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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刀飛飛別的本事,倒也上不得檯面,虧得從小受得良好的家教,打不過,快點跑,跑路的速度還是一流的,待柳知白追出去,想護送其回將軍府,哪裡還有她半點蹤影。

刀飛飛縮在一個大竹筐里,小心地觀察着四周,還好,那個腎虛腎虧討厭鬼沒有追來。不過片刻欣喜,刀飛飛終於意識到,自己怕是很難再穿回去了,抱怨,怨恨自然沒有什麼鳥用,既來之則安之,同處一筐的兩隻母雞虎視眈眈地已經盯着自己良久。

刀飛飛猛然起身,忽然想到了那個風度翩翩的英俊青衣哥們,只看着他那百般護着自己的模樣,自然不是個惡人,於是乎起身相尋。滿身一股子的雞糞味,頭上還別緻的插着幾根雞毛,臉上一片臟污,邁着魔鬼般的矯健的步伐,無視四周眾人殷勤火熱的目光。

“哪裡來的不開眼的,姑奶奶我也敢撞?”刀飛飛鼻尖發酸,眼角瞬間滲出清淚來。

“大膽刁民……”不等侍衛們將話講完,雲扶蘇簡直喜出望外,一把將人攬入懷中,溫潤的聲音響在耳側。

“飛飛可是在怪孤來晚了?孤有錯,是孤沒能保護好飛飛,飛飛要打,要罵,都隨你。”

刀飛飛只看着這人一身杏黃色長袍,隱隱的透着龍紋,再加上這人以孤自稱,自是這個朝代的太子無疑了。且看着這太子如此在意的模樣,只怕是與這倒霉女子,不,是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刀飛飛猛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向胸前探去,還好,手札還在,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取出,只怕是不好解釋清楚。

雲扶蘇小心地安慰着懷中那明顯受了驚嚇,久病初愈,虛弱至極,無故惹人憐愛的人兒,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背,小心地安撫着。

刀飛飛心中頓生一計,與其自己小心翼翼地裝下去,不如將計就計,乾脆上演一出失憶倒也不錯。

刀飛飛儼然一副防備的模樣,很是艱難地自雲扶蘇懷中掙脫。

雲扶蘇自知自己終是唐突了,雖然自己與飛飛已有婚約在身,只是如今婚期未至,眾目睽睽,如此親密,自是不妥。

“飛飛,孤……”

“你是誰?我認識你么?”

眼看着這太子一個趔趄退後了幾步,刀飛飛暗自欣喜。

“飛飛,是孤太過心急,飛飛不怕,孤這便帶你回將軍府。”雲扶蘇一把將人抱起,也顧不上旁人的眼光,反正那些狗屁言官,參自己的摺子多了去了,也不差再多上幾本。

“殿下,殿下不妥……”侍衛們忙着上前阻攔。

難得雲扶蘇沒有怪罪。

“還在這裡傻跟着孤幹嘛?還不快傳太醫,半個時辰,若是太醫們不能及時趕到將軍府,當心你們的腦袋!”

刀飛飛偷偷地掃了眼前這深情太子一眼,面若中秋皓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雖怒時而凜冽如霜,即相視而眉目含情。 好一個英俊的美男子。

雲扶蘇一路抱着刀飛飛直至清竹軒,不過片刻功夫,清竹軒內已然圍滿了人。

刀飛飛雙頰不禁有些發燙,只看着眾人打量自己那殷勤而玩味的目光,與動物園中看猴子,好不相似。只是你們一個兩個的,買了門票嗎,免費欣賞也就罷了,背後議論人,還敢再大聲點么?

“小姐,還好小姐沒事,真是嚇死奴婢了。”靈兒眼看着太醫診脈完畢,忙着上前。

雲扶蘇引太醫至寢殿之外,只看着飛飛那般痴傻的模樣,莫不是落水之後,當真留下了什麼隱疾。

寢殿之內終於安靜下來,刀飛飛這才聞到什麼難聞的味道,左右聞了半會,靈兒在一旁終是忍不住開口。

“小姐,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趁着靈兒準備熱水的功夫,刀飛飛小心地取出懷中的手札塞在枕下,只是這匕首,怎麼會在自己身上?

護國將軍府議事廳

“秦太醫不妨直言,飛飛情況到底如何?”不等刀霸天上前,被雲扶蘇搶先了一步。

只看着秦夕眉心皺成一團,時而搖着頭,雲扶蘇的心揪得緊緊的。

“殿下不必憂心,郡主的情況也並沒有那麼糟,如今脈象雖有些虛弱,待微臣開個方子,喝個三五日,便可恢復個七八,只是,只是這……”並非秦夕故弄玄虛,只是自己身為太醫院首席,當真是對郡主這情況,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敢妄言。

“只是什麼?”話說一半,最是煎熬,簡直要了雲扶蘇的命了。

“只是,微臣只是懷疑,郡主可能落水之時撞傷了頭,再加之昏迷太久,可能記憶有所損傷,換而言之,如今她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曉,心智與七八歲孩童無異……”

刀准猛然退後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

“父親可要保重身體。”刀霸天一把將刀准扶好,落座。

“哼!小飛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刀准別過臉去,懶得再看自己這無情無義,冷心冷肺,寵妾滅妻的混賬兒子一眼。

雲扶蘇傻愣了半會,心頭先是狠狠地疼了一下,雙手緊攥衣袖,轉身踱步而出。

“飛飛,孤再不會讓這種痛苦上演第二次!”

“太子殿下,小姐還在沐浴……”靈兒恭敬地見禮。

“孤且在外面等着便是。”雲扶蘇猛然想到了什麼。

“外面有孤守着,靈兒不妨去內殿看一下飛飛那裡可能……”

靈兒這才想到,都怪自己一時大意,忘了小姐如今傷到了腦子,可能更需要近身侍奉。靈兒小心地推開門,卻不見半點動靜,忙着上前,只看着那滿是花瓣的浴桶之中,凌亂的飄散着墨色的長髮,靈兒驚慌失色大喊了一聲。

“小姐!”

雲扶蘇只聽聞一聲驚呼,定是飛飛出了事情,也顧不得什麼規矩禮法,一腳破門而入。

隔着半透的屏風,只見刀飛飛猛然從水中竄出,嘴裡還含着一整片滴水的花瓣。

“噗……”花瓣被刀飛飛無情地吹開,雲扶蘇滿臉通紅地轉過身去。

“飛,飛飛,你沒什麼事吧?”雲扶蘇支支吾吾了半會,好不容易才將舌頭縷直,蹦出這個幾個字來。全身上下火燒火燎的,雖然父皇給自己安排了不少侍妾通房,只是飛飛和她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刀飛飛站在浴桶之中傻愣了半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太子看了個乾淨。

“啊……”刀飛飛捂着自己的臉,只怕是這回再也沒臉見人了,要是讓畢夏知道,非得揪着這事分成三百六十回,每天講一遍,不重樣。不對,畢夏,當時自己和畢夏同在帝陵之中,自己一不小心穿越了,那麼畢夏會不會也穿越了?

刀飛飛這一喊不要緊,丫鬟婆子以及幾個近身侍衛隨之沖了進來。

“哪裡來的淫賊,竟敢欺負到大小姐頭上?太……太子殿下?”侍衛們收到雲扶蘇那滿是威脅的目光之後,忙着低下頭,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將門關得緊緊地。捂着耳朵,這回,就算大小姐喊破喉嚨,也沒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再闖進去。

“咳咳,靈兒,還不幫你家小姐,趕快將衣服穿好?”雲扶蘇未免有些尷尬。

“小姐,聽話,快將衣服穿上。”靈兒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刀飛飛那捂臉的雙手摳開。

“太子殿下是不是應該先出去……”刀飛飛難得覺得自己腦袋靈光了一次。

並非雲扶蘇不想出去,只是身體微妙的反應,這個時候要是出去,未免有些難看。雲扶蘇又是默念了不知多少遍清心咒,邁着蝸牛一般緩慢的步子向門口走去。

“我的好小姐,下次再遇到這事,我們可以先擋住要害……”虧得靈兒好心提醒,要不然刀飛飛還真不知道,原本只是以為自己上半身被看了去,如今才知道,下半身,竟也未能倖免。

刀飛飛發誓,自己從來沒有如此迅速地穿過衣服,只是這衣服偏偏與自己較勁,里三層外三層,繁瑣至極。要不是靈兒從旁幫忙只怕是自己還真穿不上。

雲扶蘇好不容易移步至門口,正準備將門打開,誰知道屏風之後猛然傳出那另自己日思夜想的天籟之音。

“你給我站住!”

靈兒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只見刀飛飛雙手拖着那笨重的長裙,不過幾步功夫便至雲扶蘇身前。

雲扶蘇緩緩轉身,心頭先是一驚,很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滿是寵溺地伸出手來,只在刀飛飛那精緻的臉頰前划過,將那散亂的髮絲別在耳後。

“飛飛可是捨不得孤,有體己話且與孤講?”雲扶蘇一個眼神,靈兒識趣地退出門外。

內殿之中只剩下刀飛飛與雲扶蘇二人。

“飛飛不怕,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雲扶蘇這輩子唯一的妻。”雲扶蘇滿是溫情地將人攬在懷中,懷中之人果然安靜了片刻,當然只是片刻。

唯一的妻,你願意,可有問過老娘我是否願意?不過被人看了一眼,難不成就要以身相許了?

刀霸天思來想去,雖然那件事自己一直耿耿於懷,只是飛飛終究是無辜的,本來鳳星的身份已經為她招惹了不少的禍事,如今又經此一難,想來日後嫁入東宮更是艱難。

先前只怕是她太過惹眼,女子無才便是德,除了偶爾見她在文珏那裡撿幾本四書五經來看,便沒有正經的給她找個教書先生,只是如今卻……

“將軍,將軍不好了!”這三姨太還真是一會閑不下來。這不剛剛聽聞大小姐與太子共處浴室好不風流,眼見着頭不暈,肚子不痛,走路也有勁了,一路小跑便來尋刀霸天,只怕是錯過了這捉姦捉雙的大好時機。

“這個不知羞恥的畜牲!!!”刀霸天怒氣沖沖地奔着清竹軒而去,三姨太好不得意地緊隨其後。

“我若是不願意呢?”