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雖然只有兩個字,可薛糞叉的血液瞬間凝固,手腳僵硬一動都不能動。
當他看到五六手持兵器的人從樹林里鑽出把他們圍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被發現了,完了。
他身後的那三個年輕後生反到表現的比他好了不少。
不是說他們三個就比薛糞叉更勇敢,而是因為經歷的少更無知無畏。
盧小溝舉起手,討好的道:“幾位大哥我們沒有惡意。”
柳毛也諂笑道:“我們是這個村……哎呦,楊屎蛋你踢我幹嘛。”
楊屎蛋沒理他,道:“我們是來打魚的,看到這裡有煙火就過來看看,真的沒有惡意。”
這時薛糞叉也恢復過來,連忙說道:“是啊,我們也是北方過來的……我們是任城人,聽口音咱們家鄉應該離的不遠,說不定還是同鄉呢。”
對面帶頭的那個人冷笑道:“哦,是嗎?呵呵……那剛好咱們敘敘舊,走吧去那邊聊。”
“啊?這……這……時間不早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家裡人會擔心的,不若改天再敘舊如何?”
那個帶頭的人臉色一冷,喝斥道:“別給勞資扯淡,走。”
其他人也紛紛掏出兵器,大有一言不合就給他們來幾下的意思。
薛糞叉心下暗暗叫苦,但也只能跟着往前走。路上他也想逃跑,可惜對方看的很嚴,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他嘆了口氣道:“是叔對不起你們三個,等會兒有什麼事情你們就儘管往我身上推……”
三個後生也非常懊悔,盧小溝道:“是我們害了您才對,要不是我們您也不會來,咱們也不會被抓。”
薛糞叉壓低聲音道:“還記得剛才我給你們說的話嗎?不、要、亂、說、話。”
三個後生先是茫然,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叮囑他們別把藏身的地方給說出來。
楊屎蛋道:“叔您放心吧,我們都聽您的,一個字都不多說。”
另外兩人也重重點頭。
薛糞叉還想說些什麼,就被押送他們的人打斷:“別說那麼多廢話,趕緊走。”
他只能把話咽進肚子,腦海里卻一片混亂,不知道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命運。
如果他死了,婆娘和女兒怎麼辦。早知道就應該早早把女兒嫁出去,這樣她也有夫家照顧。
胡思亂想間他們就被帶到了一個草棚,裡面坐着一個人,雖然穿着很普通但非常乾淨沒有一個補丁。
而且看氣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難道是流民帥?
那個人看到他們溫和的笑道:“你們就是隔壁村子裡的人吧?”
薛糞叉心中一驚,連忙道:“不是不是,我們就是到這裡打魚的,和這個村子裡的人不熟。”
那人道:“不用怕,我們是五斗米教的人,我叫孫奎,準備送這些流民去一個安全富庶之地棲身。”
“這幾天就會有船過來把他們接走,不會在這裡逗留太久,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會賴着不走。”
三個後生驚喜不已,就想說些什麼。
薛糞叉趕緊攔住他們,說道:“是嗎?如果遇到這個村子裡的人我一定把這個消息轉達給他們。”
孫奎知道他的想法,頗有些無奈的道:“那好吧,如果你遇到這個村子裡的人,也請轉達我們的歉意。”
“胡博,他們都是周圍的普通百姓沒危險,送他們離開吧。”
那個押送他們的人走進來道:“是。”
薛糞叉不敢相信的道:“真……真的放我們走?”
胡博沒好氣的道:“咋,不想走嗎?”
薛糞叉訕笑道:“走走走,這就走。”
深深的朝孫奎鞠躬,他趕緊帶着三個後生逃也似的離開了。一直走出老遠,確定身後沒有追兵才停了下來。
柳毛撓了撓頭道:“糞叉叔,這些人也沒您說的那麼可怕啊。”
盧小溝道:“是啊,那個叫孫奎的人說話也很和氣。”
薛糞叉道:“你們懂什麼,也許他故意用這種方法騙我們出來呢?走,先回去把消息告訴大家。”
三個後生不服也不敢頂撞長輩,只能跟在後面往回走,心裡卻一直在想着那個叫孫奎的話。
他們並沒有直接回藏身的地方,而是繞了好幾個大圈子確定沒有人跟蹤才回去。
見到他們回來等待的村民都鬆了口氣,聽過他們的經歷都很驚訝。
老人吃驚,新生代年輕人同樣吃驚,只是他們吃驚的原因不同。
前者驚訝的是這些流民這麼守規矩,後者則是因為這些流民和長輩說的完全不一樣。
盧小溝三人把當時的情況描述的繪聲繪色,吸引了同齡人注意力。
尤其是講到孫奎說要把這些流民送到一塊寶地上去安家,更是引起了所有同齡人的嚮往。
這裡雖然寧靜,但實在太苦了,他們嚮往更美好的生活。
只是長輩們做出決定,繼續藏着等流民離開在出去,他們縱使不甘也沒有辦法。
事實上他們也只是想一想,真讓他們離開熟悉的環境去陌生的地方,他們也不敢。
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越是禁止就越有人討論,越有人嚮往。
再說另一邊,把四個人送走後胡博又重新回到窩棚,道:“孫大哥,他們明明是隔壁村的村民,為什麼要放他們走?”
孫奎道:“不放他們走又能怎麼樣?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逃難來的流民,現在連戶籍都沒了。”
“都是可憐人,現在是咱們打擾了人家的生活,又豈能在做傷害他們的事情。”
胡博笑道:“孫大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嗯,自從和嫂子成婚後就變成這樣了,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嫂子啊。”
提起自己的妻子孫奎臉上就浮現出一抹溫柔,道:“芸娘是個好女人,能娶到她是我的福分。”
胡博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好好的提這事做什麼,現在好了被人家不經意秀了一波恩愛。
他連忙轉移話題道:“你說教主是怎麼想的,和一個嶺南人合作,還是從北方逃難去的流民。”
孫奎也露出不解,但還是說道:“教主自有他的道理,我們遵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去做就好了,將來自然會明白的。”
這時胡博湊近他身邊,壓低聲音說道:“聽說那個人會秘法,可以油鍋洗手取物,連教主都被比下去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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