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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

還吊著半口氣的鸞鶴痛苦地哀鳴了半聲,它充滿靈性的雙眼無助地看着蛋生,無力的扑打着羽翼想要重新站起來走到蛋生面前。

蛋生看着通體潔白的鸞鶴此時渾身浴血,在胸口處被掏了個大洞,原本裡面跳動的心臟已然不見蹤影。

再次抬頭,與少女四目相對……

“你……”

“憐兒……你……”

“呵呵呵呵……蛋生,你好好看看我,我就是憐兒啊……咯咯咯……”

轟!

望着眼前正在發笑的少女,蛋生腦海里猛然炸開,他看着被掏出心臟在地上痛苦掙扎的鸞鶴,看着惡氣籠罩着的雲夢山,看着半空中捧着天書的黑袍老嫗,看着眼前抓着鮮血淋淋心臟的“憐兒”……

再次看見少女那雙大眼,蛋生心裡生出一股巨大的羞恥感,他恨自己沒有明辨邪惡的能力,親自將惡魔放進了雲夢山,他恨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天書讓雲夢山染上了邪氣,他恨自己為什麼會墮入“憐兒”的圈套,讓無辜的鸞鶴丟了性命……

對不起,師父……

看着雲夢山上如同修羅場一般的場景,羞憤交加的蛋生流出滾滾熱淚。

一腔春水付東流,只剩恨與羞啊……

望着眼前的“憐兒”和半空中的老嫗,蛋生猛然拿出玉筆,懷着極大的恨意幾乎不加思索地在虛空迅速地勾勒幾筆。

嗖……

手上的玉筆才停下,九霄之上流動的雲層瞬間停止,偌大一片的雲層迅速縮小,彷彿被極限壓縮一般,厚厚的雲層在壓縮之下變成一簇箭雨,劃破蒼穹向著雲夢山方向而來。

箭雨來勢如雷,密集如雨,從九霄之上到雲夢山顛轉瞬即至,山頂上濃厚的屍氣一霎被刺裂開來一個大口子,而從提筆到箭雨落下這一切不過是一瞬間發生。

箭雨攜雷貫雨而來的勢氣將老嫗的群袍拂的飄起,而令一處的憐兒看着洶湧而來的箭雨做出如臨大敵一般的舉動。

蛋生利用神筆召下箭雨禦敵後迅速後撤,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足以面對兩個修為深厚的妖魔,他要將神筆保留下來!

老嫗的盤起的頭髮一瞬間被來勢兇猛的箭雨拂散,怒發飛揚之下老嫗全然沒有躲避半分,她聚起左手,磅礴地法力在掌中凝結,先頭而至的箭矢被一股磅礴的能量所阻擋,勢氣不由得紛紛一滯。

半空中的老嫗伸手便阻擋了一波先頭而來的箭雨,她看着蛋生後撤的背影,眸子里閃動着白色火焰。

咯咯,還有一樣東西!

掌中法力湧出,被阻擋的箭矢根根碎裂成水汽飄散在身前。後事而來的箭雨威勢不減,朝着空中的老嫗而來。

箭雨快到極致,老嫗手掌輕輕翻飛,一道道法力凝結的勁氣拋出,看似行動遲緩的老嫗面對箭雨時卻格外靈動,拂出的勁氣將襲來的箭雨紛紛阻擋。

半空中逼人的勢氣渾然一滯,濃厚的屍氣再次將天空封鎖,老嫗速戰速決,蒼老瘦弱的身軀挺立,左手徒然一擰,黑色的大袖猛然捲起。

大袖捲起的一剎那,有遮蓋天空的氣象,周圍空氣瞬間行成一個小漩渦,無數箭雨被吸入其中。

老嫗低喝一聲,胳膊翻轉一擰,大袖行成的漩渦被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強行消散,而所有被吸入漩渦中的箭矢此刻盡皆化作水汽在空中落下。

“小兒修為淺薄,雕蟲小技!”

看着周圍由水汽化作的雨滴,她不屑地笑了兩聲,墜落的雨滴自動避開其身形,腳下屍氣瀰漫,一步踏出,朝着蛋生追去。

而另一邊的憐兒似乎在箭雨之下狼狽的多,她看着箭雨蜂蛹而來,氣勢磅礴,不可阻擋。

一見面便豎起狐尾,九尾一族的壓軸招數都在九條尾巴之上,不過一陣箭雨便要拿出壓軸招數,憐兒表現的淺薄修為似乎有些不堪。

銀毫狐尾躥出瞬間膨脹成一丈來高,捲起狐尾行成一個巨大的圓盾,尖銳的箭矢沒入厚厚的毛髮中氣勢已然被卸下。

但箭雨數量頗多,一茬接一茬的箭雨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不斷而來,將憐兒衝擊的緩緩後退,箭雨下的少女滿頭白汗,似乎在勉力支持。

忽然天空上的威勢一消,一團屍氣向著山內而去,憐兒凝神看去,只見聖姑姑的背影飛速越來越遠,而天空中彷彿無窮無盡的箭雨也被摧毀的消散多半。

憐兒一直注意着蛋生後撤的動作,此刻見聖姑姑破掉箭雨追去,她目光一凜!

隨即看着天空中衝擊而來的箭雨,體內頓時翻湧着龐大的法力,捲起的狐尾微微一縮,四周空氣瞬間一凝,

隨即膨脹的狐尾裹挾着一股巨大的氣流,從正面強勢的衝破了洶湧而來的箭雨。

少女此時的氣勢與方才判若兩人!

狐尾展開,絲絲水汽環繞着銀毫飛舞,目光深邃地看着一追一逃的倆人,狐尾銀毫縮回體內,一步踏出,跟了下去。

屍氣瀰漫在老嫗腳下,她不緊不慢地跟着前面驚慌失措地少年,雖然是一副悠閑姿態,但仔細看去卻發現,二人的距離時時刻刻在拉近。

老嫗此刻彷彿一個經驗老到的獵手,在即將要捕獲成功時不免生出一些戲耍獵物的心理。

她在獵物身後不時發出怵人心肺的“咯咯”笑聲,用目光緊縮着獵物下一步的蹤跡,看着前方瘋狂逃竄的少年,她有些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手握着聖物又怎麼樣?修為低微的廢物只會讓寶物蒙塵,只有我高貴的九尾一族,至高無上的塗山家主才配掌控聖物!

此刻追逐着獵物的她心裡產生了極大的快感,這是她自被徐龍欺騙失去頂級掠食者的權勢後,第一次對一修士如此逼迫。

不!

這不是一個普通修士,這是一個掌握了聖物的修士,我要親自證明給他看!只有我塗山家主才配掌握聖物。

想到此處,她看向少年手中的玉筆時目光露出無盡的狂熱。

老嫗一直不緊不慢地綴在蛋生後面,她在見過了蛋生使用玉筆溝通天地後便知這也是一件不遜於天書的聖物。回想着方才來勢兇猛,彷彿無窮無盡的箭雨,她對玉筆產生了極大的執念。

玉筆?

天書?

一直在思索兩件聖物的老嫗頓時微微一愣,她迅速想到二者之間可能存在的某種聯繫,老嫗心裡猛然一跳。

她腳下前進的動作不減,隨後眼睛微微眯起,不着痕迹地回眸瞥了一眼後方的憐兒。

綴在後方的憐兒似乎因為剛剛獨自對付了箭雨,此刻表現的有些體力不支,她遠遠的跟在自己身後,並不十分靠前追逐蛋生。

老嫗回過眸光,一瞬間眼前一道光芒亮起,她心中警兆大生,黑色大袖一拂,在自己上空捲起,空中頓時形成一個巨大的傘蓋。

一道強光由遠及近,轉瞬即至,待近前來只聽攜着風聲滾滾而至。

強光掃過的草木瞬間化作齏粉,四周瀰漫的濃厚屍氣不由得被強光射破,翻滾着回到老嫗紗裙之下。

大袖如傘蓋般撐起在前,老嫗只覺着一股十分熾熱的能量在身前綻開,周身遍布的草木頓時被四散的能量燎作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