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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易說道:“告訴慕容儁,我們這裡遭遇了災害,莊稼大面積絕收,沒有多餘的糧食賣給他了。”

金如山不解的道:“大王三思。那可是戰馬啊,燕國的人說三分之二都是未騸過的馬。”

“這次交易完成之後,我們的馬場就能正式成型,再也不用為馬匹的事情操心。”

文易暗自搖頭,人無完人,金如山商業才能確實很強,但在大局觀上始終差了幾籌。

就把局勢給他分析了一下,然後說道:“……秦國被滅北方局勢就會被打破,燕國很可能一統北方,這不符合我們的長遠利益。”

“目光要放的長遠點,統籌考慮全局,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

金如山慚愧的道:“謝大王教誨,臣記下了。”

文易之所以這麼硬氣,主要是唐國確實不怎麼缺馬了。

以唐國的情況暫時不需要那麼多騎兵,保持一個旅三千六百人的規模就足夠了,這一個旅就是種子。

通過貿易他們從各大勢力獲得了大量閹割過的戰馬,足夠騎兵旅一人雙騎,沒必要再買。

種馬也不怎麼缺了,這些年從遼東各勢力手中購買了超過八千匹。

又通過高涼冼氏,從寧州爨氏那裡源源不斷的獲取烏蒙水西馬。

總體算下來,現在縱谷馬場擁有種馬過萬匹,明年後年第一批出生的小馬駒就可以長成,穩定的為唐國提供戰馬。

根據嚴席的彙報,在留下足夠的新馬種擴大種群規模的前提下,每年能為唐國提供至少三千匹戰馬。

所以唐國對外來戰馬其實已經沒啥需求了。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他們會繼續從外界購買優良馬種的,這樣能更快的擴大種群規模。

所以他們依然再從外界購買種馬,主要還是遼東各勢力。但對質量的要求非常高,非良馬不要。

高標準的情況下,數量就完全隨緣了,有時候十匹八匹,有時候百兒八十匹。

寧州爨氏那條線也一直保持着,平均每個月也能有幾十匹進賬,一年算下來也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爨氏這邊主要商品其實已經從水西馬變成了銅,雲南多銅礦,缺點是每一處礦脈的產量都不高。

但總體算下來儲量非常大。

爨氏不缺銅,文易就用鹽從他們手裡換到了大量的銅。否則光靠海南島開採那點量,根本就鑄造不了這麼多銅錢。

不大量外購戰馬還有一個原因,縱谷平原的承載量。在有苜蓿作為主要草料的情況下可以飼養兩萬餘匹。

再用黑豆等精糧追膘,可以養三萬餘匹馬。極限是五萬匹,達到這個數字草場會退化。

以縱谷馬場現在的發展速度,三年左右就能達到兩萬匹,觸碰到第一個標準線。

五年達到三萬匹標準線,四萬就是危險信號,該考慮控制種群數量了。五萬,可以選擇吃馬肉了。

當然,這是一切順風順水的情況下,養馬那面會遇到疾病、難產等等情況造成折損,還要人為剔除一部分駑馬。

還要考慮到給軍隊提供戰馬……達到極限的時間可能要延長一倍。

但不管怎麼說,唐國對戰馬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緊迫的需求了。

是時候從單純的追求數量,向著追求質量過度。

外界並不知道這種情況,他們還是按照之前的固有思維,認為南方海島上不適合養馬,唐國是缺馬的。

而唐國之前四處求購馬匹,也更加坐實了他們的推測。

所以慕容儁才會這麼自信的提出用戰馬換糧食,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唐國肯定會同意的。

可惜,他這個交易來的太晚了。如果提前一年,文易或許還會認真考慮一下。

當然,也只是考慮。

想到戰馬文易就想起了寧州爨氏,然後想到高涼冼氏。

想到冼氏就想到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小情人了,把公務處理好之後他就搭乘商船前往高涼。

這艘船上裝的是冼氏需要的貨物,每個月固定過來交易一次。

冼芸沒有和之前那樣馬上就過來相會,而是拖了兩天才到。

文易還發現她對自己似乎沒有以前那麼痴纏熱情了,談話的時候也多了三分盛氣凌人。

談起自己的事業她就滔滔不絕。

自從上次文易給她出主意,借用宗教的名義聚攏大權,她就一直在忙這件事情。

藉著高涼冼氏繼承人的身份,她的傳教工作比想象中的要順利的多,已經有數萬人改信新雷神和媽祖。

也就是說,她好賴也是掌握幾萬信徒的女教宗了。

文易哪還不明白她轉變的原因。

男人好色,女人慕強,這是不知道多少年形成的習慣,已經深入骨髓。對於半母系氏社會的俚人來說,就更是如此。

她覺得自己夠強了,骨子裡傳承的習慣開始暴露,對文易少了幾分仰慕,多了幾分隨意。

文易很清楚這種毛病該怎麼治。

就讓人開船去了呂宋島,當然中間繞了不少路,用了七八天才到。

然後停靠在南禺城。

冼芸很不解文易為什麼突然帶她來這裡,但是當她看到面前的島嶼,看到堅固的南禺城。

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看到城頭上懸掛的血色唐旗……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道:“這裡是唐國?你果然唐國人。”

文易道:“這是唐國剛剛打下來的土地,面積比廣州還要大……這座南禺城也是剛修建不到一年。”

冼芸驚訝的道:“比廣州還大?島上的人呢?”

文易道:“島上有三十多萬土人,不過主力已經被消滅,剩下的殘餘部落已經構不成威脅,用不了兩年他們都會變成唐國人。”

冼芸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文易笑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是時候讓你了解一些我的事情了。”

冼芸咬了咬嘴唇,賭氣道:“那為什麼不直接帶我去唐國?”

文易看着她嚴肅的道:“非唐國人一旦踏上唐國本土就永遠無法離開,你做好成為唐人的準備了嗎?”

冼芸又沉默了,過了許久才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文易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正說著,得到消息的劉猛、馬亦白、章傑、文木等人急沖沖的跑了過來。

“臣等參見大王。”

“免禮,都晒黑了不少啊。”

等等,大王?什麼大?什麼王?這些人為什麼叫他大王。

一旁的冼芸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心裏面有個聲音拚命告訴她答案,可她完全不敢相信。

自己隨便睡了個男人,就踏馬是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