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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和慶王吵了一場那個混帳實在是令人憤恨余怒未消叉着手在楊花花面前來回踱步他的臉因激動而脹得通紅舉起胳膊使勁在空中揮舞手顫抖個不停“蠢貨!真是蠢貨自己做了蠢事卻讓我來給他解決後事居然叫我向李清道歉。本章節由”

楊國忠一屁股坐了下來他嘴裡雖然忿忿不滿目光卻緊張地盯着楊花花“你沒有派人把這件事告訴玉環吧!”

楊國忠的情緒似乎沒有影響到楊花花也沒有留意聽他在說什麼她拿着一把輕羅小扇斜靠在一隻纏有金絲的軟榻上細細地察看着剛剛整理出來的送禮清單她聽見楊國忠提到慶王眼睛立刻掃描到慶王一行送禮一千五百兩黃金還有二十五顆金剛石按照她楊花花的標準慶王是送了厚禮的就不是蠢貨倒是在她面前揮舞胳膊的這個人還一文錢都沒有出符合蠢貨的標準不過楊國忠隨後又提到李清的名字使她忍不住再一次拿起禮單仔細地找了一遍沒有看見李清的名字楊花花心中微微有些失落‘看來他是不會來了。’

“這件事是大姐去做的我不知道。”

楊花花有些心不在焉地應道:“你知道今天我要請客哪有時間管這些事大姐昨天正好要去溫泉宮便攬了此事去。”

說到請客她立刻想到了今天豐厚的收入對李清的失落就彷彿大海里的一朵浪花轉眼便在楊花花心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對了好象楊國忠也還沒有出禮呢!’

楊花花放下禮單盯住了楊國忠那銳利的目光看得楊國忠坐立不安就彷彿外出躲債的佃戶剛剛回到村裡便撞上了討債的地主。

楊國忠今年得了皇上無數賞賜。多得據說連裴柔都對數錢膩煩了。今天卻沒有絲毫表示這怎麼可以在錢方面楊花花向來不懂得矜持她瞥了楊國忠一眼隨手將禮單遞給侍女命令道:“告訴管家沒送禮的一律不準進府門。”

說完她懶洋洋地望着楊國忠眼光似乎在說:“所有人都送了禮。現在就差你了。”

楊國忠臉上地憤怒還沒有完全消失卻又添了幾分愕然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來樣子頗為滑稽他得嘴唇抖了兩下彷彿痙攣一般“三妹。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你不想給那就算了。”

楊花花笑了笑嘴角露出一個愛煞人地小酒窩“按理這只是你的一份心意。給不給都在你可如果你忘記了此事我就會時時記在心上不定什麼時候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

赤裸裸的威脅讓楊國忠的頭大了幾倍他實在搞不懂楊花花除了皮膚白一點。略有幾分姿色外其他便一無是處既無教養也不知禮儀隨心所欲行事在皇上面前還敢放肆狂笑但皇上就是迷戀她對她言聽計從。楊國忠暗暗嘆了一口氣“那好吧!”

他得罪不起。只得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上月皇上賜我遊仙枕就轉送給你就算是給你的壽禮。”

“遊仙枕么?”楊花花想起了那隻龜茲國進奉色如瑪瑙、溫潤如玉的枕頭據說枕它睡覺則十洲、三島、四海、五湖盡可在夢中所見所以叫遊仙枕當真是個好寶貝。

“那就一言為定!”楊花花爽快地接受了他的壽禮卻沒有聽見楊國忠的迴音眼一瞟卻見他的手正向自己大腿摸來不由一掌拍開了他地豬手冷笑道:“送了遊仙枕就想占老娘的便宜你倒不會吃虧啊!”

就在這裡鐘樓那邊傳來‘當!當!’的鐘鳴聲這是有重要客人上門的信號楊花花從軟榻上一躍而起風風火火地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她又回頭對楊國忠笑道:“三哥若沒什麼事就替我去招呼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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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宴還有一個時辰但不少低品官員和一些京城豪戶便早早地到了國夫人的壽宴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認識高官的一次極佳機會若不充分利用那幾百兩黃金豈不是花得太冤枉了。

尚書右僕射陳希烈算是第一個早到的高官自從章仇兼瓊取代他為左相後已經過了花甲之年地他似乎便走到了仕途的盡頭三年來他也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就在他準備在女人堆里安享晚年之時朝中忽然生了巨變太子被廢、章仇兼瓊死了大批章仇黨骨幹被貶黜到地方上為官這使陳希烈忽然又看到了復出的希望他原本是忠實地相國黨骨幹但經過上一次的教訓他也知道李林甫已經是日暮西山不再是一棵可倚靠的大樹了而楊家上升勢頭迅猛已隱隱成為朝中新貴能幫他一把。

於是陳希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楊國忠請到自己府上名義是喝酒賠罪卻叫出自己的一幫妻妾獻舞其意不言而喻楊國忠也委實不客氣挑了他最嬌媚最心愛的小妾直接帶回了府還賺了陳希烈附贈地一筆嫁妝。

功夫不負有心人陳希烈的慷慨獻美終於感動了楊國忠楊國忠便三番五次去他家喝酒尋樂這就算正式將他接納進了准楊黨並將左相之位重新許諾給了他今天國夫人過壽陳希烈更是積極慷慨付了一千五百兩黃金不算還主動早早趕來他要替國夫人接待賓客。

“陳相國來得早啊!”幾個站在院中聊天的低品官員立刻圍了上來官場就是這樣一朝為官、終身受用比如某某侍郎退仕了但下屬故吏見了他還得叫他侍郎一直叫到他死為止這幾個低品官活象路過毛廁的蒼蠅立刻嗡嗡地將陳希烈圍住了你一句我一句說著時髦而廉價恭維話。

陳希烈仰頭冷哼一聲他背着雙手、耷拉着眼皮從這群蒼蠅中穿過。他雖無實權。但尊嚴還是有的他好歹是尚書右僕射就彷彿後世的政協副主席一般地位尊崇豈能和這幫五、六品的小官打成一片?叫別的高官看見了不掉價嗎?

“陳相國若是帶兵定是百勝將軍!”最後一句沒有水準地吹捧讓陳希烈的老臉不由一紅讓他帶兵?帶娘子軍還差不多。

陳希烈眼皮一挑見說話地是新任東宮贊善大夫來瑱他是楊國忠為吏部侍郎後向皇上舉薦地第一個官員。也算是准楊黨成員陳希烈倒不好不理了他

笑半嘲諷道:“老夫不是聽說來大夫家境貧寒怎麼禮你最少也是送了三百兩黃金吧!”

來瑱長了張紫臉膛皮面脹得通紅倒也看不出來他吶吶地道:“下官是只有幾畝薄田。這筆禮金是下官到處挪借還叫佃戶交了後幾年的租子才拼湊出了的。”

“交了後幾年的租子!”時他們怎麼交得出?”

“那也沒辦法。交不出也得交!”

來瑱苦笑一聲道:“其實不光是下官一人今天來的好多賓客都是這樣國夫人的壽辰重要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間接剝削那些佃戶嗎?”不知何時國夫人楊花花出現在他們身後她穿得雖華麗但渾身沒有半點夫人的優雅。兩手叉着腰站在那裡活象一隻好鬥的母雞細長地眼睛裡散着山野率真之性這是她的招牌也就是這種野性將李隆基迷得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