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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飛飛乖巧地點了點頭,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雲扶蘇一把橫抱了起來。

“殿下使不得啊!”喜婆等人一路小跑追在身後,也不敢阻攔得深了,眼看着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寵愛得緊,誰非得不識好歹地湊上去,做那個吃力不討好的惡人。

一路鑼鼓喧天,一路百姓跪拜祈福,一路紅妝鋪地,無人記得今日是大陵太子大婚,只知道佳敏郡主風光大嫁。

喜轎之中,一行溫熱落下。

可惜本郡主還欠他一個承諾,不曾想這一虧欠竟是生死永別。

明明皇宮到東宮這很短暫的一條路,卻走得額外得漫長。

就在昨夜靈兒剛剛睡下的時候,刀飛飛只聽聞一陣躁動,正想着將同心匕首握緊在手中,頸間已是一陣微涼。

看着來者這腳步之輕盈,刀飛飛原本還以為是一個女子,燭火搖曳,定睛一看,刀飛飛這才確定是一個男子的身姿。

一個男子,可以隨意出入這皇宮內院的,自然是個太監無疑了。

刀飛飛眼看着那人只將利刃抵在自己頸部半會也不見動靜,不為尋仇取命,難不成只是好心來恐嚇本郡主的?

刀飛飛過分的冷靜,使得這刺客倒是不安了起來。不等這刺客開口,卻被刀飛飛搶了先。

“竟然不敢動手,就不必這般端着了!”你不累,本郡主的脖子就這般一直伸着還累。

那刺客不過片刻的遲疑已被刀飛飛找准了機會,猛地取出同心抵在那刺客的心口位置,一個用力,卻很好的控制着力度。

“你饒我一命,本郡主也未殺你,你我之間兩清了!如此不妨坐下好好聊聊!”刀飛飛一把將同心收起。

那個刺客手心早已捏出了一把冷汗。殺雞自己長這麼大都沒殺過,更何況是殺人。

“若是本郡主沒有猜錯,你是安雅公主的人?”刀飛飛移步到桌前,先是倒上一杯茶,而後不疾不徐地開口。

刺客猶豫了片刻,拳頭下意識地收緊,不過這一個本能地小動作卻被刀飛飛收入眼中。

更加驗證了自己的猜測,只是這報仇也該去找那罪魁禍首,安雅公主之死與本郡主可以說是沒有半毛錢關係,若是仔細追究起來,就因為雲夢蘿那幾句瘋言瘋語過激偏執的行為險些害得本郡主困在將軍府被炸死。

要恨也應該是本郡主恨她雲夢蘿才是。

刺客終於將覆在臉上那礙眼的黑布一把扯下,竟然她都猜到了,也不怕她知曉自己是誰。

“是你?”刀飛飛先前在御書房中看過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只是不曾想如此一個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計的一個人,剛剛險些真的取了自己的性命。

刀飛飛倒是不怕死,只是如今大仇未能得報,還不能死。

“沒錯!”小太監難得坦蕩,腰板不自覺的拔得很直。一直卑躬屈膝地險些忘了自己也是堂堂七尺男兒。

能讓一個男人以命相博的,多數逃不開一個情字。只是這殘廢之身就必然又有着一番故事。

刀飛飛難得今日心情好,只要自己稍微扯開嗓子喊一聲,天上地下,這小太監哪裡還有生還的可能。

“說吧!你想本郡主怎麼樣?”竟然他剛剛沒有下得了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有求於本郡主。

小太監聲音之中帶着幾分顫抖卻又夾着幾分堅定。

“她沒死!”

小太監這一句話說出來,刀飛飛驚得一身雞皮疙瘩來。

倒不是刀飛飛害怕了她安雅公主,而是想起了雲夢蘿出事之前在將軍府中說得那些話。

小太監不知道雲夢蘿與刀飛飛先前都說過什麼,但是自己也曾偷學過一些占星之術,由於十六年前,欽天監被聖陵帝處置了之後,這占星術便不敢被拿到檯面上來,所以誰也不敢公然在大放厥詞。

鳳星和帝星雖然都有灰暗之勢卻都沒有徹底隕落,如此判斷,公主她自然沒事。

小太監還分的清什麼是自欺欺人,自己苦苦占卜了這麼久,定不會出錯。

小太監沒有反應出什麼過激來,刀飛飛卻猛地起身一把扯住了那小太監的衣袖,險些給小太監嚇了一跳。

刀飛飛的眼神之中急切透着凌厲。

“公公可否占卜得出,他可還活着?”刀飛飛這一句話着實問住了小太監。

他又是誰?眼看着佳敏郡主如此在意的神情,這人定是對郡主十分重要之人。

刀飛飛這才意識到不妥,一把鬆開了小太監。卻還是抱有最後一絲幻想,隨口說了一句。

“國師!”

小太監手指微動,好像在掐算着什麼。若是指的是旁人也就罷了,這國師還真是再掐算不出生機。

小太監隨口道了一句。

“死了!”或者換句話說,死得透透得,等同於從未存在過。

刀飛飛徹底癱軟,只靠雙手勉強支撐在桌子上。

原本刀飛飛還隱隱地感覺到夜離他沒死,如今就好像眼看着夜離在自己的眼前又死上了一遍,心又痛了一次。

那莫愁上染過夜離的血,從那之後,刀飛飛只要靈兒將莫愁封藏起來,看一次怕是痛恨自己一次,心痛一次。

小太監眼看着刀飛飛如此反應,竟是慌了,險些忘了自己這冒着生命危險,半夜三更地潛入這裡是為了什麼。

“本郡主知曉了!”那個小太監分明什麼都還沒說,刀飛飛已經猜出了大半,這個小太監也算是忠心護主,可惜他被困在這宮中,即便是雲夢蘿她那日被表哥所傷還有生機,也定是傷得不輕,這個小太監不能去尋她,也無法知道她的音訊。

這個小太監最可能的便是要自己幫他去打探雲夢蘿的消息。

雲夢蘿她要是真的還活着,哪裡用得着本郡主費心去找她,眼看着她對本郡主那咬牙切齒的恨意,自然是裝不出來的,待她養好傷自然會找上門來。

本郡主倒是還應該感謝這個小太監,至少行刺不成反倒提醒本郡主多了一個提防。

小太監見刀飛飛應了下來,也不好再多逗留,眼看着天都要亮了,迎親的隊伍也該來了。

東宮

“太子妃請下轎!”喜婆這才剛剛喊了一聲,雲扶蘇猛地跳下馬來,一把揚起了那帘子,只是稍微帶力一把將刀飛飛抱起,那逶迤的喜袍險些墜入那地上的火盆之中,雲扶蘇忙着一把撩了起來。

藉著撩動裙擺揚起的那一陣微風,大紅喜蓋被掀出一條縫來。

雲扶蘇的心跳猛地加快了幾分,與刀飛飛相處了這麼久,卻覺得今日的刀飛飛愈加地美艷動人。

今日,飛飛便徹徹底底真真正正地成為孤的女人。

東宮上下扯滿了紅綢,隨處可見喜慶一片。滿朝文武只比那上朝來得還齊全,就等着觀禮。

眼看着就要走到正殿,雲扶蘇忽然慢下了腳步。下意識地看向那將頭緊緊地貼在自己胸口之人。

“飛飛不怕,有孤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不過片刻功夫,只聽聞一陣。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

刀飛飛彷彿失聰了一般,耳畔之中再聽不見其他,或者說整個腦子裡面都是空的。

心裡卻滿滿裝着的都是另外一個人。

雲扶蘇好不容易應付了群臣,正想着趕回洞房。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況,這一日,雲扶蘇已經盼了太久。

“殿下,不好了!”管家忙着上前,只在雲扶蘇耳側低語着。

雲扶蘇吩咐管家小心地應付眾臣們,莫不可讓任何人知曉此事。

養心殿

花憐死死地將那聖旨掐在手中。

“怎麼,乾爹這是打算自己交出來呢,還是兒子幫您交出來?”花無影一個眼神,一旁的御林軍已經蠢蠢欲動。

花憐忽然一陣狂笑。

“哈哈哈,還真是咱家親手教出來的好兒子!”花憐狠狠地瞪着花無影,早知道這個小畜生白眼狼,不如當初一把掐死他算了。

“乾爹過譽了,只是做兒子的今日不得不勸上一句,乾爹還是識時務得好!”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乾爹沒有必要為那個眼看着大勢已去的皇上愚忠到將自己性命都搭上。

“好一個識時務,我呸!”花憐這一口老痰精準地吐了花無影一臉。

御林軍正想着上前,卻被花無影止住。

花無影隨手取出帕子將那濃痰擦了下去,而後小心地將那帕子折好,乾爹賞賜,做兒子的哪有不收之禮。

花憐還沒來得及反應,花無影猛地上前,隨手掏出那帕子奮力地捂住花憐的口鼻。

花憐死命地掙脫着,奈何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光是掙扎了幾下就脫了力。

“你,你大膽!”榻上傳來聖陵帝有氣無力的聲音。

聖陵帝雙眼努力地瞪着,哪裡還有昔日天子一怒震懾千里的威嚴。

花無影隨意地暼了聖陵帝一眼,宛如看一隻垂死掙扎的小蟲一般,沒有上前踩上兩腳已是不錯。

眼看着花憐終於安生了下來,花無影這才捨得將那帕子一把塞進了花憐的嘴裡。

都是乾爹教導得好,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做兒子的,哪裡敢不聽父親的教誨。

花憐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卻還是死死地抱着那聖旨。

花無影猛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花憐,像極了當年花憐對待自己的乾爹時那般神情。

乾爹若是不死,做兒子的哪裡有出頭之日!

就在花無影眼看着將那聖旨拿到手之時。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