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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飛飛好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猛然起身,想着掙脫這丫鬟的束縛,卻不曾想,這丫鬟怕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任自己牟足了力氣,亦是不好擺脫。只得先看看,這丫鬟竟是有何冤屈,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本郡主為她做主。

“哦?你倒是說說看,這偌大的將軍府,竟是哪裡對你不妥,非要本郡主來為你做主。”被這丫鬟突然間的一鬧,刀飛飛手中的銀針瞬間忘卻了歸處,是扎也不是,隨便扎也不是。

“奴婢求郡主大人救命!”這丫鬟心思倒是活分,不等刀飛飛分辨一二,眼看着對着地上便哐哐磕起頭來,刀飛飛想要阻攔已是不及,那額頭早已經發紅掛着隱隱的擦傷。

“罷了,罷了,本郡主最是受不了這個,你且先起來,慢慢道來,各中緣由,本郡主自有分辨!”得到刀飛飛如此允諾。

這丫鬟果然腰板挺直了些,心中掐算着時辰,若是所料不錯,或者可以趕在將軍回來之前,了結了這毒婦,若是先前的大小姐,唯唯諾諾,不爭不亢,翠蓮自然不敢冒這個險,只是自打大小姐落水醒來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那眼神中,隱隱地透着幾分不甘,不甘屈服,不可冒犯。

“奴婢斗膽,奴婢還請郡主饒過奴婢不死。那日,二小姐落水當日……”翠蓮話還沒說到一半,有些人明顯已經按捺不住。

“你,你個小賤蹄子,本夫人何時指使過你,將淼兒推下水,淼兒可是本夫人的親生骨肉,本夫人如何下得了手,下賤人就是不知道安分,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本夫人的厲害。”玉瑤一個眼神,家丁們忙着上前,一把將翠蓮扯起。

“郡主,郡主救命!”翠蓮死命地掙扎着。

刀飛飛終是耐不住性子,一根銀針終於不甘寂寞的落下。

“嗯!”只聽聞榻上之人一聲悶哼,險些從榻上跳了起來。

眾人似乎忘了翠蓮這一出鬧劇,不禁感嘆,果然是神醫啊!針到病除,郡主果然天資聰穎,並非凡人。

刀飛飛卻無心聽這些見風使舵的彩虹屁。隨手將手心的細汗自衣裙上拭去。猛然起身。聲音雖然溫婉悅耳,卻有幾分再明顯不過的威脅。

“本郡主倒要看看誰敢?”

家丁們瞬間陷入兩難,這個翠蓮是抓還是不抓?得罪大小姐,很有可能得罪了日後母儀天下的皇后,若是得罪了夫人,哪裡還有日後,只怕是分分鐘人頭落地,死都不知道咋死的,先保命要緊。

“嘖嘖嘖,郡主殿下好大的威風,只是本要不要本夫人好心提醒一下,這裡是護國大將軍府,不是東宮,亦不是郡主府,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撒野!”玉瑤狠狠地白了一眼身旁的家丁們,一個個還傻愣着幹嘛?本夫人養你們,是吃乾飯的不成。

“哼!這將軍府輪不到小飛飛做主,老夫可還做得?”

刀飛飛忍不住大吃一驚,這不過大半個月的功夫,爺爺這恢復的還真是不錯,若是不仔細看當真看出半點腿上受過傷的意思,一步步大步走來,便是自己的腿腳都沒有這般利索,當然除非後邊有隻獵狗追趕,那便另當別論。

狗,刀飛飛這才想到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知死活的老黃,忍不住眼眶發熱。撒嬌似的撲向刀准懷抱。

“爺爺,老黃它,它……”難得這次沒有用唾沫或者辣椒水,這淚水來得竟有幾分真誠。

“小飛飛不怕,爺爺自會為你,為老黃做主!”

家丁們只看老爺子這來者不善的架勢,一個個識趣地將人放開。

“你這丫頭叫什麼名字?怎好看起來這般面善?”刀准本以為自己可能是老糊塗了,看誰都覺得似曾相識,便隨口一問。

“不敢瞞老爺子,奴婢名叫翠蓮,與姐姐是孿生,先前姐姐一直是夫人房裡的……”翠蓮話說到一半,便忍不住哽咽。

刀飛飛別的優點沒有,偏偏網絡小說看了一籮筐,什麼霸道總裁愛上我,宮斗,宅斗,手撕白蓮花,如此拙劣的戲碼,自然幾分真幾分假,乍眼一看便可猜出個七八。只是若是手撕那毒婦,管她是真是假,自己不添油加醋,已是心慈人善。

“翠蓮丫頭,不用怕,這裡是將軍府,豈是任誰可以草菅人命,無法無天的,老夫還沒死,這將軍府,便由不得誰隻手遮天。”

玉瑤狠狠地捏緊帕子,暗叫一聲不好。翠蓮,翠萍,還真是下賤賤一窩,一個個做事看不出有幾分本事,偏偏生着一股子的風騷、勁,還想着藉著本夫人爬上將軍的床,爬上了又怎樣,珠胎暗結且如何,有命懷上,能生出來才是本事。玉瑤的眼神之中明顯透着幾分狠戾。

早怎麼就沒有發現你這個小賤蹄子,日防夜防,防不勝防,竟然在你這陰溝里翻了船。

翠蓮只將姐姐翠萍如何私下找到自己,說起先前將軍醉酒後,藉著酒意便臨幸了她,若是尋常人家,家主隨便臨幸一個婢女倒也無妨,且收入房中便是,奈何這三姨太偏偏善妒,且這翠萍竟然就這一次便懷了身孕,若是誕下個男嬰那還了得。

翠萍本想着託管家錢強將此事告訴將軍,自己福薄,不敢求什麼名分,只是這孩子,畢竟是將軍的骨肉,卻是半分亦委屈不得。

誰知只是如此一個簡單得傳話,卻引來了殺身之禍。

翠蓮發現姐姐失蹤的第三日終於在後院的假山旁的枯井中,發現一具屍體,那屍體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那苦命的姐姐。

想到這裡,翠蓮早已泣不成聲。偌大的將軍府,死了不過區區一個婢女任誰且會在意,只是翠蓮卻知曉,自己的姐姐絕不會平白尋了短見,此事自然沒有那麼簡單。

奈何翠蓮只是區區一個下等奴婢,自然是苦苦調查了很久,沒有半點進展。直至有一天無意經過假山附近,便見到二小姐一個人在冰河面前無故發獃,只見三姨太,不夫人房中的春兒猛然竄出,從背後牟足了力氣,一把將二小姐推入冰河,自己當時是又驚又怕,正着着喊人,便見到二小姐不過在水中掙扎了片刻便沒了動靜。待春兒離去,自己才敢跑出來喊人救命。

刀准狠狠地瞪向玉瑤。

“好你個毒婦,都說虎毒不食子,老夫還是真沒看錯了你,比起你畜牲都還不如。”刀准咬牙切齒,每一個字彷彿從牙縫中擠出。

“你個賤人,竟敢冤枉本夫人,看本夫人今日不撕了你這張狗嘴!”玉瑤自然不是善茬,自己還是夫人房中丫鬟之時,這撒潑吵架的本事便是一等一的。

這裡話音剛落,便一把扯住了翠蓮的頭髮,死命地撕扯着,腳上還不忘向著翠蓮的肚子上招呼。

眾人只是面面相覷地看着,卻也不敢靠前,亦是靠不得前。這翠蓮自然我不是個好欺負的,倆人很快糾纏一團。

刀飛飛這好戲還沒盡興,只覺得榻上隱隱又有了些動靜,這刀淼淼也是,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會趕時候。

刀淼淼好不容易忍着劇痛朦朧地剛要睜開眼,卻不知又是被誰一拳撂倒,當人這做好事不留名的,除了刀飛飛,且還有誰。

宮門外

雲扶蘇想來已有多日未見刀飛飛,又經上官臨風那麼一鬧,心中愈加有些不安。趁着今日散朝閑來無事,便叫住了刀霸天,二人一同前往將軍府。

這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刀霸天原以為自己怕是走錯了地方,本想着今日是飛飛為淼淼施針的第一天,只怕是有些差池,便前來查探一番,只是不曾想,地上這扭打在一起的二人,一狗竟是作何解。

刀霸天眼看着這蓬頭散發的女子猛然從地上竄起,扯着自己的衣袍,若不是仔細看,還真是險些忘了,這人竟是自己的三姨太,將軍夫人玉瑤是也。

“將軍,將軍可要為妾身做主啊!”玉瑤狠狠地白了翠蓮一眼,小賤人,這下將軍回來了,看你們一個兩個,誰還敢為難本夫人半分。

刀霸天正着着俯下身來將玉瑤扶起,只被父親猛地一聲,瞬間端跪在地。

“你這畜牲,還不給我跪下!”

刀霸天雖然不知,父親何來如此大的火氣,只是看着這架勢,怕是八成與瑤兒脫離不了干係。

雲扶蘇只看了一眼那滿是驚恐與委屈地小眼神,還有那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地老黃,忍不住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刀飛飛忙着衝上前去,跪坐在老黃的屍體前。

“哎呦我的老黃啊!可憐你死得這麼慘,那茶水本來是為本郡主準備的,誰讓你貪吃本郡主的肉包子也就算了,如今你就這般去了,可叫本小姐一個人怎麼活啊!”刀飛飛哭得這叫一個聲淚俱下,鼻涕一把淚一把,好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多麼可憐的大小姐,說什麼太子妃,佳敏郡主,竟然只得與一條老黃狗為伴,相依為命,就連與雲扶蘇一道趕來的侍衛們都忍不住留下感動的淚水。

雲扶蘇本想着將刀飛飛扶起,告訴她,飛飛不怕,你還有孤。只是猛然想到了哪裡不對。飛飛適才說,這老黃是替她擋下了那有毒的茶水,竟是誰有這個狗膽,竟然孤的太子妃都敢動。

雲扶蘇不住地上前,逼近那惡婦。玉瑤本能地向刀霸天身後挪動了幾許,竟有幾分心虛。

“所以,竟是你這毒婦想要致飛飛於死地,你且說是與不是?”雲扶蘇再壓制不住性子,正想着上腳,卻被刀霸天攔在身前。

玉瑤吃過這太子殿下的虧,自然長了見識,眼看着雙眼一瞪,兩腿一瞪,便暈厥了過去。

刀飛飛忍不住想笑,便是吃了伸腿瞪眼丸,也沒有見效這麼快。

刀霸天卻是慌了神。

“來人,還不趕快請郎中,天大的事,等瑤兒醒過來再作定奪。”刀霸天一把將玉瑤抱起,直奔醉心閣。

到底是高門大戶,這郎中莫不是長了翅膀,就好像先前算準了將軍府會出事,只守在門外一般,不過片刻功夫,便匆忙趕來。

只是這郎中左手換右手,仔細診治了一遍又一遍,知道的是在切脈,不知道的還以為莫不是在吃這毒婦的豆腐。只是這老豆腐可還好吃?

刀飛飛好不容易勾起的興緻,被玉瑤這麼一鬧,瞬間沒了大半。正準備回到清竹軒,只聽聞那郎中深怕別人耳聾聽不見。很是大聲地喊了一句。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夫人她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