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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和戴安娜找過來之前,布魯斯的夢魘世界裡。

韋恩莊園,傍晚。

寬敞的大廳里音樂靡靡、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二樓的書房裡,年近80的老布魯斯坐在落地窗邊的靠椅上,身子隨着椅子輕輕搖動。

看着窗外無比熟悉的黃昏園林景觀,他的思緒也如同西天的太陽,昏沉沉向下落,光輝漸漸黯淡,即將徹底陷入黑暗。

“吱呀~~~”厚實且寬闊的紅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縫隙,一個圓圓的、小小的,扎着兩個馬尾辮的腦袋鑽進來。

見到窗邊的老人,她立即興奮喊道:“祖父,布魯斯祖父,我又來找你聽故事啦!”

“噔噔噔!”小圓臉的姑娘活力十足,一溜煙跑到老布魯斯身邊,抓着他如乾枯樹皮的老手使勁搖晃,“快點,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珍妮特,樓下的家族宴會很熱鬧呀,你的堂兄弟姐妹都來了,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玩?”老布的思緒再次從昏暗中升起,笑呵呵撫摸孫女的小腦袋。

“我不想和他們一起玩,我要聽你講故事。”小姑娘依偎在老祖父懷裡,聲音嬌嬌地說。

“好吧,我給講個小美人魚的故事——”

老布剛開口便被孫女打斷,“我不聽,我不聽,我不喜歡黑人魚,她一點也不美麗,比鯊魚還要恐怖,讓我做噩夢。”

“親愛的,我講的是真·小美人魚,是我小時候看到的小美人魚故事,不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恐怖片。”老布安撫孫女道。

“不,我要聽真正的故事,蝙蝠俠的冒險故事。”小姑娘珍妮特叫道。

老布抬手指着對面將整面牆都覆蓋的巨大書架,道:“你自己去拿一本過來,我的故事都在那兒。”

珍妮特連忙小跑到書架邊上,就見上層書架堆滿了一本本比她腳掌還要厚的大部頭,書脊用大字標明每本書的名字,幾乎全部與蝙蝠俠有關。

而在書架的底層,還擺放了很多老舊的照片與器物。

比如,年輕蝙蝠俠的手辦玩偶,手辦邊上是個綠頭髮、蒼白臉蛋、紅嘴唇裂開到耳邊的紫色西裝男,他倆佔據C位,傍邊才是蝙蝠俠與吉姆戈登的照片,蝙蝠俠家族的合照,蝙蝠俠與妻子的照片之類的。

“哇,好多書,祖父,都是你的故事書呢。”珍妮特不知道該選哪個。

“是的,太多故事了,我必須用筆將它們記錄下來,否則我可能會有遺忘,或者記混淆唉,哪怕我做了記錄,書中依舊有至少一半內容與別的故事相互矛盾。”

布魯斯的老臉上浮現一絲迷茫,思維再次變得昏昏沉沉,精神之光輝如同外面的夕陽,正在逐漸黯淡。

“祖父,你的第一個故事是什麼,還記得嗎?”珍妮特甜美的聲音再次將他喚醒。

“第一個故事.”老布想了想,指着書架最底層、最左端,“應該是《哈莉奎茵之死》,雖然我忘了很多事,但它是我這輩子經歷的第一”

老布垂下老眼,聲音變得低沉發悶,“我人生經歷的第一個案子是你曾祖父母之死,我成為偵探後解開的第一個殺人謎案才是《哈莉奎茵之死》。”

“那你為我講一講。”珍妮特將厚厚的《哈莉奎茵之死》放在祖父腿上,自己再次爬上靠椅,躺在祖父懷裡。

“哈莉奎茵是我的高中同學,長得漂亮又健康,是我們學校不,是整個米國都小有名氣的體育健將。

可惜她父親沉迷賭博,逼她在體操比賽中作假後來她去了澤西市的聖臨十字軍教會學院,我便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老布的眉頭擰成一團,語氣變得踟躕猶豫,“之後再聽到她的消息,是在哥譚高中,幾個女生眉飛色舞地在樓梯口談論哈莉奎茵。

她們說她好慘,剛進入教會孤兒院便得了重感冒,後來病情加重,直接死了.”

他盯着書頁,沉默下來。

“祖父,你繼續講呀,怎麼突然停下了?”珍妮特撅着小嘴,不滿地扯動祖父的白鬍子。

“哎呀,別扯我的鬍子,我講我和哈莉是朋友,得知她的死訊當然震驚又難過,於是我讓阿福帶我去澤西市見她最後一面。

沒見到她的屍體,只在她墳墓前獻上一束花。

但我總覺得情況不對,她的死、孤兒院嬤嬤們的反應,都不對。

那時我還未成年,也沒偵探經驗,縱然心有懷疑也無法做到更多。

等我學藝歸來,成為蝙蝠俠,我忍不住再次前往澤西市教會墓園。

我趁着夜色挖開她的墳墓,仔細檢查她的屍骨。

幸好當時黑死帝還沒降臨,教會一直堅持土葬。

可憐的哈莉,她的腿骨、手骨、肋骨斷裂,明顯死前遭受到重擊.後來我潛入孤兒院調查,果然發現她曾被孤兒院的保安強——額啊!”

老布魯斯捂着額頭低低呻吟,嘴裡大喊道:“不,這不是我的故事,不是哈莉的結局,她壓根沒有遭遇那些不幸,我要改寫,改寫這個故事啊啊——呃!”

他周圍場景一變,已然來到陽光明媚的山坡,他的身體y再次充滿活力。

山坡下一群蠻荒的野人正在戰鬥。

其中一個穿蝙蝠戰衣、在敵軍中所向披靡的青年人吸引了布魯斯的注意力。

“我這是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恢復成中年模樣的布魯斯喃喃自語。

他低頭一看,自己竟然光着膀子,腰間只圍着一條獸皮裙。

“你正在蝙蝠俠故事的開端。”一道清澈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他豁然回頭,就見女子一襲黑袍裹身,寬大的兜帽將她的臉遮住大半,但從精巧的下巴、白皙的肌膚,與寬鬆黑袍也遮掩不住的妖嬈身段,可以確定她是一位大美人。

布魯斯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她胸口的項鏈上。

項鏈拴着一個蝙蝠骷髏,褪去皮肉的蝙蝠骷髏。

“你是誰?”

“未來我將成為第一位鴟鵠祭司,現在我侍奉蝙蝠神,也侍奉你。”黑袍女子態度恭敬地說。

“侍奉我?為什麼?”

女子指着下方戰場上揮劍劈砍的“蝙蝠俠”,道:“他就是你,最初的你。在這個時間點,他是蝙蝠部落的酋長,未來他將繼承‘賽特’之名,成為‘蝙蝠魔神’,把黑暗帶給這個世界。

鳥部落會視你為仇寇,鳥與蝙蝠之戰將貫穿整個人類文明.”

“不,不是這樣的。”布魯斯連連搖頭,“我的故事不該是這樣,我記得很清楚,我壓根沒做這些事,我更加沒有成為賽特。”

“其實,兩個故事相差並不大,細節有區別,主旨沒有變。”第一位鴟鵠祭司笑容有點詭異。

“怎麼會相差不大?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完全就是兩個故事,我從未向黑暗屈服,又怎麼會變成將黑暗帶給人間的‘蝙蝠魔神’?額啊”

布魯斯頭痛欲裂,像是有個鑿子在他腦海里的“思維之壁”上抹除一些語句,又添加些語句,最終將過去的記憶變成另一個故事。

“唉,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當你初次抵達這個時間點時,祂便看到了你,祂看着你鼓舞了一群喪魂失魄的野人成立自己的部落,而他們全都佩戴你的黑蝙蝠標誌,以蝙蝠為族名,而‘黑蝙蝠’也是祂的偉大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