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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勞動節來臨之際。

伊勒地區扶貧辦要求各幫扶單位到結對子村慰問貧困戶。

地區農行結對子的鄉村是沙棗樹鄉阿勒瑪勒村。

副行長那孜古麗帶隊前來阿勒瑪勒村開展扶貧工作。

為了幫助貧困戶早日脫貧,地區農行每年要來阿勒瑪勒村慰問貧困戶至少十次。

諸如元旦、春節、五一勞動節、肉孜節、七一建黨節、古爾邦節、十一國慶節------

反正只要每逢節假日,各族幹部職工都會來到貧困戶家開展為期三天的“三同”活動。

即幹部職工跟各族貧困戶同吃、同住、同勞動。

前兩年,由於那孜古麗分管銀行的業務,她幾乎沒帶隊下村入戶。

今年,那孜古麗被提拔為常務副行長、黨支部書記,她的工作重心也有了側重點。

扶貧工作自然就落在她的身上。

那孜古麗作為幫扶單位的領導,首次來阿勒瑪勒村扶貧。

地區農行已來阿勒瑪勒村扶貧兩年了,基本上都是辦公室主任帶隊來扶貧。

今年,伊勒地區政府加大扶貧力度,開展扶貧工作時建立瞄準機制,扶貧進村入戶,讓貧困戶直接受益;以整村推進為載體,着力改變貧困鄉村的生產生活條件。

在全地區開展的集中連片扶貧開發工作機制、整鄉推進扶貧試點、扶貧重點村小康示範點建設試點工程中,阿勒瑪勒村是西域縣的首批示範點。

這樣以來,地區政府要求每個幫扶單位都要由專職的主要領導來負責結對子村的扶貧工作。

阿勒瑪勒村成為扶貧重點村小康示範點。

結對子幫扶單位責任重大。

已由副行長提拔為黨支部書記兼副行長的那孜古麗,身上的膽子重了許多。

一到了村委會,那孜古麗就心潮起伏。

自從十幾年前離開阿勒瑪勒村,她就再未踏上這塊養育她的小山村。

即使到外地出差也從未路經此地,大都是乘坐飛機奔赴所去的城市。

目睹着周圍的環境,她才發現,這個養育她的小山村,這些年變化可真大啊!

小山村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土氣和灰頭灰臉,到處呈現出現代鄉村的氣息。

由東向西一路過來,平整寬敞的水泥路面,有六車道寬。

村子被一片綠色掩映,記憶中的老舊土坯屋早已沒了蹤影.

路邊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抗震安居房矗立在路的兩旁。

有的鋪着白瓷磚外牆,有的設置着漂亮的門樓,有的是精緻的鐵藝大門,幾乎家家院前都栽種着果樹或葡萄。

駱家的三層樓和路邊其他幾棟紅磚小樓顯得鶴立雞群。

馬明還是阿勒瑪勒村的村長。

他侄子馬嘎娃已是村支部副書記,都是村裡的老熟人。

由於村委會正在蓋建,那孜古麗和隨行的同事被安排在老村委會的平房裡。

馬明望着嬌媚的那孜古麗嘖嘖不已。

他緊緊握着那孜古麗的手感慨道:“額們村第一個女大學生,現在都是行長了,真了不起撒,給額們臉上爭光了撒。”

那孜古麗謙遜道:“馬叔,以後,我會常來的,這次,沒帶啥,給你們村幹部帶了些慰問品,每人一袋大米、一壺清油。給村裡的貧困戶每家帶了一袋大米、一袋麵粉和兩壺清油。可別嫌少啊。”

“說撒囁,你們農行每次給貧困戶送的慰問品是沙棗樹鄉結對子單位最多的,你都不知道,每次開會,其他村長跟阿曼太書記嚷嚷着,說阿曼太偏心,把農行跟阿勒瑪勒村結對子了。你們單位好,有錢,跟沙棗樹村結對子的那幾個叫不上名字的小單位,窮的呀,每家貧困戶一袋子大米阿朗阿朗夠(xJ土話,勉強能湊夠的意思)。”

那孜古麗與隨行的八位同事在幾名村幹部的帶領下,提着慰問品前去貧困戶家開展慰問工作。

到了中午時分,慰問活動結束。

馬明為表達村委會對地區農行的謝意,請前來慰問的各族幹部職工到馬嘎娃家的雜碎店吃午飯。

趁着大家在雅間等着上菜的功夫,那孜古麗抽空來到駱峰家。

她來看望下多年未見的李羽和駱峰夫婦。

李羽曾是她的乾媽,這份情誼並沒因分離太久而消失。

駱家三樓陽面那間主卧室里。

點點雙手呈投降狀舉在腦袋旁,嘴角隨着呼吸聲吐出一串串白泡泡,小傢伙睡得正香。

出月子的斯琴坐在床邊發愣。

剛才,她接到哥哥吳軍的電話,爸爸巴特昨晚喝酒摔傷了腿。

原本娘家人藉著“五一”節假日來村裡看望斯琴的計劃泡湯了。

斯琴聽說爸爸沒啥大問題,心裡輕鬆不少。

可是一想到婆婆李羽這幾天都已做好了招待娘家人的準備,斯琴就很鬱悶。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婆婆解釋啊。

看來,只有等駱濱回家後說這事了。

斯琴走出單元門,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下雨了。

阿勒瑪勒村這一年的第二場雨終於姍姍來遲,在四月底才淅淅瀝瀝地落下來。

駱濱前幾天還在抱怨這年的春天乾旱無雨,對農作物生產不利。

這場晚來的春雨也真正算得上“春雨貴如油”了。

然而,斯琴的好心情卻轉瞬即逝。

沙棗樹下站着一個打着雨傘的女人。

一位身着維吾爾族女士碎花長裙的女子,正仰着臉聳動着鼻翼嗅着花香。

這兩棵移栽在葡萄架兩旁的沙棗樹,已掛滿了一串串嫩黃色的沙棗花。

擁擁擠擠地競相爭艷,把整個樹都染黃了。

沙棗樹淡淡的清香惹人陶醉,那孜古麗嗅着熟悉的花香味。

那孜古麗這張望向沙棗樹的臉,依舊那樣驚艷。

即便多年不見,斯琴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駱濱曾念念不忘的女人那孜古麗。

斯琴心中暗嘆,好一個歷經歲月風霜,仍不失溫婉動人的美人坯子。

正仰臉凝望沙棗樹的那孜古麗聽到推門聲,收回視線,投向門前。

她的視線穿過長長的葡萄架,落在俏麗高挑的年輕女子身上。

產後的斯琴身材和臉型還未恢復到最佳狀態。

身着一身淺綠色的運動裝,顯得隨意休閑。

略顯嬰兒肥的臉有點肉嘟嘟的感覺,扎着丸子頭,露出精緻的五官和光潔的額頭,甜美的笑容配上這張俏麗的臉,仍讓人不由多看幾眼。

那孜古麗笑吟吟問候着,“你是斯琴吧,多年不見,你都成美女了,記得我離開阿勒瑪勒村時,你也就上小學吧。”

斯琴靦腆一笑,甜甜地喊了聲:“那孜古麗姐姐好,下雨了,還是進屋來吧。”

那孜古麗左手指指面前的兩棵沙棗樹,“這歪脖子沙棗樹怎麼跟村委會的那棵長得一模一樣呢?”

斯琴雙眼一亮,訝異地稱讚道:“古麗姐姐好記性,這就是村委會的那兩棵沙棗樹,村委會蓋樓,要毀掉這老樹,被駱濱挪回來了。”

“哦。”那孜古麗淡淡地應了聲,緩緩朝單元門走來。

她走到葡萄架下,收起雨傘,詢問:“斯琴,乾媽在家嗎?”

“在,正在做午飯呢。”斯琴拉開門把那孜古麗讓進屋。

那孜古麗走進門廳,掃了眼門廳的擺設,清脆地喊道:“乾媽在嗎?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