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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槍聲中,沿街都是拆掉的門板和租界軍警屍體,其中一家米店更完全搬空,小月等人趕到了小樓前,都是目瞪口呆,這裡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戰壕。

院子里沙地上給人挖出了坑道,還構築了沙包、米袋和門板等雜物構成街壘,一個連士兵正在與角落裡偶爾冒出來的租界軍警對射,他們手裡沒有火炮、機槍等重武器,但有手雷,幾個老兵扔出七八十米,小黑點精準落下去時,就在某個街角爆炸出一片火光和殘肢。

“誰!”有士兵將槍口對準小巷子里出來的這幾個女青年。

昏黃的路燈下,女青年們都高舉雙手,她們手裡沒有武器,最前面一個女青年鬆開脖頸上包紮的繃帶,給他們看可怖的野獸牙齒印,還在往外滲血:“我是吸血鬼的受害者!劉易斯欺騙了我們所有社員,它是我們的真正敵人!我要進去揭發它”

士兵無言,參謀孫晉推了推眼鏡,說:“那隻吸血鬼可能已死了,你要面對稱述的受欺騙青年,也可能已經死了即便這樣,你還要進去么?”

小樓門板也已經拆掉,她們現在這個角度已可以看見裡面,一樓走廊飄飛着紙張碎屑,黃花一樣飛舞祭奠,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青年屍體,血泊鮮紅,她們儼已經來遲一步。

有個最年輕的女孩已軟軟癱坐在地上,喃喃着愛人的名字,接着子彈打在她們身側,又有新出現的軍警了。

幾個女青年連忙攙扶着腿軟女孩跑到街壘的角落裡,小月則是手帕捂着傷口,跳進戰壕里,說:“我要進去,也許有存活的同伴,比如柳大哥!柳清明應該還在一樓囚禁室,我要去告訴他真相,還有如果還有倖存的看守同伴,也有權知道真相”

年紀大一點的季岸刻板地說:“長官正在裡面,你不能進去。”

“我身上沒武器,你們可以搜身。”小月臉色漲紅說。

腦子靈活的劉麟說:“裡面滿地都是武器。”

“你們可以把我手綁起來。”小月神情焦急。

這女青年這樣執着,明顯是想着多救一個是一個,王容也聽到動靜,過來:“我不擔心你在我們背後打冷槍,但是你進去也沒用,長官看見你肯定是二話不說就殺了他今晚有點煩躁。”

“這是我的罪,我是執行隊的副隊長,我可以死”小月說著,眼眶都紅了:“但別人還不知道劉易斯的吸血鬼真面目,他們還在為一個理想而戰,不要再讓自己人自相殘殺了嗯?柳大哥?”

幾個青年神情緊張扶着柳清明出來,他渾身傷痕纍纍,血跡斑斑,臉色蠟黃,昏昏沉沉地沒有反應,只有一個攙扶的青年說:“剛剛我們去辦公室救社長,不劉易斯,看到它化成了飛灰,留下爪子和血牙,原來它真是隱藏吸血鬼,華夏的叛徒。”

“放下武器!”

表態讓士兵們神情稍緩,但還是密密麻麻槍口對準他們,幾個青年丟下手槍,舉起雙手:“我們投降,我們搜到了會長,不,劉易斯藏着的兩個錢箱,現在都是你們的了!”

“壓下去。”

“等等,你們連還缺人么?我們要參軍,哎,別打”

士兵一陣拳打腳踢壓下這幾個衝動青年,把他們綁起來,留待紀長官回來處理,就這時,地面一陣晃動,悶雷響動在地下傳來,眾人都是一驚,看向小樓里小樓要塌了。

寒冷夜風捲動着紙片,冰河倒灌進小樓地下室空間,穿過走廊,最後一道石門轟擊碎,青年一身風衣在凜冽寒流中,這是一個巨大地下穹頂,建築着白銀的宮殿,瞬間耀亮銀光璀璨如海洋一樣刺目,他遮住眼睛,喊:“相思!”

畫地為牢的白銀柵欄里,銀色輪椅上的十歲女孩,褪去藍色假瞳,金色假髮,不見了女王凜冽,她已在鏡子里恢復成黑髮、黑眸的少女,拿着水晶瓶子的手一顫,空空瓶子滾落在地上,一滴透明毒藥掛在瓶口沒有滴下。

“阿倫?是你嗎?”

她轉首看向門口衝進來的青年,容顏陌生,不是幻象,不是夢境,血脈相連的感應告訴她,這就是她等了三年的人,他已成長到青年了。

這時,腹內毒藥發作的絞痛和心情的激蕩疊合,讓她再也維持不住三年來的冷寂,眼眶一下湧出熱淚:“姐姐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轟!”

紀倫一拳打碎了她畫地為牢的白銀柵欄,衝進去抱起她,看看她還是沒有明顯變化的容顏,又看看她已經喝空了的水晶瓶:“你服毒了?”

“對不起,姐姐沒完成任務”紀相思雙手攬着青年的脖子,看着他的面孔,有些眩暈,靠在他懷裡:“但這樣結局也好”

“別說話,忍着點痛。”紀倫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西式風格紫水晶守護項鏈,不是傳統華夏的水潤玉光,而是高透射明凈水晶,折映白銀反光,不出意外地感應到夢境中她所體現的一絲力量,就握住她的手:“現在激發它。”

紫水晶的點點瑩光流星飛旋,融入紀相思身體,紫色光暈中她的身體變得透明,這是切入靈界前的過渡,一些黑氣盤旋着在她胸腹之間擴散,紀倫一拳穿透她的身體,水光漣漪着,抓住這團黑氣,瞬間侵染他手上的白霧。

紀相思虛弱地睜開眼睛,神情迷糊地說:“你在摸我的胃嗎?你的手好燙”

“給你洗胃。”紀倫掏出黑氣,暴露在空氣里瞬間就是一灘液體,隨手甩到一邊。

干涉掏出毒藥,剩下還有些殘留毒素影響着紀相思的感知,形成的致幻,她有些迷幻地吃吃笑:“我要預訂一個最好的墓地哦,我還埋了自毀的炸彈”

“少說話。”紀倫抱着她衝出去,後面穹頂塌陷,白銀瓦片與柵欄在一片璀璨銀光中塌陷,一片銀粉翻卷,隨着火焰衝天而起,銀紅色焰浪洶湧席捲在走廊里。

轟!

小樓塌陷的煙塵中,紀倫抱着女孩衝出來,王容和孫晉兩個尉官迎上來:“長官,您終於出來了,一分鐘前,洋人僱傭軍開始出現又擊退了,他們捨不得拚命。”

“柳清明呢?”

“救出來了,醒過來一次,說感謝您。”

“立刻出城!”紀倫只掃了一眼暗夜,就立刻命令。

隊伍前面,幾個女青年舉起雙手:“我我們也要一起。”

紀倫沒理會這些青年,帶着隊伍直接離開,她們和總部里出來幾個行動組青年在後面商量了,就跟上來,小月跑到紀倫身側:“我們在附近有個倉庫,有供應總部成員逃亡的車現在成員都不剩下幾個了,可以給你們用,不過恐怕沖不出已經封鎖的城門。”

紀倫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脖子的吸血鬼咬傷,說:“帶路。”

這個女青年就在了前面,近百人的隊伍迅速消失在租界的出口外。

聽着後面槍聲越來越響,幾個年輕士兵:“我們今晚真的大鬧租界,洋人要是報復起來”

“有長官扛着呢,真要干不下去,大不了軍裝一脫,滾回老家種田,華北平原,誰還認得你是誰啊”

“也是,**連的名冊好像還沒上報,我回蜀中就”

“別亂討論,有長官來定奪,咱們小兵聽着就是”

四個街區距離

“快快!”大魯還能維持最後的底線,租界不允許出現洋人軍隊,但火焰紅光下,僱傭兵向著戰區開進,各種語言交錯。

一個黑色斗篷的人逆流而過,來到布列艾坦聯合商會館,對兩個緊張天竺警衛出示了一個證件,就順利到裡面,漆黑斗篷下擺在光滑的大理石鏡面上滑過,似幽魂般腳步無聲走到商會會長的身後。

衣服嚴整的灰發老人正在和對面沙發上的幾個年輕商人交談,看到他們神情異樣,才回醒看向身後一頭銀髮男子,皮膚灰白,正是月光照耀下的眸子金紅色,絲毫不掩飾。

老人不由神情微變:“你不應該摘下帽子,弗拉德。”

“吸血鬼”幾個商人已驚恐地叫起來,有人抖着雙手掏着項鏈上的銀十字架,舉起在面前,勉強有了點安全感,顫聲:“上帝榮光照耀會長”

弗拉德對他們張口一笑,尖利兩顆牙齒稍瞬即逝,撲上去就撕咬着,吸血之間獸性,讓老人也是握緊了手杖,忍着沒有出聲,目光淡漠。

“看着吸血鬼在自己面前狩獵自己的同伴,會長先生,你們銀行家其實也是我們的黑暗同類。”弗拉德吸血,身上的虛弱以肉眼可見修復着,轉過身來笑眯眯地對着老人說。

老人沒有回答,只是說:“誰能讓你這樣傷?”

“我受傷了?不,你一定是看錯了,猛獸不會在一隻猛獸前露出虛弱。”弗拉德坐在對面沙發上,與老人對峙片刻,月光與燈光在房間里交相輝映,沒有任何溫度,這隻吸血鬼平靜:“這次你的損失也很大,有些老對手在窺伺你的位置和財富,你不能這時拋棄我,對么?親愛的老朋友。”

老人鬆了松領口的領結,冰冷:“你要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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