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祁建文夾着雙腿,雙手捂着肚子,擺出一副尿急的姿勢。

急切地詢問:“小溪,你們學校廁所在哪?”

李茗溪指着西北角,“你走出教學樓,朝西北方向走,大概走個十來米就能看見,那是旱廁。姐,我這裡準備了些給鬧肚子的學生吃的痢特靈,要不,你吃點。”

作為小學老師,李茗溪是個優秀又體貼的班主任。

她辦公桌柜子里有個藥盒,裡面有感冒藥、止瀉藥、碘伏、紫藥水、紗布等常備葯。

專門為身體不適或摔倒碰傷的學生準備的。

祁建文捂着肚子訕笑着,“不吃藥了,可能是早晨吃壞了肚子,路兩旁的小攤就是不幹凈,以後真要少吃。”

看着祁建文像風一樣來,又像風一樣離去,前後還不到三分鐘時間。

李茗溪心想,這個祁建文看來是個急性子人。

她回到辦公室,同事們又圍了上來,好奇的問:“李老師,這是你姑子姐,以前咋沒聽你說過?”

李茗溪不願提駱波的身世。

雖然在家裡,她對着駱波呵來唬去的。

可李茗溪是個很護短的人,她不願駱波的身世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或笑料。

李茗溪淡笑着敷衍道:“這個姑子姐來往少,也就沒想起來提。”

課間操過後,是李茗溪的語文課。

她正聲情並茂地給學生讀着《烏鴉喝水》。

“一隻烏鴉口渴了,到處找水喝。烏鴉望見一個瓶子,瓶子里有水。但是,瓶子里水不多,瓶口又小,烏鴉喝不着水------”

教室的門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李茗溪眉頭皺着,臉色浮起一絲不悅和煩躁。

可能是受大哥駱川的影響,李茗溪也最反感上課期間有人打擾。

看着講台下的孩子們的小腦袋都不約而同地朝門口望去。

李茗溪拿着課本走出教室。

敲門的是一位三十來歲的矮個男子。

身上一件黑色厚羽絨服,頭戴一頂僅僅露出眼睛和鼻子的套頭棉帽。

頭戴棉帽男子張口就問:“你是李茗溪老師吧?你姐放在你這裡的編織袋,我幫她拿走。”

李茗溪納悶,掃一眼棉帽男子,“她不是自己來取嘛?”

棉帽男子舉着手機遞給李茗溪。

他的手機一直在通話中。

李茗溪就聽到手機裡面傳來祁建文的聲音,“小溪,我有急事要趕回西域市,那編織袋的內褲就讓我這個朋友拿走吧。”

李茗溪回頭從門縫看到教室里的學生嬉笑着。

她快步走到斜對面的辦公室,推開門對着矮個男子說:“編織袋就在裡面,你自己拿吧,我還有課。”

為了不耽誤上課,她轉身就朝鬧哄哄的教室走去。

同一天的下午,西域市公安局副局長熱西丁辦公室。

一位身着便裝的年輕漢族男子正給熱西丁彙報工作。

男子大概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中等個子、寸發,看上去精明能幹。

這是西域市公安局緝毒隊的偵查員小丁。

熱西丁眉頭皺着,“小丁,你是說,祁建文到西域縣小學待了前後不到20分鐘時間?你確定?”

小丁沉思片刻,篤定的點頭,“我看手機上的時間了,我記得她是乘坐着出租車進校園的,前後一共19分鐘時間,出租車出來後,我看見她在車裡,也就沒進學校,又跟了上去。”

他見熱西丁臉上浮起一絲失落,連忙解釋,“怕跟得太緊,祁建文會發現,沒敢打草驚蛇。她坐着出租車又到西域縣建設家園小區,出租車一直停在樓下,祁建文下樓還是背着那個黑包,大編織袋在出租車上沒拿下來。那個大編織袋是在祁建文返回西域市客運南站存貨點時,她才拿出來的。她把編織袋放在旁邊的小商店裡了。”

熱西丁閉着眼邊聽小丁彙報,邊捕捉着細節裡面的漏洞。

他納悶地問:“你不覺得奇怪嗎?她從西域市乘坐出租車帶着編織袋繞到西域縣,又從西域縣返回西域市把編織袋卸掉,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小丁一聽熱西丁這麼分析,也有些迷惑了,不安的撓着頭皮,說不出所以然來。

熱西丁又問他,“後來呢?”

小丁繼續彙報,“我裝作顧客進去後,祁建文把編織袋打開,裡面是女人的內褲,看上去很便宜的那種,地攤貨。”

熱西丁驀地睜開雙眼,精光一閃,連忙打斷小丁的話,提醒着年輕的小丁:“兩個環節,你好好回憶下,祁建文到學校,你的車在校外等着,祁建文會不會偷梁換柱,把編織袋放在學校了?”

小丁像聽天書般瞠目結舌,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可能,那是學校呀,老師學生上千口人,多少雙眼睛盯着呢,誰會傻到去學校做交易?那不是自投羅網嘛?!”

熱西丁也慢慢點着頭,“你分析的也對。那我問你,到西域市客運南站,你的眼睛是不是在一直盯着那輛出租車?”

小丁回憶道:“沒,大概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有輛大客車在倒車,正好擋住了那輛出租車。大客車倒完車,我就看見祁建文跟出租車司機招手告別,她目送出租車離開車站後,才轉過身來提着放在寄存行李店面門前的台階上的編織袋。”

熱西丁苦思冥想着,究竟在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呢?

小丁建議道:“熱局,實在不行,把那出租車司機喊來問一下不就得了?”

“你真笨!”熱西丁厲聲低呵,“你就沒發現,這個出租車司機跟祁建文很熟,他們會不會是一夥的?萬一,抓回來,不打草驚蛇了嘛?!”

小丁臉紅着辯解道:“熱局,是不是我們的目標錯了?”

熱西丁不願多談,朝小丁揮揮手,“你休息去吧。”

打發走偵查員小丁,熱西丁煩躁起身。

小丁剛參加工作沒多久,人機靈能幹,也肯吃苦,就是辦案經驗不足。

熱西丁總覺得小丁在跟蹤祁建文時漏掉了什麼細節。

他站在窗戶旁,雙手掐腰,遠望着外面的風景。

熱西丁把幾個案子歸在一起分析,交易地點就在祁建文的遊戲廳周圍,超不出500米的距離。

根據多年的辦案經驗和抽絲剝繭地分析,熱西丁覺得這是件錯綜複雜、撲朔迷離的大案。

祁建文進入到熱西丁的視野內。

這讓辦案組的成員都意想不到。

“到西域縣小學19分鐘,這個祁建文會不會去找李茗溪了呢?李茗溪、三十白跟祁建文真的沒啥瓜葛?”熱西丁嘴裡不放心地嘟囔着。

他走到辦公桌前,伸手去拿雪茄煙盒。

熱西丁把裡面僅剩的一根雪茄塞進嘴裡,右手使勁捏扁煙盒,順手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自從抽了駱波給他送的雪茄後,熱西丁喜歡上這種價格昂貴的雪茄。

每次他分析案情疲倦勞累時,就會抽幾根來提提神。

這是最後一根雪茄了。

熱西丁撥打駱波的手機號。

看來,手機就在駱波的手上。

駱波秒接他的電話,仍那副痞子般賴兮兮的腔調,“大哥,想我了?”

熱西丁煩躁的心聽到這個同父異母弟弟的聲音,心裡一熱,情緒平穩下來,“三十白,給哥再買點雪茄,你最近忙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