京是為了觀摩千尺神仙卷，聖帝准許我參宴。多了解有好處呀。”
陸仟點頭，說的也是。
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找個切入點，陸斬說道：“原本大周是有十位王爺的。”
李相白知道呀，點頭：“聖帝登基，北方兩位王爺叛亂，兵敗後被斬。”
“是滿王、譽王。”
“剩下的八位呢？”李相白問。
“文王、成王、武王、德王、福王、慧王、瑞王、祥王。”
李相白撇了撇嘴。
好嘛，這都怎麼起名的。
碼頭之戰，參戰的天權樓侯衛最後一字連起來是“斬盡殺絕”
大周王爺名號連起來則是“文成武德，福慧祥瑞。”
“昨日八王入京，紅府街方向被購買水粉的民眾堵住，武王驅趕了民眾，慧王繞道前行，繞道的還有福王、瑞王，不過慧王去了左丞相府。”
“慧王和左丞相等人是一道的。”李相白問。
“私交甚厚！”
“說詳細一點！”李相白開口。
“聖皇隕落，事發突然，滿王、譽王起兵，同在北方的文王、成王、德王因防患大蒼出兵未曾離境，中、南各郡五位王爺武王、福王、慧王、瑞王、祥王上京。公孫伯爵、陳伯爵、太尉等人則是在五位王爺抵達京城之前扶持了聖帝。”
“後來呢？”李相白追問。
不知道這一段歷史，當初陸斬提及了聖帝登基的一幕，但自己只問了都城朝堂派系，李相白只知左丞相、太師、陳夜泊等人的想法是在姬懷北和姬懷贏兩人當中擇賢登基。其實想要扶持的就是姬懷北。結果被公孫破等人搶了先。
李相白追問後來如何，陸斬臉上又有激動嚮往的神情。
得，一定和太后吳峨嵋有關係。
陸斬生平最為敬重的只有兩個人，陳狄青和太后吳峨嵋，或許太后在陸斬內心的分量比懸鏡司伯爵還要重。
“往後呢？”李相白問。
“太后御劍，途中攔截福王、瑞王、慧王，三位王爺折返。之後太后一人一劍，立都城西門，將武王、祥王攔截在城外。”
一臉的神往，陸斬說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雙方都未交手，但事後是武王、祥王不入京城，領軍北上參加了平亂之戰。”
李相白都神往了起來。
太后身份尊貴，但終歸是女流之輩，一人一劍，逼退三位王爺，說服兩位王爺，巾幗不讓鬚眉呀。
人就想到了四合院喝酒，太后橫掃五大書院院長的一幕。
“八王可擁兵，安伯侯這種身份的侯爵呢？”李相白問。
“侯爵無兵權，戰事發生，聖帝下詔賜兵符，領軍作戰，戰事結束，聖帝收回兵符。但安伯侯等的四大侯爵領兵作戰多年，一手栽培出來的將官無數，對軍隊有極大的影響力。王爺封地有私軍，王爺除非受聖帝下詔，否則一概不準離開封地，違者當叛國論處。”
“規模如何？”李相白問。
“不一定，文王在胭脂郡，胭脂郡是北方邊境三郡之一，有部眾兩三萬之多，福王在南方臨滄郡，臨滄郡富饒，也少有妖患，兵力也就是千人左右。”
李相白挑了挑眉。
“不就是漢晉兩朝的翻版，各地藩王擁有軍隊，皇帝削藩，引發了漢朝的七國之亂和晉朝的八王之亂。難怪女帝整軍備戰，積極應對大蒼、修羅界戰事之前會擔心內亂。”
“能不內亂，各地王爺手握私兵，多則數萬萬，少則千人，這是明面上的，但凡有點想法，誰不會私下擴充兵馬。自己最早不明白大周為何衰落，不應該呀，大周農家學生能栽培五穀，墨家學生能製造農耕器械。鼎盛才對，如今看來，大周的衰落還同各地王爺有關係。朝廷每年給各地王爺的俸祿就是一筆巨額開支，或許這還是其次，一旦有天災人禍，朝廷賑災，調撥向賑災各郡的銀兩還會被藩王層層截留，導致朝廷賑災不力，災情擴大蔓延。得實惠的是大周的王爺，落上賑災不力罵名的則是聖帝，早就該整治了。”
“兵權誰掌控着呢？”李相白問。
“聖帝、太尉、左丞相。大周建國，以麟符調兵，聖帝、太尉、左丞相剋各持一塊，三塊麟符合一適才能調動軍隊。但金吾衛調動不受麟符影響，歸皇城，金吾衛有一萬人，東郊有兵營，輪流換防，負責都城、皇城防務。”
李相白默默的想了一想，大周的架構和漢代出奇的相似。漢代七國之亂是怎麼引起的，漢景帝剛即位，控制力遠不如其父，與諸侯王的親情也遠不如其父。擔心諸侯王叛亂，漢景帝採納了御使大夫晁錯的建議削藩，然後引發了七國之亂，不過漢景帝有手段，麾下也有良將，數月時間便平息了叛亂。
女帝姬西樓就是要走漢景帝的這條路。
至於公孫破、陳狄青兩人問自己有何想法，完全是因為自己作假地脈大道地圖，都綁一塊了。兩人只不過是看看自己是否有獨出心裁的想法，自己說或者不說“杯酒釋兵權”，女帝都會按照同公孫破這些人既定下來的方案去削藩，只不過“杯酒釋兵權”給了女帝一個更好的說辭，千尺神仙卷則成了完美的借口。
另一個角度推理，聖帝、公孫破、太尉、陳狄青這些人早就想着拿各地王爺下手，但時機不成熟。結果自己穿越了，振武詞、明志詩，天陵碑增國運，岳寒山突破成聖，又發現了安伯侯勾連修羅界，所有因素疊加在一起，促使這些計劃的及早實施。
不出意外，陳狄青邀請自己到懸鏡司，也是為了這些事情。
午間時分，李相白出現在懸鏡司。
神機府的公孫破也在。
瀰漫著茶香的房間內響起公孫破的調侃聲：“恭喜發財！”
李相白樂，“滑板的售額神機府可是拿了七成。我也要恭喜伯爵。”
公孫破哈哈一笑：“沒有你售賣水粉來的多，聽振眉說你要訂製飛舟？”
“行不？”李相白問。
“自然可以，但不會有攻擊性裝備。”
李相白倒也不驚奇飛舟有攻擊性裝備，適用于軍事層面，沒有才叫不正常。
“價格呢？”李相白問。
“這個不急，陸斬可對你說了各地王爺入京的事情。”公孫破問。
李相白開門見山：“不管我有沒有提出杯酒釋兵權，聖帝都決定了削弱王權的法子對不對。”
“對！但相白法子好。”陳狄青笑着說道。
李相白苦着臉，“聖帝以觀摩千尺神仙卷的名義召集八王，准許我參宴，這是將我向人前推，可我只想默默做一個幕後人員呀。”
仙風道骨的公孫破笑了笑：“這是參宴而已。”
“你確定不會出事。”李相白問。
陳狄青開口：“這裡是京城，不是各地王爺封地，而且就在廣賢殿，真要出什麼岔子，不還有岳聖和凌煙閣的顧老。”
周園內設宴，李相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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